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行 - 加莱、敦刻尔克、布鲁日、鹿特丹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们从Wissant出发。因为晚上需要赶到鹿特丹,所以这成了唯一知道会睡在哪个城市的一天。
正式到了加莱,停好车,在市中心逛。除了美丽的市政厅建筑,这里似乎也没有其它好看的地方了。聪聪怕遇见不安全的难民,也不愿四处走太远。我在一个小杂货店买了冰箱贴钱,又在另一家小店里买了印满小鱼的粉红色长围巾,直到现在才多少穿戴了这样寒冷的天气里该穿的衣服。这一整路我的衣衫都可怕的单薄,因为原本第二天在巴黎买衣服的计划没完成。十度出头的天气,夜里十度以下,六七天里我都只穿着短裙、长棉袜和一件夹克。

聪聪想找厕所,为了赶路也放弃了。无论我多么喜欢几位杰出的法国人,我却讨厌法国人、特别是这样外省人的傲慢轻浮,我说法语、因为明显的语法错误、他们就不屑和我说法语了,而是用比我的法语好不了多少的糟糕英语回应。如果是中国人,看见这样说自己语言的努力,肯定会先热情的试图用中文沟通甚至帮助纠正。问公共厕所,面加莱市政厅
包店里轻浮的姑娘大惊小怪的相顾失笑,仿佛公共厕所是什么下等人才说的地方。不过面包店里买的甜点真好吃。
离开加莱,接下来就是敦刻尔克。然而我们只有空看看港口,就匆忙赶往布鲁日。因为我爸爸妈妈曾经对比利时小城布鲁日赞不绝口,我们决心留给它三四个小时的时间。一旦进入比利时,特别是弗莱芒地区说荷兰语的地方,我们就已经看不懂路边的标示了。这也让我惊奇这样小的国土,却要分出这许多语言文字区。
布鲁日并不是个如何惊艳的小城。或许也因为我既对中世纪建筑没有兴趣,也不能欣赏这种局面狭小的美感。这个老城,比起鲁昂似乎也远不如。更何况路边的建筑里也一样只是卖各种难看的古董。两人在老城里转了一会就觉得兴味索然,于是找了个地方喝咖啡。我要了一杯热巧克力,布鲁日是比利时巧克力中心,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巧克力工厂。然而我也没有很多兴趣看。身后还有一个满脸自恋的日本女人大声放着hip hop。


喝完咖啡,我们去家乐福买未来几天车上的供给,面包、蔬菜、啤酒、熟肉。仿佛嫌这个城市留给我的印象还不够糟糕,回到停车的地方,仅仅因为比预定时间晚回几分钟,就给我们开了30欧的罚单。
五点多,我们启程去鹿特丹。这一路不打算在任何地方停留了。我照例在车上订酒店,这次通过聪聪的公司第一次订到了100欧以下的五星级酒店,虽然很老很旧了,还是在鹿特丹很酷的街区,因为我和前台的女孩子各自很凶的吵了一架,还得到了足足有30多平米的超大房间。可是到了房间,又接着和聪聪吵起架。可能两个人都太累了吧。从八点多一直吵到十点,直吵到精疲力竭黯然神伤。我一个人出去了,拿了两瓶啤酒,又去楼下小店买了一包烟,决心自己在街头游逛到夜里。
酒店附近是鹿特丹海事博物馆。鹿特丹是个很酷的城市,博物馆前几个很大的描绘当年港口繁忙景象的雕塑,我最喜欢的是一个大吊车、吊车下面挂着一个箱子、箱子里有一匹巨大的白色马。在明亮的圆月下,趁着喝的醉醺醺的,我和那匹马交流了很多历史和人世的悲欢离合。



喝完两瓶酒,我又去买酒。之前的店关了,我就一条条街走,走过他们的酒吧街,一家酒吧门口写着, in future everyone will be famous for 15 minutes,深得我心。进去喝一瓶,出来又继续逛。又走了很多街道,找了几个人问路以后,终于找到一家24小时店,又买了两瓶啤酒。好久没有喝的这么痛快了,没有这样一个人喝的这么高兴、一个人看了这么喜欢的雕塑、又一个人醉醺醺的走了这么多路。买完酒,发现离酒店不太远,就打算回酒店大堂再去下厕所,没想到在离酒店两条街的地方看见聪聪在路灯下等我。
这多么像几年前,哦,不止几年前了,大概是快20年前了,有一次我和faint吵架了,他也是这样在深夜的路灯下毫无征兆的出现。和聪聪一样见到我就委屈的抱住我。我的心一下子软了。失去faint让我痛苦了10年,我现在只有聪聪,我又怎么能不好好珍惜?
于是我拉上聪聪,又去车里拿了两瓶酒,带他去看那匹月亮下伸着脖子的忧伤的马,坐在月亮下的港口边接着一瓶瓶的喝酒。一个人的自由和孤独,两个人的温暖和尘世快乐,我还是选择了后者,因为他的心像水晶一样清澈透明,让我焦虑的灵魂自在又有着落。通向入海口的Nieuwe Maas河边停了好些boathouse,我们又絮絮叨叨的梦想着攒够钱以后买条船。
快到凌晨三点,两个人醉醺醺的,高兴的在空荡荡的鹿特丹大街上唱着歌,回到酒店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