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琥珀
在这短短十九年,我似乎就是一个不愿停歇的trouble maker。一直在给别人带去麻烦,一直在不停地折磨和索取。
从小到大胃就不好,每次生病必定胃会难受。小时候,晚上只要胃开始难受,就会一声声无力又难过地喊着“奶奶,我胃难受”。如果不是特别难受,奶奶就会温柔地用手在我肚子上按摩,那个温暖手掌在皮肤上的触感我至今能记得。如果特别难受,奶奶就会立马把灯打开,先给我灌下一支藿香正气液,这多半是可行的,所以我对藿香正气液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我也时常生病,多是发些小烧。以前去诊所就跟上学一样正常。到现在我还记得那年诊所名陈德,是一个医生世家开的诊所,陈德诊所四个大字用毛笔题在一块木匾上。从公公婆婆到儿子儿媳,每个人都是顶好的医生。我以前是怕打针的,但奶奶总告诉我,勇敢的孩子不会哭。大抵那会小孩心性,故是再疼也会咬牙忍着不哭,露出一副坦然的样子,这时护士姐姐还是医生阿姨都夸我乖。但后来是针打多了,也就习惯,便不觉疼。
有一次在外婆家,晚上胃难受的不行,从外公到外婆,再是姨妈和妹妹,每个人都被我吵醒了。我抱着外婆给我的脸盆硬是吐不出来,后来长大了,就愈发想通一点:想吐不可怕,可怕是吐不出来。那时我懂什么呢,什么都不懂,只觉得难受到要死掉了,我就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找到一个舒适些的姿势。我至今都记得我转头对阿妈说的一句话。“妈,我觉得我要不行了。”现在想起,竟觉得有些可笑的,横竖就是一个胃不适,何来不行之说?不过当时,我这句话一说完,阿妈直接哭了出来。她就一直给我顺着背,轻轻地拍着我,也轻轻地流着泪。如今想来,知子莫若母,我的痛与难受,何尝不是母亲的痛与难受呢?
我写到这里有写难过了。我度过的这十九年,每个被呵护的瞬间都是一块记忆的琥珀,我会永远地记得并且珍惜。
我以前在日记里写“我想,如果我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我不用在每个严寒忍受疼痛。我不用隔三差五的经受神经的疼痛。我不用再担忧别人诧异的眼神。不用戴着闷人的口罩。我想在凛冽的寒风中大口呼吸。我想大声的笑着。”以前在日记里写过最多的一个字,就是疼。现在想起,不过是一个无知少女心里绕来绕去的矫情与小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