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喜欢阿加莎·克里斯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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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松罗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曾有过这样一个小老头——他有一颗鸡蛋般圆溜溜的脑袋;他有两撇浓密上翘的滑稽的小胡子;五短身材、其貌不扬却十分爱照镜子;有洁癖却是真正的绅士;他善于分析犯罪心理,却不爱到现场取证;他总是将自己的智慧比喻成“小小的灰色脑细胞”;他破案无数却害怕看牙医;他选择住宅的理由是比例对称;他曾感叹过鸡蛋为什么不是方形的;整日里神气活现的,却十分之爱国;他在每被误认为法国人时一遍又一遍的重申:我是比利时人;他总是骄傲又自恋的说:我,赫尔克里•波罗,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 如果文字有灵,那么对我来说,赫尔克里•波罗是真实存在过的。他活在阿加莎克里斯汀的推理世界里,他活在从《东方快车谋杀案》到《帷幕》的三十余本侦探小说里。 阿婆用几十年的时光雕琢出世界上唯一的波罗。他有着细腻的思维和对美极致的追求,他有追求真相不灭的执着和心中永不倾斜的天平。他有不少朋友,但他仍然是孤独的,因为他是如此的敏锐,那些灰色脑细胞令他一次次洞悉阳光背后的阴影,窥见案件背后人性的善良与丑恶,却又将他远远的抛离人群。没有人能了解他千折百转的迂回心思,没有人知道他每一次温和微笑的倾谈是不是又一次试探与暗伏。他是悬在罪犯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矫饰的罪恶、伪装的嫌犯无所遁形。 然而除此以外呢?他看着那些挣扎在权力、欲望下颠簸离析的友情、亲情与爱情,就算秉持着真理和正义,心境仍然如处冰天雪地的北极。他在《帷幕》里给霍斯廷斯的遗书中写道:我一生都在扑灭罪案,追求真相。是的,一生如此。可是这追求真相的荆棘之路却从不曾因他的付出而变得坦荡。而他已越来越老,疾病缠绕,斩荆拔棘的力量愈来愈小,这个世界却依然恶意满满。纤细的美好固然点缀人生的风景,一片树叶的阴影却能笼罩整个春天,于是这无法挣脱却不能得偿所愿的情感成为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像路西法挑战上帝,因而被逐出天国,成为堕天使,波罗也背叛了他心中的正义。出乎所有读者的意料之外,波罗杀了那个耍耍嘴皮子便能挑动人心却始终逃脱法律制裁的诺顿。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砸落下来,实施了他生命中第一次亲手审判。 对波罗来说,这该有多讽刺? 诚如他在信中所言,如果他想脱罪,哪怕动用0.1%的灰色脑细胞,他都可以找出上百个无罪的证明,人们会相信他,苏格兰场的朋友会相信他,所有人都会相信赫尔克里•波罗。然而他没有。如果那样做了,那么他经年累月坚持的正义就不复存在。他慨然赴死,像赴一场宿命的约会。 杀了诺顿,能阻止他伤害更多无辜人的生命,他杀了诺顿,于是审判了自己,这是波罗的计量标准。然而在我们看来呢?生命的价值怎么可能平等?一千一万个诺顿又怎么比得过一个波罗,他是世界上唯一的波罗,他是最可爱的比利时小老头。 他是最伟大的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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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ccu 转发了这篇日记 2017-12-11 20:3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