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多数朋友三分之二是水
我的大多数朋友三分之二是水 凯莉•林克 著/DiabloGundam 译 “好吧,乔。就像我一直说的那样,我们的火星女人们就要变成金发的了,因为,看,只是因为。” --雷•布拉德布里,“水泥搅拌车” 注:Blond=金发碧眼白肤的一类(女人),以下通简称为金发。 几年前,杰克扔掉了他名字里的C,变成了“Jak”。有一天他在早餐时打电话告诉我这事。他说他正在煎熏肉做早餐,而且他的室友都走掉了。他说他正一丝不挂地走来走去。他或许说的是真的,我不知道。我能听到电话后头有什么吱吱啪啪的声音,可能是熏肉吧,或者只是静电的声音。 杰克一直做着一份日志,那里头记录着他和他前女友尼基做爱的梦境。尼基长得像桑迪 邓肯。她现在嫁给了别人。在近来的大多数梦里,杰克说,尼基装着一条木腿。在现实里桑迪•邓肯的一只眼睛是玻璃做的。杰克打电话告诉我这个梦。 他说他爱上了作布劳恩咖啡机商务广告的女人,她有着一头短短的金发--像尼基一样--眼睛如梦似幻,稍稍分得有些开。从广告上他分辨不出她是不是有一条木腿,但他每天晚上都看电视,盼望着再见到她。 假若我也有一头金发,我可能会爱上杰克的。 杰克打电话告诉我一个故事的第一行。“我的大多数朋友三分之二是水”,他说,我说这并不让我感到新鲜。他说,不,这是第一行。菲利浦•K.迪克的一部小说,我告诉他,也有这样一个开头,但是那本小说的确切名字我想不起来了。我边听着他说话,边清理着父亲的冰箱。菲利浦•K.迪克的那本小说的名字是《一个潦倒艺术家的自白》,我对杰克说。啥小说,他说。 他说,他偶然跟踪了一个女人,从地铁回到家。他说在郊区1号站时他坐在了她的对面,冲她微笑。在纽约,这是件糟糕的事情--当地铁的车厢内没有其他人,而行驶着经过外城的116号大街,并且是凌晨一点钟的时候,尤其是当你是个不比她高多少的亚洲人,而且她先做出眼神的接触—杰克说她就是那么做的。于是他笑笑,她把头转开了。她在下一站下车,125号,他也下车了。她回头看,发现他在后面时脸色变了变,开始加快脚步。 她是金发吗?我漫不经心地问。我记不清了,杰克说。他们踏上百老汇,杰克在她后边不远,这会她往后看了一眼他,横过道路去了东头。他留在了西头,这样她便不会认为他在跟踪她了。她步伐飞快,而他磨蹭着脚步。她在他前头一个街区,这时他看见她穿过拉萨尔区,往克莱门特区和河畔区而去,杰克住在那边的一座灰褐色破烂建筑的15层。我在离开学校之前曾在那住过。现在我住在老爸的车库里。那女人在百老汇回头,看到了杰克仍然跟在她后边。她走得更快了。而他说他越走越慢。 当他来到河畔区角落的超市时--就通宵营业的那个—他已经看不到她了。于是他买了一品托冰激凌和一些卫生纸。在收款处他看到了她,正在他前面给一盒脱脂牛奶和一盒洗涤剂付款。她看到他时--他认为她正要和收银员说些什么--可是她抓起找头就匆匆离开了商店。 杰克说,克莱门特区的路灯总是有些昏暗,嘶咕作响,声音沉闷,仿佛整个街道都浸入水底。在夏天,晚上的空气更加沉重且更加暗淡,像水一般压在你的皮肤上。我说,我记得这感觉。他说,在他前方,那女人在街灯下像个灯泡一样一闪一烁。什么意思,像个灯泡?我说。我能听到他在电话那头耸了耸肩。她在闪烁,他说。我的意思是像个灯泡。他说她总是回过头来瞄他一眼,然后又移开视线。她的脸苍白。在闪烁。 在那时,他说,他不觉得尴尬。他不再担心什么。他几乎感觉仿佛他们彼此相识。或许他们正在进行一场游戏。他说当他看见她在自己的住所前停了停,然后进去了 —他并不惊讶。她重重关上身后的安全门,站定了一会,透过玻璃盯着他。她盯人的样子和尼基很像,他说,那时尼基还在和他约会,总是为了某些事情生气:迟到啦,误会啦什么的。那女人在玻璃后面抿着嘴唇盯着杰克。 他说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她转身跑上楼。她到了上层,他看不见她了。他走进去,乘电梯直达15楼。到了第15层,他刚走出电梯,就看见那个看上去像尼基的女人在他的正对面的公寓间摔上了门。他听到链条门闩滑上锁的声音。 她住你对面,我说。他说他认为她刚搬进来。这一点也不像和新邻居邂逅的方式啊,我说。在冰箱深处,在皱巴巴的胡萝卜,腌洋葱和山葵的后面,我发现了一瓶咸奶油糖果汁。我可没买过这东西,我通过话筒告诉杰克。谁买的这个?老爸有糖尿病。我知道你爸有糖尿病,他说。 我认识杰克7年了。到现在尼基已经结婚3个月。他们分手时,他正在安卡拉进行一项考古挖掘,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这事,直到他回到纽约。她打电话告诉他她订婚了。她邀请他参加她的婚礼但几周后她又取消了邀请。我也接到了邀请,可是我没去,反而跑到纽约去和杰克共度周末。我们没睡在一起。 尼基将要结婚的那个星期六晚上,我们看了一集《生死海滩》,男主角大卫•哈塞尔霍夫差点就和漂亮的金发救生员结了婚,但是最后没成,因为他必须得去救那些在着火渔船上的游客。然后我们看了《公主新娘》。我们喝了很多苏格兰酒,我呕吐在杰克家的水槽里,而他站在浴室门外,唱着他为尼基结婚而写的一首歌。我还没从浴室里出来,他就在门对面对我说了晚安。 我清理了水槽,刷了刷牙,然后在一张折叠床上睡过去了。我梦见自己身在尼基的新婚派对上。我的梦里每个人都是金发的:新郎,伴郎,新娘的母亲,撒花的小女孩。除了我,每个人看起来都像桑迪•邓肯。到了早上,我起床开着老爸的车子返回弗吉尼亚,回到老爸的车库。杰克则到“影像艺术”去工作,他在那打临时工,工作包括对一些视频作技术处理:美容学校啦,海湾战争啦,诸如此类。他主要工作是剪辑,可有一次我看见他手上拿着一份深夜档的商业广告,打电话定购一份 “月刊女郎”(注:一种情色影像刊物)--以迷人美女为卖点那种。女人,不是什么花花草草。我差点也订了一份。 杰克到土耳其去了,尼基订婚后我再也没和她说过话。 我刚搬进老爸的车库时,在他工作了20年的纺织厂找了份工作。我负责接线,听男人们讲着金发们的故事,我把一袋袋免费男内裤往家带。我爸和我装着互不认识。不久后,我搞到了所有需要的男内裤。我把所有笑话记在心里。我告诉老爸我准备休一次假,只是一小会。我打算写一本书。我想他放心了。 杰克打电话问我,我老爸怎么样。我老爸很喜欢杰克。他们每年都要互写两次信,老爸告诉杰克我的近况,我正在和谁约会。他们的信越来越短。杰克回信老爸,谈到了宗教、昆虫和他挖掘过的国家。 老爸和杰克并不十分相像,至少我认为不,但他们俩都喜欢对方。杰克是我老爸永未曾拥有的儿子,永未曾拥有的女婿。 我问杰克,他有没有再度和他的新邻居--金发那个--碰面,然后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他说,是,有的。几天前她敲开了他的门,来借一点儿盐。这很寻常啊,我说。他说她似乎没认出他来,于是他也没提那事。他说他注意到在他的公寓楼里,金发女人的比例高得异乎寻常。 我一时冲动,脱口而出:我们一起逃到拉斯维加斯去吧。他问,为什么是拉斯维加斯。我们可以结婚,我说,然后第二天就离婚。我一直想有个前夫,我告诉他。这会让我老爸非常高兴。他提出了反对意见:我们可以去新奥尔良,不结婚。我指出我们已经那么干过了。我说或许我们应该尝试些新玩艺,可是最后我们决定他在5 月得去夏洛茨维尔。我准备来一次朗诵。 我老爸想让杰克娶我,但是不一定得在拉斯维加斯。 在新奥尔良的时候,我们在一间青年旅社的前厅里和一个芬兰姑娘玩了一个通宵的拱猪。每次杰克抽到猪的时候,不管他手上有什么牌,不管别人是不是已经有了一分的红心,他都试图集齐“大满贯”。我们也许能做到,我想,我们能够在新奥尔良坠入爱河,但不会是在那个芬兰姑娘面前—她是金发的。 一年后,杰克在广告上发现一趟到巴黎的回返旅行票价是:99美元。这是我们还在学校时候的事。我们去那里度情人节--因为这是促销票价生效的情况之一。尼基正在苏格兰度过一个学期。她学的是疯牛病。他们俩有段时间没见面,因为她在异地,不管怎样她不在,于是我和杰克去巴黎过情人节。这不浪漫吗,我说,我们会在巴黎度过情人节。也许我们会遇到某个人,杰克说。 我说谎了。我们没去巴黎过情人节,虽然杰克确实在报纸上找到了那么条广告,票价也确实是往返99美元。我们没有去,他从没问过我,无论如何尼基那个月晚些时候就回来了,他们又在一起了。尽管我们去了新奥尔良。我不认为这就足够。 我意识到拉斯维加斯有个问题—那儿有很多金发女人。 你也许会疑惑我为什么住在我老爸的车库里。我老爸也许疑惑我为什么住在他的车库里。这让他的邻居困扰。 杰克致电告诉我他辞掉了“影像艺术”的工作。他拿到了一点助学金,不仅可以支持他度过余下的学年,还能允许他再花一个夏天在土耳其东挖西挖。我告诉他我为他而高兴。他说在他去领最后一份薪水时碰上了一件古怪的事。他进入了一架有七个金发女人的电梯,她们都长得像桑迪•邓肯。当他进去时,她们停止了交谈,一片寂静中他听见她们的呼吸。他说,她们的呼吸保持着完美的一致。他说她们的乳房起起伏伏,一致得像正在跑步,或像某种奥林匹克胸部同调竞赛。他说她们的气味芬芳—整个电梯都浸在芳香中—就像是一盒柠檬清新喜乐味的皂型清洁剂的味道。他在13层离开了电梯,她们都还呆在里面--尽管他与她们有着心灵感应的联系--她们应该全跟着他离开,然后她们7个会一整天陪着他,他们可以去中央公园动物馆—这真是太棒了。 可是一个也没有跟出来,虽然他认为她们是满怀希望的看着他出去的。他站在大厅里,电梯门关上了。他看着楼层数字,电梯在45层停下了--顶层。他拿到薪水后,去了45层—这就是事情奇怪之处,他说。 他说当电梯门打开,他往外走出一看,45层完全是被荒废的。塑料制品到处都是,地上还躺着钻头、油漆罐、塑模碎片,似乎整个顶楼还在装修中。天花板掉了一块,他能看到桁架屋梁,以及从它们缝中透出的天空。所有办公间的门都敞开着,于是他到处走了一圈,不过他说他什么人也没看到,完全没人。那么,那些女人上哪去了,他说。也许她们是建筑工人,我说。她们的气味不像建筑工人,他说。 如果我说我的大多数朋友三分之二是水,那么你会意识到其中一些不是,一些也许高于三分之二,一些也许低于三分之二,大概另一些的三分之二是除了水外的什么东西,有些三分之二是柠檬清新喜乐。当我说道,某些女人是金发的,你会意识到我可能不是。我大概没有爱上杰克。 我住在老爸的车库里一年半了。我的床被一堆装圣诞装饰品(他的)的盒子和一堆装大学课本(我的)的盒子包围着。我们假装我正在写小说。我没付房租。小说是写给他的。迄今为止,我已完成了献辞页和头三章。实际上,我做的事情是,睡得很晚--直到他去工作,然后我会步行3英里到商业区的低价电影院去—那原来是间色情影院—或是到书店去,我站在那的过道里读那些垃圾爱情小说。有时我会到咖啡店去,那儿是我这几个月来假定要进行朗诵的地方。老板是老爸的一个朋友,他提供我咖啡。我坐在窗边写信。我回家去,给老爸做饭,有时候我在写作。有时候我看电视。有时候我又会跑出去。我去酒吧,和那些不会带回家去见老爸的男人们玩桌球。不过有时我会把他们带回他的车库。我用免费内裤的承诺把他们诱惑回家。 杰克早晨3点打来电话。他说他有个非常棒的科幻故事点子。我说在早上3点时我不想听什么科幻点子。然后他说那实际上不是个故事的点子,没错。它突然从他脑子跑出来,他必须得告诉某个人,于是我说好吧,说来听听。 我躺在床上听着杰克叙述。我旁边躺着个男人,他是我在几小时前在一个酒吧遇见的。他的阴茎上有个饰钉。有点沮丧,不是因为他阴茎上有个饰钉,而是饰钉本身的缘故。它非常小。不像耳环。在我想象中它更巴洛克一点--一个巨大的花哨的夹子式的玩艺,就像老奶奶们戴的那种—他在酒吧里和我说它的时候。仅仅3周之前他才在阴茎上刺这东西,性交对我们两个来说都不太明智,尽管我甚至连耳洞都没穿过。我一进酒吧就注意到了他。他谨慎地坐着,两腿张得很开。他动身去给我点一杯啤酒时,他走路的样子就好像刚学会行走这事一样。 我记不清他的名字了。他熟睡着,嘴巴张开,手环在阴茎上,保护着它。被单卷成一团滑到他的脚踝处。我想不起他的名字,不过我认为那应该是C打头的。 等一分钟,我对杰克说。我尽力理整理乱糟糟的电话线,直走到老爸车库外边的车道上才算完,然后轻轻关上身后的门。电话每次在午夜响起时老爸总是醒不过来。他说他怎么也醒不了。那个名字大概是C起头的男人躺在床上,依然在熟睡—或假装在熟睡。外边,我脚下的沥青路面粗糙又潮湿。我一丝不挂,我告诉杰克,穿着什么来睡觉实在太热了。不,你不可能那样,杰克说。我穿着蓝白条纹的纽扣睡衣。可我又骗他说我真的,确实没穿任何衣服。证明一下,他说。我问他我怎样能够通过电话来证明我现在全裸?相信我,我确实没穿。那我也一样,他说。 那么,你所谓的伟大的科幻故事点子是什么,我问。金发女人实际上是外星人,他说。所有吗,我问。大多数,杰克说。他说那些看起来像是桑迪•邓肯的肯定是外星人。我告诉他,我不敢肯定这是不是那么个伟大的故事点子。他说这不是故事的点子,这是事实。他有证据。他告诉我关于那个住在他对面公寓的女人的事,那个看起来像尼基的女人,那个看起来像桑迪•邓肯的女人。那个他偶然地从地铁站一直跟到家里的女人。 根据杰克的说法,这女人请他过去小酌几杯,以作为上次他借给她那勺糖的谢礼。我说我记得那勺糖。根据杰克的说法,他们坐在她家那一坐就陷进去,舒适的长沙发上—还散发着一股子柠檬清新喜乐的气味—喝掉了大半瓶苏格兰酒。他们谈起学校,他说她讲自己是商学院的二年级学生,她带着点口音,他说。她说她来自卢森堡—然后她吻了他。他回吻了好一会,然后他的手向下伸去,从她裙子的松紧带那摸了进去。他说他首先注意到的是她没穿内裤。他说第二件注意到的事是她那儿像芭比娃娃一样光滑。她没有阴道。 我在这里打断了他,问道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杰克说,就确实像他说的那样,她没有阴道。他说她的皮肤异常温暖,实际上应该叫“热”了。她伸手下去温柔地推开了他的手。他说这时候他有些醉,脑子也有些迷糊,但是他还没打算放弃希望。他说他上次和女人睡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认为或许他忘了实际上那里原来是什么。 他说那金发女人,名字叫科迪莉娅还是安娜玛丽什么的(他忘了是哪个),拉开他的裤子拉链,脱下他的短裤,把他的阴茎放进她嘴里。我告诉他我为他感到高兴,可是我更感兴趣的是他所说的她是怎么没有阴道的。 他说他非常肯定的是她们是通过单性繁殖来繁衍的。谁通过单性繁殖来繁衍,我问。外星人,他说,金发女人。这就是为什么她们有那么多。这就是为什么她们看上去长得都一样。她们不去浴室吗,我问。他说他这方面还没有弄明白。他说他很肯定尼基现在是个外星人了,虽然过去她是个人类—在他们从前出游的时候。 我问他,如果尼基是外星人的话,那她为什么要结婚呢。这是伪装,他说。我说我希望她的未婚夫—我的意思是她的丈夫—不介意这事。杰克说纽约已经充满了像桑迪•邓肯的金发女人,她们中的大多数毫无疑问是外星人,这是某种形式的入侵。在他进入克洛伊或是安娜玛丽的嘴后--大概哪个都不是她的真名,他说—他说她讲到她希望他们下次能再见面,然后把他送出了房间。那么,外星人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我问。我不知道,杰克说,然后挂了电话。 我试着打回给他,可是他没把话筒挂上。于是我转身回屋,把那在我床上的男人弄醒,问他是否曾和金发的女人做过爱。如果有的话,他有没有注意到她的阴道有什么异常。他问这是不是在开玩笑我说我不知道。我们试着性交,但没成功。于是我打开一盒老爸的圣诞树装饰品,拿出金箔,一串彩灯和装饰用的玻璃水果。我把水果拴在他的手指和脚趾上,告诉他不要乱动。我再把金箔和彩灯挂在他的手臂和腿上,然后插上电源。他抱怨了几句,可我让他保持安静,不然我老爸会醒过来的。我告诉他他有多漂亮--全亮起来就像一棵圣诞树或飞行中的茶杯碟。我把他的阴茎含进嘴里,假装自己是康妮(或者安娜玛丽,或不管什么名字都好),是金发,是外星人。名字以C开头的男人似乎没有注意到。 我就要睡着时,那个男人对我说了什么—我想是我爱你。几点了。我说。我想你最好离开--在我爸起来之前。他说,可现在连5点都没到。我老爸起得很早,我告诉他。 他摘下那些挂在身上的东西。他穿好衣服,我们握了握手,然后我让他从车库的侧门出去了。 一些关于金发们的笑话。为什么M&M(注:著名巧克力公司)把金发给炒了?因为她老是把Ws扔掉。(注:Ws倒过来是Ms)为什么金发盯着一瓶橙汁?因为上面说“集中”(注:concentrate,浓缩)。一个金发女人和一个黑肤女人在同一间办公室工作,有一天黑肤收到一束玫瑰。 噢,太棒了,她说,我想这意味着这周末我可以平躺在房间里,往天上抬起两条腿了。为什么,金发说,你不是有个花瓶吗? 我永没有发现那个在我床上,阴茎上有一枚饰钉的男人的名字。大概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我的朗诵就要开始了,我必须得集中精力。整周我都在往杰克的机子上留言,可是他一次回电都没有。那天我应该到机场去接他--我将进行朗诵的前一天,虽然我超过一年没写出什么新东西了,最终,杰克拨了我的电话。 他说他很抱歉 ,但是他怎么也不能去弗吉尼亚了。我问他为什么不能。他说他在大中区搭上了凯里巴士,一个金发女人坐在他旁边。让我猜猜,我说,她没有阴道。他说他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她只是坐在他旁边,读着一本凯瑟琳•库克逊写的垃圾爱情小说。我说我从未读过凯瑟琳•库克逊的书,但是我撒谎了,我曾经读过她的一本小说。对我来说,读凯瑟琳•库克逊这种行为最终证明了那女人有或者没有阴道,坐在杰克旁边的金发女人可能是个外星人,要不然毫无疑问是个人类,可我不确定是哪边。实际上,我两边都找得出理由。 杰克说真正的问题是发生在,巴士在拉盖尔迪亚的终点站停车,他到登记处大门时。柜台后面的女人是个金发,排在他后面的每个女人都是金发,当转身时他告诉我这事。他说他意识到他拿到的原来是开往桑迪•邓肯国的单程票,如果他现在不转身直接返回曼哈顿的话,他的下场就会是落到一个被一群有着芭比娃娃一样光滑跨部的金发女人占据的行星上。他说曼哈顿或许正遭受某种形式上的外星人侵袭,可他却默默忍受。他说他可以住在一间满是老鼠的公寓里,一间满是没有阴道的女人的公寓里。他说暂时来说,还是最安全的。 他说当他回到家,那个住在15层的女人正透过钥匙孔往外看。你怎么知道,我说。他说他能够闻到她正站在门背后。整个走廊因她的窥视而温暖起来,整个走廊的气味闻起来像柠檬清新喜乐。他说他很抱歉不能来弗吉尼亚听我朗诵,但是只能这样了。他说这个夏天他去安卡拉后,或许不会回来了。那里没有那么多的金发女人,他说。 当我进行朗诵的时候,我老爸在那,还有咖啡店老板和其他大约三个人。我读了一篇我几年前写的,关于一个男孩学习飞翔的故事。这没能让他高兴。接着我老爸告诉我,我的想象力肯定很古怪。他总是这么说。他的朋友告诉我,我有着一副美妙而清澈的朗读嗓子,我的发音非常棒。我告诉她我一直在锻炼发音。她说她喜欢我头发这种颜色。 我想打个电话告诉杰克,告诉他我正考虑染掉头发。我想告诉他这也许不太必要了,因为当我早晨起床时,我都在枕头上找到金色的头发。如果我打电话给他告诉他这个,也许我能和好;也许我能说出真相。在打电话之前,我等待着,看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坐在老爸起居室的长沙发里--有股子柠檬清新喜乐味--看着商业广告--某人的手曾打电话定购一份迷人美女为卖点的“月刊女郎”的那个。我从罐子里掏出咸奶油糖果嚼着。我等待着拿起电话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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