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也的悲剧色彩
午睡时做了一个悲伤的梦,类似莫利、崔妮蒂的女战士在钢筋丛林中遭遇强敌,狭小的空间不便逃脱,最终走投无路。对方是机器卫兵,典型的攻击型铁甲怪兽,用獠牙迫近最后的安全距离,直到脆弱的脖颈,用一根根锯刺插入女战士的体内,同时播放舒缓的交响乐,没有语言交流,像完成一件艺术品,冷漠到窒息。
她死了,我也醒了,难以言喻的悲伤,却很熟悉,和经历自来也的死一样。自来也对我是个特殊的存在,最喜欢的《火影》角色,好色、戏谑,但绝对厉害、忠诚,简单的两面性也是我向往的状态,工作后更是期待能够接近一些。漫画用了大量篇幅讲述他与鸣人感情的培养,如此算算,我与他也有十余年的联系,他总在人生导师那个位置,有时很近有时很远,鲜活真实。但没有想到,他的死亡如此突然,我第一次因为某个角色的死亡感到心痛,真真切切,即使到现在也无法释怀,甚至会做类似悲伤的梦。我想仔细分析分析,对他也是对自己,什么原因形成了这样浓烈的悲剧氛围。
当然不得不膜拜岸本齐史先生的伟大,在探讨生死、和平、理想国的话题里,观众没有办法放松,甚至有陷入的欲望,这可不是儿童漫画。动画剧情时常跳戏,拖沓不堪,也正是如此,每个人对自来也的死都没有任何防备。自来也常年单独调查大蛇丸,以及晓组织的情况,这一次潜入晓组织头目所在的雨之国,掌握的信息仍是半藏统治下的战乱之国,即使到村庄获悉半藏已成为历史,这个村庄被所谓“天使”牢牢控制迎来和平后,自来也也没有怀疑自己的人生即将消亡,轻松地打探情报,在结界内如入无人之境,作为观众,也已熟悉三忍之一的自来也强大实力,从没想过有什么悲剧的发生。其实这是传统剧情的铺呈方式,观众会沉浸在麻木想象中,小南的出现,也被轻松打退,更是逐步加深这种执念,小南作为“天使”的化身也不过如此,实力悬殊,这里其实是自来也作为剧情冲突的巅峰状态,小南此时点出“师生情”重要的线索,呈现了双方最初的位置,为强烈的落差感买下伏笔。佩恩登场,抛出建立在悲观主义上神的概念,让态势急转直下,自来也的学生已经面目全非。简单把自来也比做“正义”,佩恩比做“邪恶”,设定往往要赋予“邪恶”更强大的能力,占有更多的资源空间,因为制定规则的人性在“邪恶”势力面前一文不值,这样的群体拓宽了发展渠道,走出规则,效益不言而喻,这也是剧情的惯性,“邪恶”往往自食其果,而这一次,岸本残忍地打碎了幻想蛋糕,“邪恶”是神,堕落天使在自己的国界里已成为撒旦,“终究是凡人,而我是神”,佩恩已经很明白地告诫自来也。自来也对佩恩身份的疑惑,引出对战斗的一丝担忧,带领观众做好心理准备。在期待中,双方开始动手,在首场对决中,自来也召唤出了蛤蟆健,一个心理无比自卑的灵物,激烈的打斗下,会重复自己一无是处,受伤,落荒而逃,精疲力竭,自来也逐步被迫接受曾经学生不可测的实力,加之健反复提及自己无用论,悲剧悄然来临。自来也在重压下,不得不召唤出两位仙人,做最后一搏。而召唤需要长时间的安排,非常重要,自来也的尴尬境地让他褪去光环,是一个凡人。所以说岸本是一个残忍的作者,两位仙人的出现,也没有改变战局,新来的两个佩恩和第一个形成的组合无懈可击,我们已经开始为自来也揪心。只剩下幻术一条路时,观众仍会期待反击,虽然风险极大,然而自来也绝处逢生,干掉了三个佩恩。曲折的剧情设置,看似完美的结局,所有人都如释重负,包括自来也,包括两位仙人。可战斗并没有结束,相反才刚刚开始,六个佩恩(之前三个复活)集体杀出,弥彦的模样和佩恩复活的谜题,这样残酷的事实摆在自来也面前,他的对手,神已经登基了。自来也无法平静心情,我们也是如此,之前的胜利被撕得粉碎,而神站的高位可以藐视一切,无法想象的强大。自来也在被突袭中失去了左手,局面跌入谷底。生死的选择需要立刻做出,自来也没有逃走,他知道没有人可以再如此接近神,接近真相,他需要找出来,忍者的价值在于如何死去,这就是选择。自来也为了忍者世界,为了鸣人,为了和平,实施最后一搏,瞬秒一个佩恩,收集作为重要情报载体,为此身负重伤,不可能再逃脱了。我们会责怪岸本,他赋予这个角色太多的责任,压垮了自来也,也压垮了我们的心理承受,直面自来也的死亡。没有任何反抗,自来也死了,在垂死之际,他探究到了佩恩身份之谜,用最后的意志力传递宝贵情报。已经准备离去的佩恩想要阻止自来也,完成了终结杀戮,反复对自来也的残害也到达了顶峰,自来也沉入了海底,归于寒冷,冲刷着每个观众的心。
岸本需要自来也的独白,完成整个悲剧仪式。自来也在坠入深渊的过程中回顾一生,平庸的一生,代入感极强,观众也会思考自己的平庸状态,激发渴望活下去的情绪,如此安排来理解自来也的死亡。他最后满足的微笑,预示着复活的无望,这个反衬的效果达到最大化,的确是巧妙的设计。从最初的自信,一步步走向绝望,自来也的悲剧是自己抒写的,也是观众合著的。岸本是魔术师,他让我们和自来也一同死去了。
总结:一个角色毋庸置疑的强悍是悲剧的基础,几处胜利在实力天平倾斜的过程中加大了冲突效果,让观众逐渐接受神的力量,再重复运用残酷的对比,完整描绘神的不可战胜,一次次打击观众的心理,以层次感的绝望构筑悲剧,非常不错的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