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我的亲人—回忆录
人这一辈子
在世不到百年
好也好 坏也罢
到头来终归尘埃
在这样
金色的季节里
似乎翻起所有记忆片段
最清晰的 莫过于高中那段时光
往后的日子就变得特别匆忙
我未曾想
在这样金色的、丰收的季节里
我会以如此沉重的心情
回家
来送别您此生最后一程

回忆里与您相处的每一个片段
都在脑袋里放电影
儿时喜欢喝你杯子里茶水
因为它有着茶叶与烟混合的味道
喜欢听你用带着河北方言腔夹着淮普口音
唤着我的名字
儿时的每一个暑假几乎都在您家度过
那个时候您已经不驾驶大卡车了
改成在家镇上载客
夏天的晚上 不管赚钱没
您都会带上西瓜回来
我总会屁颠颠的跟在后面笑嘻嘻
三姨总会你大哥、二哥都未有过这待遇
第一次学喝啤酒
也是小学三、四年级(太久记不太清了)
那次你载客赚的钱要比平常多些
特别开心
买了好多下酒菜
晚上我殷勤的给您按摩疲劳的背部
在您与三姨激励邀请下
喝了半瓶啤酒 脸就涨的通红
回忆当时的自己也真的是傻得好笑
记忆里
在你们家的夏天
我最喜欢的是大中午趁着所有人午睡
拿着高板凳偷溜到外面
摘葡萄和桃子
葡萄藤从猪圈的墙角一端攀岩到房子上
形成一个很大的葡萄网成为我儿时最喜欢的娱乐之处
常常葡萄吃到牙齿酸得咬不了其他食物
家门口的那口枯井是我另一个玩耍处
我总是会把我一中午的战利品
满满的放进井池里
洗干净
然后和大家分享
偶尔小气鬼自己一个人全干完
之后要缓好久才能吃别的东西
……
小时候亲戚里最害怕的人
第一是我二哥
作业做错了总是挨一顿揍
第二就是你
眼色都能杀人,不过我从来没有挨你揍过
你教导起来特别严肃
比如你说吃饭只能夹自己面前的
比如你说吃饭要全部吃完、
不能讲话、不能发声音……
比如你说人要守规矩、爱干净……
好多爸妈没有教的你都有教过
我真的很感谢你在我成长路上
自打大哥成家之后
暑假就很少去了
再后来“大慧”出生后
我们时常会去带她玩
一转眼当年的小婴儿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我记得您孙女出生时你特别开心
没有亲闺女,有亲孙女也很美滋滋
等我上高中了
偶尔放假回家会路过去看您
那时候您一个人在家
看上去很是孤单(那时候您已经闲置在家不载客了)
三姨在江阴的二哥家(您的第一个大孙子出生了)
我每次去你家时,您总要逮着机会说上半天话
自打我去南昌上大学便开始了自己生活圈
连自己家都很少回
之后对您的记忆就越来越少了
在后面你们也搬到市区生活了
毕业后的几年
工作向前、生活向后
时常听到爸妈说起关于您的消息
我听说您那么大岁数还去五叔厂里工作
最近几年过年回家见到您
似乎变了个人
话没以前多 每次去都有点咳嗽
问你身体可还好
你总说没多大事
其实谁不知道你如此拼命
是舍不得您那一手带大的孙女捏
脾气太犟 哥哥们往往都是强行阻止您做事
让你在好好家颐养天年你还发脾气生气
2017年4月5日
和爸妈一起去无锡看你
那时候你看上去很是消瘦
不过精神状态还可以(那是您第一次做化疗后)
我们都说现在你要好好安心享清福
而你却老想要回家
这个时候你的小孙女已成了
你的心头宝、开心果
小家伙确实很讨喜
一定在您余下的日子里
立下了汗马功劳
所以我以乐高积木白雪公主奖励她
并告诉她好好照顾奶奶(逗奶奶开心就可以了)
并且我相信您一定是幸福的、满足的、感恩的
告别了您在这一世的所有亲人、朋友
昨天的遗体告别式
我很认真的看着您躺在那
像似在沉睡
我们都不愿叫醒您
大家都红了眼 我不想、不愿也不敢看任何人的表情
因为我也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过去一切再一次像电影片段一样
不停地一遍又一遍闪过每一个脑细胞
我们都想您 我们都爱您
一路走好——姨夫
多年以后
因为您
我们一个大家族从四面八方赶来
再团聚
遗憾 却少了一个你
但我相信您在天有知
一定会很开心 因为是您促成了一次团聚
是您让小辈们的心更近了
让我们更懂得去珍惜眼前、活在当下
让我们更加去理解那句
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深刻含义
人这一生
都是在不停的去探秘未知
又不断的去遗憾过往
努力想摆正方向
终究还是会有事与愿违的时候
还不如
家门前的那片稻田
春天到了绿油油
秋天到了金黄一片
只要有人维护、只要土地性质不变
那它就一直在那,结它的果实
更古不变
见证世间万物
见证人类爱恨情愁、生老病死
就很好

———《缅怀我的亲人—回忆录》有感而发,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