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的感悟

今天参加公司组织的工会活动，前往了周边近郊一处小小的山，此山据说是道家胜地，人迹罕至，环境清幽。耗时两个多小时，爬了一个上下。也许久久没有运动了，整个爬山的过程，真是劳累异常，也有一些小小的感悟。
上山的旅程，伴随着强烈的心肺活动，出汗，步履沉重，因为山路坡度很陡峭，路况十分原生态，所以关注的只会有眼前的几步路，偶尔抬头看看前面同事的位置，好知道山的走向。但是因为不知道山究竟有多高，前面的路途还有多远，所以内心非常迷茫与慌张，焦灼于到底还有多久到达终点。迎面走来老乡，老乡说，还有三十分钟，一个小时云云，吓得不行，因为老乡日日爬山，仿佛他们说的时间与距离也不能算做真正的参考。
这好似我们人在中年的状态啊，并不知道自己的体能还能支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要翻越的这座人生之山还有多高，不知道未来的命运之路是否陡峭，只能看到最近几步十几步之外的人的身影，仿佛自己的师长前辈友人，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但是也只是共同在这条道路上摸索探寻。至于何处是山顶，并不知道，仿佛人生终极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我们却也无解，我们倾尽一生追寻的是什么，也是一团模糊。
爬山之中，倘若有个小小的目标，比如走过这一个山头，那一个山头，内心倒会有了一份笃定。如果知道前面只有5分钟的路程了，疲劳也会衰减，内心也会兴奋。更多的时候，是仍在路上的一种茫茫然。仿佛今年说了要加薪升职，算一个小小的目标，自己达成了算了自己给自己一个交代，内心短暂释怀一下，爱人、孩子、房子、车子、旅行等等，凡此种种，不一而同。然后，又踏上另外一个山头的攀登与寻找之路，循环往复，依旧没有终点。
偶尔回过头看看山下，却发现，自己还是爬出了好高好高，山下弯弯曲曲绕过的河流，一片白墙黛瓦的小房子，周围的青山，远处的天空，都净收眼底。但是面对如此美丽的景色，但是却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欣赏这份美好，内心都想着比赛，想着成绩，满脑子想着要冲进前几名的压力。这不又是一份生命的隐喻？生命真实的美好是什么？难道不该是感受与体会，经历与感触。但是仿佛承载的前程、虚荣、名利又才是人生正该追求的目标，什么是本？什么是末？我们是否太多时候本末倒置了呢？
年轻的同事上山也很快，急速前进，下山也很快，跳来跳去。但是自己知道自己的范围，不会去求快，不会去拼命冲。小时候和爸爸的同事们去爬青城山，因为有个阿姨是登山运动员，每次和她爬一段，她速度非常快，我就一头汗，然后爬到半山中，背已全湿，然后就感冒发烧生病。现在的自己不会拼命去跟随别人的脚步，因为每个人的节奏都是不一样的。跟随也没用，就按照自己的节奏走吧。
下山的旅程，又是不一样的感受。没有强烈的心肺负荷，没出那么多汗水，但是有另外一种痛苦，那就是膝盖的痛苦，因为体重的承载，因为脚底石头的尖锐，所以容易前倾，容易滑倒，每走一步，都想着走稳，别摔倒，不要跌入旁边的深沟，却也是另外一种战战兢兢。步入人生下半程，也许也是这样一种体验吧。不用负荷那么多，却发现现在的精力与体力人生下半程同样困苦，每一步同样战战兢兢，因为也有太多陷阱与困扰。而且下山越久，越感到腿不是自己的，小腿抽筋，大腿酸胀，步履仿佛定型。生命在老年生活中，慢慢被身体的衰老所挟持，慢慢不在属于自己的掌控，真是和下山也有那么一丝相似。
一段三两小时的爬山旅，也想到那么多，感到自己也是够无聊的。还是要加强运动的好，让自己轻盈起来，亲近更多的自然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