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广州

这是第二次来广州，今天要离开了。

也许是阴雨不断，虽然温度比北方高很多，树绿花艳，却并没有很暖的感觉。

这次停留的时间短，会议安排密集。偶尔找空出去晃悠，因为身体不适，没有跑去看山看水的，觉得很无聊。

难得有的半日清闲，同行的人们非要逛商场，是我讨厌的事情之一，无奈，随顺。于是体育西路的天河城变身成了孤岛。

晃在熙攘的人流里，感受到柴春芽小说中干涸经年的河流，而我是贴着石头的干扁的鱼，却并没有那个一直等待我在复归的河流里和他说话的人。

疲惫至极，坐在中厅扶梯边上的台阶，于是我的视界里全部都是腿，那么多的，各色各样的，急与徐的，腿。如孤岛上的森林。

如果只看人体的一部分，尤其是很多人的身体的一部分，是一种极为古怪的感觉。如果人只长着两条不停移动的腿，没有手，没有嘴脸，没有脑，是有多神奇。恍惚间，这些只有腿的视角开始缓慢，漂浮，飞翔......

我好像就是一只眼睛，我的世界就是一大堆很规律的条形。那不是恐惧，也不是不安，好像是惊异，是呼吸不畅，是压顶的河流，而自己就是鱼的眼睛。

经年以前，还是孩子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视角，已经无法挖掘久远的感受记忆。但是那时候没有这种超级商场，没有这么多聚集的人群，没有这么多貌似连接的冷漠，虽然孤单。

陷入恍惚，知觉依然存在，有好奇的什么人过来搭话，充耳不闻，无动于衷。也许他觉得我是神经病，也许他自己是。也许所有人都是。

活过几十年，经过很多人，看过很多风景，还是天真，还是幻想，还是希望转角有美好。然而，常常是一架黄叶零落的藤棚，觉得可以驻足，却风雨落隙。

我要离开了，离开广州，离开那些支离的过往碎片，把每一个有着你的倒影的华美而丑陋的时光碎片……留在这里..........

2017.11.19。2017.1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