张爱玲的隽永与三毛的斜逸
最近在读《人情之美》,由《联合报》副刊编辑丘彦明撰写关于80年代台湾作家的一些回忆文章编成。纯文学时代,编辑与作家的关系,好比伯乐和千里马,也好比伯牙和子期。讲究缘分和气场。
书中提到的作家,感兴趣的还数张爱玲、三毛和白先勇。前两位几乎人尽皆知,第三位恐怕知晓度不高。
读者在喜爱作品的同时,难免会对作家本人和生活产生好奇。这本书是丘彦明编辑或深或浅参与到作家生活圈中的记录和感悟。感觉上,对待丘彦明,张爱玲略显生分,三毛还是热情,白先勇是有亲切感。
过去人们都写书信。文章修改多遍,与编辑的意见往来,都是书信传达,因而作品出得慢,精品也多。不似现在,输入快,输出也快,邮件一发,渣品即出。
张爱玲手札的字,圆润,小巧,有留白,字里行间还讲究构架。像为自己筑起一个相对安全的城堡。
三毛的信件,斜体,潦草,每个字紧挨着,迫不及待呼之欲出。偶尔还有一些大胆的笔画,张扬出来。是个率性的妹子。可惜一生在与自己做斗争。
白先勇作为桂系白崇禧将军之子,书中描述的细节与之前读他作品感觉很不同,原本以为他是个略微懦弱的,没想到面对时事他很勇敢。
小时候读三毛,不明所以她的痛苦,读到伤心词句,也就跟着痛哭。成年后看张爱玲,才感觉她的悲凉感,更沁心扉。三毛写自己,张爱玲写别人,视角和感触都不同。
三毛写,我爱哭的时候便哭,想笑的时候便笑,只要这一切出于自然。我不求深刻,只求简单。
张爱玲写,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玫瑰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玫瑰就是衣服上的一粒饭渣子,红的还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三毛曾如此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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