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ce | 我看了一场在舞台上学狗叫的现代舞
灯亮起时，舞台上有一只玩具狗。
然后灯灭了。
灯再亮起时，舞台上有一个女人跪着。
她惊慌地叫了两声，好像不知所措。
"With the rose of tralee
Her long hair black
As a raven
Oh how we danced
And you whispered
To me
Youll never be going back home
..."
《雨中的狗（Rain Dogs）》非常好看。是意大利阿岱舞蹈团近年根据同名爵士歌曲创作的作品，这首歌也出现在了舞蹈的背景乐中，男人的烟嗓配合节奏感颇强的旋律，以至于在看这场演出时，朋友坚持要站着，说这样才不妨碍她肆意摆动身体。
这也是我近期看过的脑洞最大的现代舞作了。舞台上纸片纷飞，舞者跳到一半，脱掉了裙子和衣裤，只穿了内衣裤扭动身躯，之后衣服穿了回来，却变成男人穿裙，女人穿衬衫西裤，有一种打乱秩序的美。
现代舞的动作最难用文字描述，因为它荒诞不经，类似绘画里的现代派、文学里的意识流，也像捉摸不透的先锋戏剧。这个诞生于20世纪初的舞种本身是对古典芭蕾的叛变，借机打破程式化的动作和剧情，所以观众很难从无言的舞姿中彻底明白创作者的意图。
那么为什么要看现代舞？可能因为它彻底放飞自我的编排吧。好的现代舞，就像看一部悬疑剧那样，你猜不到编舞家下一秒将用如何的巧思挑逗你的视觉。这种创意四溢的感受，是别的舞种无法给予的。
而对于舞者来说，现代舞提供给你保留自我的可能。你不用强颜欢笑，不用着意露出八颗牙齿。现代舞不追求表现优雅。女性的曲线美和男人的力量美在这里是模糊的，很多时候，男女舞者的动作没有任何区别。它像意识流小说，也像当代诗歌，着力于表达一种情绪，一种思考。偏激的现代舞，可能发展成为行为主义。
阿岱在同一个晚上带来了两部作品，第二部《对立》一开场，就有近乎赤裸的男人舞动两根发光的长条灯管。而在舞蹈的最后，有女人挥动发光的球形灯作为呼应。线条与圆，男人和女人的对立。在演出中呈现得鲜明。
《对立》中的配乐，与《雨中的狗》大异其趣。是那种让人不适的噪音，好像一台发动机一直试图发动起来，中间偶尔夹带舒缓的古典乐，来缓解观众的焦虑情绪。不过群舞的观赏性要差些，所以就私人感受来说，不及《雨中的狗》。
现代舞是最能够供编舞者随意发挥，结合各种高科技来实现自己想法的了。我在现场看见过互动视频动画和动态LED灯效果，这在古典芭蕾中，是难以想象的。总觉得这种舞蹈形式以后有更大的发挥空间，可以与别的艺术或品牌活动进行跨界。
如何选择一场现代舞？据在这方面工作的同事评价，以色列舞团遇到一定别错过，台湾有林怀民和许芳宜，美国有詹妮弗·穆勒等等，大陆的《幻茶迷经》演过许多轮，听说口碑也不错。要是实在闹不清，犯了选择恐惧症，不妨认准国家大剧院每年的舞蹈节和北京舞蹈双周，里面总有几个好团是值得一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