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并非无所事事还深夜不睡觉,简直不像话!
甲:嘿!我发现一件事。就是,我所经历的一切不是悲惨无望,而是因为我自己的悲观厌世。
乙:对,你早该发现。
甲:并且我还知道,我的悲观厌世不会改变的。存在和思维,我所经历的和我所认为的,已经互为因果了。
乙:是的,可是你仍然能改变。只是你潜意识里如此认为罢了。
甲是我,乙是一个朋友。
果真如此的话,潜意识那么形而上的东西讨论起来就实在力不能及了。说穿了,这讨论会不由自主走向诡辩。
听见有人大肆宣扬他的道理,说,读书无用。此番话入我耳中,好比将知识贬低得连垃圾堆的苍蝇都不如。我心里既百口莫辩,又痛心拊手。以至于,眼泪都忍不住。何以至此,不知道在这一代人当中,还有多少这样的小明小红,或者更甚?一想到这里,便不寒而栗了。
所以,我似乎成为了“怪人”。
因而,怪人也是孤立无援的。我不属于这里。长期的精神强奸,会让一个人身心交瘁。幸而我懂得规避,佯装,还懂得假意逢迎。以求安稳。至少不会令自己疲惫,然疲惫常常压抑,直到释放前,我会一直郁结怅然。我想人哪怕少一点点偏见,不要去责备太多异类致使社会古怪,那么这个社会就不会显得太过古怪,而是和谐了。于人于己,皆是慈悲宽容。
因着这些杞人忧天的想法,我又陷入了自我沉醉里。又因着他的一些动态,我无不动容。大悲大喜是我的大忌特忌!“For saying”,很久了,他不喜欢我saying这个怪里怪气的英文名,从来都是别人称赞我把自己的名字译得巧妙。Jay是我给他取的英文名,也是音译,都分开了,他才开始用这个名字。是不是长情和专一都需要被歌颂呢?深情应该被感谢?不见得吧,那句话非常有道理,那是自我陶醉式的感动,自己感动自己。我们俩都是,我忙着感动我自己,他忙着沉醉于他的深情。似乎还如当初一样,却早已大相径庭。但我仍然感动,我仍然被俘虏,仍然在心中喜极而泣。For saying,是为了我啊。
不管是太宰治,还是叶藏,还是我。三者之间的联系,作者,主人公,读者。『我总是黯然接受外界的攻击,内心却承受着疯狂的恐惧。我将懊恼暗藏于心,一味地掩盖自己的忧郁和敏感,竭力把自己伪装成纯真无邪的乐天派,逐渐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滑稽逗乐的怪人。』我或许是叶藏,也或许是太宰治。可惜,在此之前我从来不知叶藏。为了爱情丢弃生命的我,不被理解而愤怒继而冷漠的我。我可以想象基因,也可以分析原生家庭对我的决定作用,复杂而不可言说。语言的赘余还有徒劳苍白,把一切客观的事实变得扑朔迷离,只有借用叶藏来说,我大概就是那样的人。
乙:我相信,我希望,你将会变成一个对一切事情都一笑而过并乐观向上的人。
甲:惶恐。
乙:我说你会你就会,不允许你反驳。
你瞧,一个人的期望会把你捆绑得毫无反抗的余地。因为他的期望是美好的,他是正确的,你若反对美好便是罪恶。不可赦免。
荒诞的是精神,理性的是肉体。肉体会令精神屈从,食色之性,往往无法抗拒,抗拒便是与肉体为敌。肉体消亡,你很难保证精神不会不复存在。
嗨呀,我这样的人怎么做得了一个优秀的国际汉语教师。我无法有多张面目。默默地关注着学校的动态,专业的动向。同学拍的照片摄影水平越来越高,学校最近发生的事情我略知一二。那个相对较高度文明的社会环境,宽容开放丰富各异的文化氛围,我已经无法离开了。我想念着曾经拥有的一切。想起一个冬日黄昏,在下班高峰的车流中,我空着一整天都没有吃饭的肚子被送往拥有武汉最好精神科的医院。想起那些灰暗绝望的日子,正值冬天,我总是身着黑衣黑裙穿梭于每一个有目的或无意识的地点。想起那些祝我安定安睡的药丸药片,想起我光怪陆离的梦境,谁说梦境之外不是梦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