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子时间
读完许先生的《书生之见-子东时间》,颇有感触。这是除了锵锵外,第一次大篇幅接触许先生的论述。
“子东时间”给我的第一印象是,许先生写这些文字花了不少“时间”;当读者在阅读时,这段“时间”由许先生主导。通读全书方才明白,“子东时间”意为许先生与读者共享一段时间,大家平等交流。作为读者,交流是内向而无声的。“书生之见”意思更为明了,一来许先生博览群书,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这是自信;二来自称“书生”,预先说明本书言论不能面面俱到,这是自谦;第三,本书所写,大多围绕文学,人生。
我喜欢这本书,是因为许先生以公民身份写作。阿伦特说,公民自由是能自由说话,政治自由是能自由出入政府。然而绝对公民自由并不存在。相对来说,自由说话,就是针对一件事情,首先要有自己的独立思考,不被群众意见裹挟;其次能不以自身为中心,能公允地剖析事实。许先生在本书中的论调不偏不倚,对比多方面事实,又不失其判断。这并不是一件容易事。海德格尔回首十九世纪时,说“每一件事都是暧昧不明的。”在今天尤其明显。媒体成了“媚体”,他们不但不深入真相,反而远离真相,献媚大众。与此同时,他们抽走大众的精气,以便更好地控制大众来获利。这已经不是后真相时代,而是无真相时代。对于真相,人们没有渴望;对于无聊的“游戏”,人们趋之若鹜。接着,人们对于片面事实高谈阔论,但这些说法并无价值,它们只是为了臣服于利益,或者证明自身的优越性。正因为此,人们自带绝对正确性,容不下相左意见。当然,不必同意有悖自身价值观的论调,你可以批判这些说法,但因此进行人身攻击,牵扯家人,就是不敬。他们的论调不是夹枪带棒,而是抄起大砍刀迎面砍杀。失智者靠暴戾自证。相比起来,本书中的言论温和,始终给予读者余地。
另外,许先生的文章清通。清通即清简,流畅,通达之意。这样的文风不多,哲学界的冯友兰,社科界的费孝通,文学界的张爱玲,算是很好的例子。相比于浓墨重彩地大书特书,这更需要底气与实力。文字的节制能清楚描绘事情原貌,突出作者观点。许先生既续前风,又独成一派。在我看来,许先生的文字在认真之余不乏顽皮之气。这为本书增添了可读性。既然不是学术专著,何必愁眉苦脸?对于恼人现实会心一笑,潇洒待之,显得大气。
当然,我认为许先生可以更加犀利,不必顾及太多。
总之,本书所写贴近生活,微言大义,谁都能读。这或许是认识许先生的最佳途径。文格即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