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9.27
哈尔滨太平机场
凌晨3点,坐在哈尔滨机场的候机大厅里,耳边传来电视剧和斗地主的声音,鼻间嗅到阵阵二手烟的味道。 我只是刚从郑州过来,家人担心我,不让我半夜回学校。于是,我就坐在出口的位置百无聊赖。深夜航班真的很累人,在飞机上困得不行,一下飞机被凌晨的冷风一吹却又无比清醒。太阳穴突突地跳,有点头疼,却不知这痛感如何纾解。

从上周二去南京,我离开哈尔滨整整一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里,我经历了很多。心情从起伏不定到欢欣雀跃;体重从瘦了4斤再到成功增重四斤。所有的所有,都可谓是一波三折。 还记得上周二我为了避免迟到,早早去约定的地方等待,漫天的“小咬”向我扑来,边承受着哈尔滨的阴冷,边和这些恼人的小生物作斗争。在哈尔滨奇堵无比的路上坐到了机场,第一次坐飞机感觉还是有点新奇。中午到南京,南京又湿又热,坐地铁两个小时,从禄口到仙林,感觉全身都要散架。没有收到中山的消息,还是有些焦急。我仍然能清晰地感受到周一晚上查看邮箱时空无一物的不知所措,所有的血液一瞬间奔涌到脑袋里,脸烧得通红,接下来的一场电话面试根本不知道怎么做。脑海中闪过的想法就是,我违背所有人的想法,执著地去报中山,结果连初试资料都没有通过,我到底是为了什么。甚至给中山老师回的邮件内容都想好了。但是,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收拾东西,找个合适的地方参加电话面试。 回到宾馆之后,先给中山大学打了一个电话,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幸运的是,时间安排也没有之前预想的那样紧凑。
那天晚上我自己一个人在南京大学校园里瞎转,南京大学真的很大很美,站在图书馆的阶梯上,南大的一部分尽收眼底,远处的山,穿越山边的地铁,仿佛一切都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其实,我对南京大学并没有抱有什么希望,就只是将此次南京之行当做南大两日游,因此在面试的时候不太紧张。甚至按照学长说的,“翟学伟太给你面子了。”几乎不说话的翟老师在面试时还问了我问题。同学说“你可能会上”,老师说“有戏”,加上自我感觉较为良好,这都让我对南大产生了暧昧、旖旎的想法。当天晚上,连夜赶往广州,疲惫不堪,躺在潮湿又有霉气的如家床上,我心里面什么也没想。


在广州的两天,一直在迷路中度过。迷路,问路,找路,迷路。因为迷路,怕见老师迟到,自行车骑得飞快,满身大汗,脸红得像是进了蒸锅。短短十分钟的面谈之后,在逸夫楼随便找了间教室坐下。这件教室里上的是一堂关于城市化的课程,教授说他在中大教书有30年了,从来不会给学生缺课,教授讲到了沃勒斯坦、弗里曼、萨森。一瞬间给我的感觉是,如果我能留在中大该有多好。(有点后悔当时没在课堂上回答问题,讲课的人是薛德升教授!地理学院院长,可是我当时不知道。)看着手边放着的《人口社会学》的书,手机上找来的模糊不清的历年考研真题,我又低下头来和习题作斗争了。

雨一直下。老闫说,如果他吃完饭还下雨,就给我送伞。下课了,一些人留在教室里在开会。雨停了,天黑了。我骑着单车,转了一圈,没找到来时的卢,一个热心的女生帮我之路。不知道骑到了哪里,路遇一家猪脚饭的店,买了一份饭打包带走。姐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怎么样。在狭小的超市里挑选着东西和她说话,在这异乡的城市里并不介意我的口音会让旁边的人怎么想。

回到那个让人感觉并不怎么好的宾馆房间,快速吃完饭继续复习。可是太困了,说好只眯十分钟,结果变成了六个十分钟,十二点的时候爬起来,继续和一些概念理论奋战。到了两点,提醒自己该睡觉了,早上五点起床再看书。令人感到恐怖的是我居然忘记定闹钟。等我醒过来看手机,已经七点了。二十分钟之内收拾好,下楼,寄存行李,骑车去学校,继续迷路。我已经对自己无语了。 到了社会学系楼没过多久就开始笔试,老师让交研究计划,却发现自己忘记打印。好心的老师帮我打印,U盘却在此时崩溃,登陆邮箱下载,速度为负,我也是不想说什么了。下楼去交研究计划,别人已经开始答题了。两道大题都不难,怎奈人有三急,没写完第二道题就特别想去厕所,快速写完,匆匆检查了一遍,举手交卷,提前了半个小时。
中午吃着前一天晚上买来的饼干,手机里突然蹦出来南大拒绝的消息,有点想要神经性呕吐的感觉。南大的拒信让我慌了手脚。姐姐在微信上喋喋不休地问,我没好气的一句话结束了话题,收拾东西去了逸夫楼,在有冷气的教室里趴着,爸爸打来电话给我加油鼓劲儿,说没有去南大也没什么。从收到短信那一刻到面试之前,我都处于极度的不自信状态。开始面试前几分钟,孙老师发消息问我怎么样,我说有点紧张,过了三点面试的老师们都还没来。孙老师说老师们都没当回事你不用紧张。于是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整个面试过程都很peaceful,每位老师都很和善,有说有笑,我也放下了自己心里的包袱。出来之后看到吴老师给我发的消息问我录了没,我说面完了,结果还没出。没有几分钟,阮老师出来说,你们都很优秀,都被录取了,那一刻是狂喜的。给吴老师回消息,老师说恭喜恭喜,再给孙老师回消息,给我姐打电话报喜。我姐说回家吧。顾不上机票有多贵,买了广州直飞南阳的机票。我妈给我打电话,说她在毛主席像前磕了一百个响头,当时我特别想哭。在自己保研的这段时间里最对不起的就是家人。让他们跟我一起担惊受怕,甚至心理压力比我自己还大。

飞奔回宾馆,拦出租车也拦不到,满身大汗,终于坐上了去机场的出租车,心安定下来了。整个飞机上的人都说南阳话,特别亲切,回家的感觉真的很好。姐姐,妈妈,表格,侄女,表弟都来借我,还拍下我出站的视频,真的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

此刻,我又回到了哈尔滨,在这个将留给我最后一年记忆的校园里,心情有些复杂。但愿经年已久,仍能看到哈尔滨上空这一片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