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吃的往事(一)
来到南方工作六年多,同事和朋友还在惊讶我怕吃辣的,虽然这里的川菜和火锅不让我生厌,但是浅尝辄止就好了,无法做到钟爱。真正让我嘴里心里想念的是老家的那些吃食,亦或者是那些小时候关于吃的记忆。
老家在河北,属于关外了,关于吃的习惯与东北大同小异,我们也喜欢猪肉炖粉条子,蘸酱菜,腌酸菜,但没有冻黏豆包,不在冰壳下捕鱼等等。
说起挂念老家那些吃的,首先是豆浆,为了再尝尝老家豆浆的味道,我先后在超市和某宝上买了几种黄豆,无论是干豆子加水用豆浆机直接打还是泡发了的豆子,打出来的豆浆都不是那个味道,只有无奈放弃。老家那儿把豆浆叫豆汁(三声)子,我们并不是专为了喝豆浆而做,一般是做豆腐在点豆腐之前喝上几碗,XX水豆腐,在当地也算是出名的。我们家做豆腐一般是年根儿下或者是家里来了客人,那时候吃肉困难,做顿豆腐也顶上吃肉了。
选自己家里种的黄豆,先泡发,然后到公用的石磨去磨,我们管叫拉豆腐。拉豆腐去喽!常常是爹用扁担挑着水桶,水桶里是泡好的豆子,妈和我跟在后面,拉豆腐时爹负责推石磨,妈妈用小水瓢加水和豆子,乳白色的豆汁就从石磨的边上一点磨出来来了,我大一点的时候也帮忙推磨,沉重的石磨推起来是很费力的,即使是冬天也能让我冒一身热汗,有时我也抢着要填豆子和水,但往往加了一瓢就被妈妈夺了去,怪我掌握不好份量和快慢。如今磨豆腐这个体力活早就被电磨取代了,古老的石磨不见了踪影。
磨好的豆汁挑回家,还要过滤掉渣子,我们的灶台上方常年悬吊一根从房梁上垂下来的绳子,把一个木质十字模样的架子栓在绳子上,过滤豆浆的豆腐包是方形的细眼儿纱布做的,四角各系在十字的架子上,豆腐包的下面是大锅,一人把豆汁舀进豆腐包,另一个人摇动十字架,豆汁就从豆腐包里过滤到锅里。过滤好的豆汁在大锅里烧开后就成了可以喝的豆浆了,豆浆要稍晾凉一点才能点豆腐,随着温度的下降,豆浆的表面就要起一层淡黄的豆皮,它开始只有一小片,跟湖面的涟漪一样,荡啊荡的,几分钟就长了满锅,妈妈用筷子把豆皮挑到碗里,再加上两瓢豆浆,这只有年龄最长的客人才能享用。我一般都是喝豆浆,端着还有些烫的豆浆,我吸溜吸溜的喝着,那一种醇香和满足感,我在家乡之外的任何地方都没有再享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