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小感慨
早上去看了大夫,腿上的红斑已经消退,阵痛也减轻很多。再休息几天方可无碍。爸爸的发小从太原转院回来,我们便一起去医院探望。
这个伯伯原是煤矿的一位科长,凡事都安排的有条不紊。一次下井检查工作时,因为看不过手下人做事的含糊,便亲自上阵。不想灾难来临,矿井坍塌了。伯伯腰上神经受伤,如今在床上瘫着,已近五个月。
我跟在爸妈后面走进病房,往里一望,却没看到伯伯的身影。走到近旁,才发现一个坐在复健椅上皮包骨头一样的人——正是我那位伯伯。原来一个做事干练来去如风的人已经成了这样!一时间我竟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爸爸一进去,则是分外惊喜。瞧着伯伯双腿蹬着复健车,以为他腿脚都恢复了知觉。可那复健车是连着电的,腿脚能动全靠电动牵引。爸爸喜出望外的看着伯伯,问他腿脚是否可以动了,伯伯眼里则是更加黯淡:“我的腿哪里能动,现在还没有知觉。”那一刻爸爸的笑容凝固了,仿佛一张飘在水面的纸,迅速被浸透后彻底沉了下去。
我把手机落在车上,出去找又在医院迷了路,过了十来分钟才到病房。伯伯这时已经躺到了床上。稍后我才注意到他两只脚上支了两个小枕头——是用来挡在脚旁,这样两只脚才可以立起来。爸爸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倒是妈妈一直安慰伯伯,现在医疗技术发达了之类的话——我却听的更加不忍。明知妈妈是一番好心,相比不咸不淡的闲聊,这样的话更让人难过吧?于是悄悄向妈妈使了颜色,让她不要再说下去。
聊天间隙,伯伯七十多岁的老母亲眼泪多次在眼里打转。呆了没多久,爸爸掏出钱来,塞了一些给伯伯,嘱咐他要多吃点饭,我们一家起身告辞。离开医院,妈妈感性的埋怨爸爸不和伯伯多聊会儿,可我知道最难受的是爸爸。难受到不忍心说安慰的话。路上爸爸感慨地说,老天爷总是不放过老实人。当年捣蛋(爸爸的另外一个好友)稀里糊涂的死了,今年孙毅(这个伯伯)又瘫了。那些会投机取巧的人却过的好好的。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个会先到来。经历了这段时间突然的生病,我更加懂得了生活的无常。开心不开心都要生活,平凡的生活也许单调无趣,可浪费时间也是一种幸福。和生命相比,贫穷、失恋和不得志算得了什么呢?生活大概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