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要到后来才能理解
一
最近因为跟赞助商谈拍摄的事,想到大学时候的一段“表演”经历。一个学电影的校友在图书室碰到我,想让我帮他拍一个毕业短片。脚本是一个狗血的爱情故事,男主角是一个数学系的钢琴小王子(他竟然是弹李斯特的《钟》,其实弹得不怎么样,但是角色设定是个天才)对女主一见钟情(中文系天真烂漫的少女,姑且算我本色演出)当时我觉得应该很好玩儿,就同意了。其实我觉得自己不太适合拍影像,因为360度都是死角,但也可能别人对我并没有那么挑剔。还有一些场景我至今仍记得,是在西政的校园里,小路上,有一些背影、旋转和回眸;坐在公交车上傻笑的镜头,发丝被窗外的风吹得凌乱;还有在废弃的小铁轨上行走;然后就是老校区的教室外一些我已经忘了的台词……多年后想起,仍觉得是一件惊奇的事。我“出演”过一部小短片?
说了这么多,其实并未到故事的重点,故事的重点是,让我开心的拍完这么多片段,满心期待着一个剪辑的时候,这位校友竟然住院了。在好长一段时间的失联后,我问到他的毕业作品,他竟然冒出一连串人生攻击。当时我第一反应是这人性格有问题,后来也就没再作任何联系。直到如今想来,细节种种,才理解到他当时应该是出了精神状况。而我并没有细心的察觉。一个满心理想的人面对现实的冲击(一个学数学的人想当导演)没有任何过人的才情(从剧本儿就能看出来)这实在是一件艰难的事情。如今回顾,我大概能更深的理解到这点,一个人被内心执念折磨又无助的虚弱。生病时被漠不关心的对待。无论如何,人生中黑暗的部分都很难以被外人所理解和救赎,这种孤独,永远都只能自己去背负和疏导。
这件事至今仍在我心里留有印记,因而当拍摄或者创作再被提及,我心中仍会有一些恐惧,那种恐惧在于对未知事物探索的无尽的欲望以及又希望与自己热爱的事物保持距离以避免陷入和失控。我恐惧疯狂和非理性,抗拒被执念和激情燃烧殆尽。
二
如果人生过于理性,大概需要一些事物来帮助释放非理性。
我们是那样的不同。
我厌恶酒精和dp。所有令人成瘾的东西,他们消磨人的意志,让人失去控制的能力。也许因为我本身比较感性,释放情绪和压力毫无障碍,因而会对某些超越原则的事情过于敏感。后来我接触了更多的人,一些喜欢酒,愿意去尝试新奇的人。我试图去理解作为有思想有见识的他们为何仍会迷恋这些看起来并不美好的事物。为何他们的理由都是对自我的探索和对真实的自我的释放?这是否是一个不诚实的蛊惑?
才发现我过激的反应大概也是因为个人特殊的际遇。在他人看来并没有那么严重的事被放大,变成自己伤痛的一个投射。被否定,被排拒,被批判。我把心灵的容许度收缩到最小,以避免那些刺激唤醒阴暗的记忆。但也许,也误会和伤害了自己不想去伤害的人。一切都变得固执己见,无法相互理解和沟通,被偏见定性,被愤怒撕裂,被局限破坏……到最后仍是发现自己的生活充满规则和不自由。渐渐也不想再去反抗。
没有人能说出答案是对是错。原本很多事并不能用单纯的对错去界定。如果不想让自己的生活越来越狭窄,也许还得不断的去接纳,去尝试理解存在的合理性。
我走了很久,仍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也有很多是过去意识不到,现在开始能懂得,过去不能接受,现在尝试去接受的事。好像人生的虚无除了思索,大概也无其他行为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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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呀~ 赞了这篇日记 2018-02-18 11:3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