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和K的故事
(1)相同的决定
故事的地点发生在HK,两个国籍的年轻人相遇的故事。
姑娘是内地的自由职业者,主要靠接杂志的私活养活自己。有一天实在是厌烦了她生活的地方,只身一人去了她从小热爱的地界HK,那个觉得热血有情有义的地方。之前来这里旅行过,早就知道什么都很贵,所以一方面能在这里舒适些生活也为了给自己不留后路,她狠狠心卖了那套仅有还在升值的小公寓,打算在这里租个像样的房子。最起码房子要新一些,出行便利方便取材。哦,对了,她打算出一本自己写的书,把这些年的零零总总汇总一下,是时候该为自己的初衷做出努力了。
男生是地道的韩国籍来HK进修学业,因为小时候受到香港电影流入国内影响,像周润发、李小龙、张国荣这些,彻底好奇的迷恋这个地方,所以争取交换机会只身一人来到这。他是家中独子,由于父母是搞研究的人员从小造就他自信独立,冷静克制、轻微洁癖挑剔的性格,很懂得适度与他人保持距离,甚至可以说有些冷漠。让人想起了《谍影重重》中男主的动作戏,干脆利落不留痕迹。韩国到HK三个多小时的行程,飞机上就听了一首粤语歌,张国荣的《风继续吹》,他听不懂歌词,只是觉得旋律好听,怀旧也适合现在的天气。飞机抵达的时候,机轮与地面摩擦特有的声音让他很心动。
说不上是谁先到达的这座城市,但都适应的同样好。喜欢这里的交通,喜欢这里的食物、喜欢这里的建筑和街道、喜欢这里的人情。相似的灵魂总能找见互相交集的地方,如果不是那个下雨天的那次对话,他们可能不知道每一天的某个时刻,走在同一条街道通向同一个地方。旺角附近的一个叫何文田街的地方,一个名校区的聚集地,商业建筑很少,平日街道整齐整洁安静,因为临近旺角地区,各种设施都很便利,是闹中取静出的一块好地方,最让人满意的是楼层低而且还有天台,分分钟都可以站在那里放松心情。难怪她一到这个地方就被吸引了,打消了再继续看房子的念头,问了中介经理的租房价格虽然稍贵但还是可以接受。痛快的在同一天内签了合同搬了进来。她住在二楼,阳台是大大的落地窗,拉开玻璃隔着护栏就可看见以后回家必经的那条街道。房龄七八年左右吧,房东把房子保护的还不错,有简单的家具,只需添置一些日常的生活品即可。HK的房子出租大都是房主移民国外,房子用来收租。但此刻她觉得这个房主绝不是因为钱,而是太爱惜自己的这处房子,实在不舍得让任何人拥有。与女生相反,通过中介经理的介绍他直接看的这处房子就决定租下来,没有丝毫犹豫,果断至极。他住在一楼,打开门就可以脚踏实地的站在家门口的这条街道。其实这里距离他的学校不算近,可以说还是有点远,他留下来的原因也是中意这个天台,在看房子的第一眼抬头看见露台边沿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决定,可以随时在没有遮拦的地方喝一罐啤酒,既满足了远离故乡的不适,也填满了只属于这个城市的情结,让他觉得很完美。
这一天,他们各自完成了到达这个地方最急需解决的事情,夜晚躺在床上呼吸着略潮湿的空气沉沉的睡去。
(2)初次的交集
睡醒后的第一个早晨,他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走到落地窗边,推开玻璃门光脚站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然后蓦然的望着某个方向。
这条街不是主街道,甚至可以说有些狭窄,所以对面墙上的爬山虎和野花才会看得如此清晰。周末过往的人也很少,在男生还在发呆的时候,楼上的姑娘已经去到厨房开始准备吃的早餐。一颗煎蛋,两片吐司,一杯咖啡,完后再吃一个切开的橙。她的日常穿衣风格、做事风格都喜欢像这顿简约而不简单的早餐一样,营养齐全,一目了然。男生因为地域的差异,喜欢吃咸辣的食物,HK这个城市包容所有国家的味蕾,倒是有很多符合他的口味餐厅。他从阳台直径去了卫生间洗漱,接着返回卧室换成了今天要外出的休闲装束,背了个双肩包就准备出去了。他准备吃一顿港式的早茶,然后在附近转悠,仔细品味一下这个地方。晚上一定要在天台上待一会,他暗暗在心里想。转身用钥匙锁门的时候让他很不习惯,在他们的国家每户用的都是密码锁,这样的方式反而让他觉得有一种踏实感。下了门口的几个台阶走在了街道上。与此同时,女孩还在准备今天外出的东西,她需要找一份兼职来补给她日常所需。虽然卖房子还有一部分结余,但那是她用来作为储备或者应急的资金,一个人在外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她也准备了一个背包,里面除了有苹果笔记本、丝绒笔袋、纸质便签这些,还有就是手机、钱包、护手霜、纸巾这些女生常用的东西,她喜欢根据去不同的地方和场合调整背包里所需外出的东西,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临出门的时候又随手拿了一个保温杯和一把雨伞,秋末初冬的季节总是让她有些焦虑。走到街道上时候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长出了一口气,算是给自己的一种鼓励。要找到怎样的兼职,她自己心里也没底,总归要环境好一些离家近一点吧。
男生选了一家当地的早茶店悠闲的吃了早餐,周围全是他听不懂半句的粤语。还好点餐有餐牌和图片,找见心仪的指给服务员就可以。来之前就知道这里讲究效率服务速度极快且态度生硬甚至苛刻,所以在点餐的时候斟酌了好久在服务员到来时迅速的指了指某一行,服务员快速的用笔记下来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出了餐厅的门口环视了四周,他需要选定一家咖啡厅走进去坐下来。他就是这样的性格,虽初次来到这个地方,没有过多不适应,比当地人还要从容。这时咖啡厅的门被突然的推开,都有些许惊动里面本就很少的客人。HK这个地方上班族都比较晚上班,再加上夜生活丰富,各个店铺开工的时间会一直延伸到中午十二点,此刻这家咖啡店上午也才营业没多久,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给打扰了。女生侧身店外的玻璃上贴有招工的启示,需要女性兼职一名,年龄35周岁以下会说英文,感觉一切都刚刚好。
也许当时男生抬头看了一眼女生,也许根本就没有在意。不管怎样,今天是他们初次在同一个场合遇见的日子。
(3)初次的对话
窗外的雨开始渐渐的变大,雨珠顺着落地玻璃不断的汇集落下。
面试她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应该是店经理之类的职位。她用粤语夹杂英文不停的在发问。为了不使中间空挡留白时间过长而尴尬,女生向对方提出用全英文提问,当然先是抱歉刚来粤语不太好,为了不耽误您时间请怎样云云。能明显感觉出女人的眼睛亮了一下,从内地来的大陆女孩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用了英文后顺利的进行了面试,大概说了各项要求包括待遇等等。女人问了女生是否单身,是否可以接受加班,她也一一作答。可以看得出来对她还是比较满意,因为临时紧缺人手刚贴上的招聘启事就让把她赶了个正着。能够理解询问是否可以加班,但是实在无法理解是否单身跟这份工作有什么关系。正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女人说今天可以开始上班吗,她松了口气的微笑回答没问题。咖啡店按时薪发放是倒班制,每天招待一顿餐食,不管住宿,每月可以调休两天,尽量配合店里的需求。这样的条件正好符合她的心意,能挣钱、离家近、店里员工在本店消费还能享受折扣。最后一项是她偷偷问其他同事的,这的一杯咖啡的价格还是挺贵的,若想作为客人坐写作顺便喝点东西还是很惬意的,毕竟地段环境都是一流。
一杯热美式让他喝了好久,直到冷却了都没有再续杯。只是在笔记本上回复了几封邮件,和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这里一切都好不用担心。这个时刻他有些落寞,本来该和同龄朋友兴奋分享的时候,却不知道该打给谁。今晚怕是上去不了天台了,这雨下的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想着这个时候顺势抬起的头看见了女人与女孩谈话的场景。店里人很少,就没有特别找地方,挨着他不远处的座位做下来在交谈。有一个表情让他觉得深刻,只是表情,女孩的脸庞那个时候应该是没有记住的。那个深刻的表情是在谈话结束后女孩自然的回头看向窗外嘴角微微上扬,整个过程非常细微和迅速,但在男生眼里被放慢了节奏,配上当时雨天的气氛让他感觉很舒适很美,男生的心情也因此变得开朗起来。收拾物品准备离开,漫长的一天得去其他的地方看看。
男生大步走到门口的时候才觉得自己需要一把雨伞,折回来准备咨询前台有无备用雨伞的时候,女生迎着他的目光走了过来。
女生:“请问需要帮您什么吗?”,女生向今天第一位所谓的客人开口问道。
男生皱眉毫无反应。
“啊”,女生的表情像是某种顿悟,接着说“hello,can I help you?”。
“I need a umbrella”,
“雨伞呐”女生为难的用中文低声的重复着,又是微表情被他捕捉到。“I have one,you can this, but used give me back,ok。”没等回答又问“Do you live near here?”。
“yes,not far”。听到回答后她麻利的把伞递了过去。
“thank you”他顺势接过伞就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又朝她折了回来。
他一脸冷静的缓缓说道“I am K”,微微欠身点头示意。
她一脸茫然的回答“I am H”,学他同样的动作。
(4)天台上
临近傍晚的时候雨渐渐停了,H结束这一天的兼职,第一次的。
K把雨伞还了回来,直接放在了店里的前台。H全然不知道,也许那个时候她在忙着服务客人。H在店里吃了提供的晚餐,收拾完毕了准备回家。推开店门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将黑,街道上全是行色匆匆的行人,他们有的戴耳机在聊天打电话,有的低头快速路过,很少会发现有茫然的人。她紧了紧自己的衣服,雨后的夜晚湿气很大,她想尽快回到自己的住所。出了店门左拐走一小段路就要过马路,路不像大陆那样很宽阔,以至于像她这样的近视200来度的眼睛看不清对面红绿灯的秒数。这里却截然相反,因为距离近连红绿灯发出的滴滴答答的声音都能听见,大家都守秩序的站在录得两边等待着每一次的汇集。大概就五六步吧,就可以从路的这边走到那边,让H很合心意。马路的这边是一个街角口,两边全是各样的茶餐厅、卖化妆的连锁、7-11便利店。该怎么形容呢,从外面看觉得这个城市很大很难接近,但换个角度从上往下看就觉得整个布局很集中,什么都离得很近让人觉得亲切。此刻H正好需要买一些东西就走进了一家便利店,选了一些牛奶、零食和啤酒拎着走快速走了出来。出口的正对面再过一个马路,沿着那条细细窄窄的街一直走就到家了。总的路程H记下了时间,回来算上买的东西的时间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她低头浅笑想自己还算是幸运的,两天时间搞定了住房和兼职。
K在半下午送完雨伞就回来了。在咖啡店门外就看见了忙碌的H,本打算亲自将雨伞还给她。透过玻璃隐约看到H脸上的疲惫感,他不愿在此刻打扰这样的她,再者只是见过一面,还要应酬也怕尴尬,他从来就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回去的路上在便利店买了日系番榨的啤酒和便当,啤酒偏爱味道不涩口感淡的这款。回到住处拿着便当靠在阳台的护栏上神情松散的进餐,此刻的食物不是用来享用而是果腹,这样的状态和他先前想象中的一样,没什么太特别倒也不至于不开心。吃完便当就随即拿起一罐啤酒去了天台,好像这一天都在等待这一刻。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周围的住宅商业区的灯也陆续亮了起来,天台在这些灯光的衬托下更加的迷人让人向往。他往天台的边缘走去向下看,是一种不同于一楼阳台往外看的异样感。K特意为这个时刻点燃了一支烟,他不是烟民,但现在需要。深吸一口从口出吐出的烟圈随着冷空气很快的消散,然后喝一口爽口的啤酒,身体随着这一系列的动作彻底舒展放松了。
K下楼走回屋子关门的同时,正好赶上H一闪而过向二楼跑去,K背身关上了门。
H到家简单洗漱换好居家服,拎着一瓶啤酒上楼去天台,她偏爱瓶装类的酒,拿在手上有一种分量感。到了楼顶来到天台边就看见地上的烟蒂,随手把酒放在边沿上,皱了皱眉把它踢得远一些。再次抬起头看周围风景的时候,H喝了一口啤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地方,也庆幸当时的执念没有被辜负。这个上面还适合BBQ,涮火锅,等稳定下来邀请朋友来这会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再种些花草、搬个沙发、弄点香薰蜡烛小灯光,简直不能太港式了。H一个人沉浸其中,这里仿佛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天地。
(5)Hello,你好!
早晨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吵醒了K和H,他们同时走向阳台边去看看这外面的雨景。
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去买些花草,再买些装饰房子的物品,毕竟签了三年的合约,也算是自己的家了,H低头在想。
K看完雨景百无聊赖的大字型仰面躺在床上,好想吃一顿烤肉米饭喝些酱汤。望着上方空白的墙面,突然一个打挺起身决定去户外走走,无论哪里都好现在需要在有人的地方待着。
H背包轻快的下楼,K打开门往外走。一个侧头,一个转身,就这样互相看见了对方。
“hi,it is you?”因为突然H的发音都有些奇怪。
“hi”K也做出打招呼的表情,虽然他也很意外但是尽量不让显露出来。
大家都不说话默默的往出走,都是右转走在了狭窄的街道上,一前一后。
“Where are you going?”,K问H,问完自己都觉得有些堂皇。
“I want to shopping,it is not special,I needn't to go to work today。”H一股脑全部回答完。
原来如此,K用韩文嘟囔着。H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嘴看。等意识到对方没听懂的时候,H却先开口问他“are you toghter?”K愣了一下,随即回答“ok”。两人开始并排同行。
因为语言的关系,更因为刚认识不久的疏离感,一路上没怎么说话,但是并不觉得尴尬,反而有一种结伴而行的舒适感。路过一间餐厅门口的时候,K突然停下来对着H自然的说了一句话,还是没等K反应,H微笑着用手势比划着“ok。”反而是K不好意思了。他总是不经意的说韩语,但是刚才那句话H听懂了,是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H很喜欢看韩剧,基础的韩文也能听懂一些,尤其是这句吃饭的话在剧情里出现率最高,以前都是隔着屏幕听,现在一个真实的韩国人站在面前跟自己交谈,是会有一种恍惚感。
“do you understand me?”K有些讶异的问道。
“sure,I like Korean drama。”H有些得意的回答。
“走吧,我都饿了”H用中对K说,他点点头跟着她,他也听懂了。
语言真是奇妙,两个国家三种语言,光靠神情和肢体语言就大概可以知道对方的意思,有种游戏的满足感。
他们不约而同的朝着一个角落人少的空位走去,两人对视点头算是对彼此默契的一种肯定。点餐还是看餐牌,H点了芝士通心粉配冻柠乐,K点了酱油炒饭加一个煎蛋配奶茶。他必须吃些咸米饭了,尽管这里的酱油都带些甜丝丝的味道。H倒是全球胃,什么样哪个国家的餐食她都能接受,这也是她非常喜欢旅行的原因之一。H去年刚去过韩国,那里的食物也很对她的胃口。什么样的食材都离不开泡菜、蜂蜜、大蒜、大酱、辣酱和洋葱,自己动手应该都可以做的不错。边吃边想这些,看见对面的盘子都空了,他应该也很想念韩餐吧。最后是K结的账,说是感谢那天那把雨伞,H没有推辞说谢谢。
走出餐厅雨都停了一阵,空气中全是清新的味道。他们也该商量下一步要去哪里了。
(6)熟悉
“要不要喝东西”H抬头说中文用动作笔画问K,像极了在韩国一个人手拿杯子喝烧酒的动作,她喜欢上了这种沟通方式,不是万不得已看不懂,H是不想说英文的。
K的个头很高,H大概只到他肩膀的位置,如果面对面的话会在心脏的那个位置闷的透不过气来。
“ice cola”K说,H一拍手给了他一个ok手势,K不知道这是她最中意的饮料,尤其是需要缓解压力的时候,快速喝下一罐然后打出一个嗝,什么烦恼都没了。
他们就在路边的便利店买的饮料,H提议来比赛虽然幼稚但是很好玩。K皱了皱眉然后还是答应了,结果是K赢了,虽然H也没有觉得她自己慢了多少。他们倚靠在街边的栏杆上聊天,H跟他说起刚才皱眉的表情,K解释说没想到她会提议比赛,快速喝可乐可是他的强项,可以说是所有男生的强项,有些事情他们确实是占先天优势的。
“why you come here?”这次是K主动开口问了H问题。
“I think am here,I love this place。”H看着别处淡淡的说道。她回头看他,发现他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睛,H平静的回看和他对视几秒,那几秒H的心脏节拍应该是漏掉了。随即移开眼神开始用中文絮絮叨叨的说一些事情。说她喜欢和讨厌的东西、还有来到这里开始新生活的期待,没有思路和逻辑,想到哪说到哪,她太需要讲话了,来到这一段时间了除了兼职写作之外,需要个特定的对象必须是人类也听听她的诉说,正好这个人还听不懂中文,让H觉得更加的放松踏实。一股脑说了一阵之后回头看K,他到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看样子是静静的听了一会。K听见没声音了才回头看H.
“you finish?”K问她。
“yes,I am done,you can say something,I can hear。”她在想自己说了这么多,也许他也想絮叨一会。
“let is go!”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之后去了家居店和书店,都买了懒人沙发和几本书。大件的家具店里提供送货服务,这点让他们都很满意。从选家居看的出来他们都喜欢舒适自然的东西,过分的修饰让人觉得不自在。反而是买书,他们的喜好却截然不同。是因为工作的角色不同吗,作为写作者,H要求自己要尝试体验各种事物,投入感情关注很多事情,这样才能感受的更多,对写作才会有帮助。K不一样,涉及专业的领域比较强,更多的是实用性。让她觉得可爱的是K最后还选了那种给成人看的绘本,结账时H盯着看了一会,K说我看完了拿给你很棒的,H笑着点点头。
一天时间就这样被他们一晃而过,因为H兼职是今晚的夜班,所以要在这之前赶回去。他们简单在店里吃了拉面就去坐回去的地铁。
到咖啡店门口的时候,K顺手接过H手里的东西要带回去,让她晚上回去到他那取。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天,相处模式自然的就像老朋友一样,那种熟悉感让H很享受也很感动。就在K转身要走的时候,H叫住了他稍等一下,转身进去店里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杯热美式,对K说一会回去看书可以喝。他接过去说了句“see you later。”H冲他摆摆手就进去店里,他这才低头嘴角有了笑意,那杯热咖啡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习惯要跟看书搭配在一起。
夜晚十一点多,H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远远就能看见住处位置一楼房屋里亮着的暖光。屋里的K此时也正从阳台外看着那个黑点慢慢的靠近,然后想起了白天她说的那句话“我就是觉得我属于这,我爱这个地方”,K低头笑了。
(7)靠近
等快走到家时他们已经看见了对方,H微笑朝K大力的挥了挥手,动作都略显夸张。
“thank you coffe。”K朝她大声说,这是H已经走到楼下。
他们就这样一上一下,一个低头一个抬头,站在那里聊天,雨后的空气总是特别的好。
要不要去天台,他用韩语问。K用食指比划指指上面。H理解了他的意思,说着就往楼上走。上到一楼K也关门出来,手里提着H的东西还有啤酒。到了二楼H要进去换衣服,K就先上了楼。穿什么好呢,H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穿了oversize的卫衣配打底裤,再加一双人字拖鞋,头发高高竖起扎了丸子头,还从柜子里拿了两袋零食搭配啤酒。就在要出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门口柜子上的烟盒。踢踢踏踏走到天台入口的时,就看到了K的背影,站的笔直平视前方,右手握着一罐啤酒,与这个冷清空旷的地方对比显得格外孤独。一时之间H不知道该怎样上去打招呼。还是不要打扰比较礼貌吧,H静静的走到K的旁边和他看向同一个方向。过了许久,K缓缓转身递给H一罐啤酒,H拿出了零食和烟,也递给了K一支。
“you need this,”K自然低头,H为他点上,也给自己点燃了一支。
两人默默不说话,深吸一口烟然后吐出烟圈看它飘散的地方。
“I just miss home,special today。”K先开口说话。
“I know。”H回答。
每次站在这里,心情就会变得很奇怪。不是那种像害羞小女孩一样躲躲闪闪的思念,而是一种沉重感。让人感觉心里空出了一大块,全然没有想到我会如此思念我的家我的父母,第一次感觉到了孤独,让人觉得即便是男人也有需要被温暖的时候。是你的那杯热咖啡和这支烟慰藉了我,让我觉得不是一个人。他转头看她,继续用韩语说,我本来是不喜欢烟的味道,但今晚的烟味让我感觉很好,K的表情开始变得轻松。
“听你说这一大串的韩语感觉也很好”,H笑着竖起了大拇指。K也久违的第一次笑得露出牙齿,洁白整齐不多不少刚刚好。不知道是不是韩剧看多了,觉得那里的男人天生就有一种自带吸引人的特殊气质。
来这里呢,我真是下来很大的决心。不管有多么的辛苦,我都想坚持下来,我想在我热爱的地方完成我的梦想。一直希望我的生活可以像阳光一样耀眼,静静的在属于我的世界里照亮我。每个人都说生活是梦想最大的敌人,什么算梦想,像大家一样工作、成家生活不好吗。需要支撑生活的日常足以让人觉得疲惫,原本吸引你的东西也渐渐远离,你开始变得对一切迟钝,感受不到作为人类最原始最丰富的情感,我不愿那样活着。
你明白吗?H示意K,向他抛出问题。
“I know。”K温柔的回答他。
“爱情只有在不清不楚的时候才最吸引人”,这是最近剧情里让H印象深刻的一句台词。
(8)了解
都说爱情一旦开始,只能一直走下去,一直爱下去。
昨晚在天台聊到很晚,各自说了很多话,离开的时候K用袋子把垃圾全部装起来然后带走。
K在天开始微亮的时候就已醒来,睁眼在床上已毫无睡意决定晨跑。清冷的早晨和街道,干净的空气应该会让他觉得舒服。简单洗漱换好衣服带上耳机就准备出发。出门前因为选曲上耽误了不少时间,没有特定想要的音乐但是打开每首都不能让他满意,没办法只好随机播放,遇到实在不喜欢的就跳过,总不能因为这个来影响今天的心情。下来的时候看了一眼二楼的阳台,想着站在那里看外面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H这一晚有些没睡踏实,梦境杂乱不断向他袭来。梦见了很多高中、大学时期的场景,也包括他。梦里还是那个下雪天手牵手在散步,一路上话很少,她的内心一直在忐忑他是否真正的喜欢她。转眼间又到了一家店铺,男生开口问有没有喜欢的可以送给她,她摇摇头,接着就看到书桌上面一本本翻开全是记录他们日常的日记本,然后她就醒了,心情很沮丧,有那么一点点的想念。
真是要买个咖啡机了,H边下床边想。只有咖啡因才能彻底让她清醒过来。一看时间已经8:27分,是要开始准备早餐。不过在这之前,她想先去阳台站一会做做简单运动,希望可以赶走这郁闷的情绪。推拉门刚被推开,H就看到K戴着耳机低头站在楼下,一只脚在百无聊赖的无处安放。似乎是听见了响动就抬起头来,就看见H正好出来。两人彼此点头示意,堵在心上的云朵似乎驱散了一些。
“要不要一起吃早餐?”K用韩语问,顺便指指袋子。
“好,在哪?”H指指楼上天台,又指指自己家里。
他做了一个无所谓的动作,H就把K邀请到家里来,虽然没有咖啡,但果汁还是有的。
K进来的时候H从鞋柜里拿了一双男士拖鞋给他,他有点惊讶的表情。H解释说一个女生家里必须要有男生物品,以防让陌生人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住有潜在危险,K若有所思的点点头。H家的格局和K一样,进门右手边是客厅然后延伸到阳台,左手边是一个带卡座的小餐厅再往前是细长一排开放式的厨房,进门直走有个小过道两边是卧室,隐私性还不错。H住在过道右边的主卧,早晨的采光极好。所以在K走进来之后很自然的就走到左边的餐厅处把东西放在餐桌上。H去取餐具和果汁,他就在房内转转。一眼望去室内的装饰很简单,都算是北欧的极简风格,尤其是临近阳台的那张大书桌,让他很是喜欢。
“come here”H喊到,K走过来入座。K买的是肠粉、皮蛋瘦肉粥、还有芝士三明治,H用小碟子加了一些配菜,给他们每人用玻璃杯倒了橙汁。餐具全是日式风格,每种食物排放整齐却又随意,每一处都很妥当。
(9)相处
“what are you doing today?”吃饭途中K问H。
“nothing,today is not work,I can rest。”H边吃边回答。
“I am free day。”K自顾自的说着。
“you can stay here,A person is also very boring。”H说这的时候想起的是天台上他的那个背影。
“fine。”K回答的很爽快,他也不想一个人,待在这让他觉得心里很平静。
快吃啦,H学韩剧中里的语气,用韩语说。K有些羞涩的笑笑。
吃完早餐K帮着H收拾把碗碟杯子拿到水台旁,H洗碗。他说要下去一趟,H笑着说好。
K回到家里有些无措,需要带点什么呢。他只是想待在那里,并没有规划好这一天怎样过。最后拿了几本书包括上次一起买的绘本、笔记本电脑、一些零食和啤酒上了楼。
就这样,在同一个空间里他们无人打扰的各自做自己的事情。H背着阳台面朝客厅坐在书桌前在写今天要完成的部分,K斜靠在沙发上看书,偶尔起身会在电脑上查看资料或回复邮件,中途还去厨房他们每人倒了一杯水。H是喜欢一次做一件事情定好目标然后很专注的完成,尤其是写作。早晨那几个小时期间几乎没怎么抬头,不是在敲字就是在沉默构思。坐直伸懒腰的时候看见时钟已经十二点过了一刻,这才恍然K在她家里,人在沙发上睡着了。姿势舒服的躺在那里,书半开式的放旁边,阳光零星散落在他的全身。侧颜真是好看,H在心里想。她迟疑了一下,轻手轻脚走进房间拿了拍立得出来选好角度和光照给他拍了张照片,然后走去阳台看风景等着k醒来。
“I am asleep”听见声音H回头,就看见K坐在那里半清醒的看着她说。
“relax is good thing,how are you feeling now?”K直视她的眼睛反问他,早上留意到她的心情不太好。
“me?great”被反问的H仿佛自问自答一样开朗的笑着说。
“已经中午了,我们要吃什么,貌似冰箱里只有一些蔬菜。”H边走向厨房边用中文说。
K跟过去看了看提议要不要吃拌饭,他有拌饭酱和泡菜,H愉快的接受了。说完他就下去取食材,H开始准备其余的东西。电饭煲预约上米饭、各样蔬菜要洗好焯熟备用鸡蛋要煎两颗,摆好餐具碗盘后想起还有一点海带和风干的蛤蜊,那就再煮个汤吧,和拌饭搭配一定很不错。H很满意自己的决定,有些得意准备一会K下来告诉他自己的计划。
为了方便,临出门H把家门钥匙给了K,让他一会上来自己开门。
“我回来了”K转身关门时用韩语轻快的说。H能听懂这句话,内心突然就涌出一股暖流,让人变得温柔。知道她要煮海带汤,K轻轻地说我来吧。两个人配合很默契,不到四十分钟午饭就已做好了。各样的食物放在透明的玻璃碗里,上面覆盖着煎蛋,再舀几勺甜辣的拌饭酱,用力把它们max一起就能勾起隐秘的食欲。海带汤K煮的很好,味道清淡但又不失鲜美,餐桌上H对他的汤大肆夸奖,K挑挑眉毛表示认同。
饭后两人一起在阳台上喝了杯咖啡,聊聊天。H说她得睡个午觉,让K随意。K说我要坐在那张大书桌前发呆。
下午一直到傍晚之前他们一直没有分开。H午睡醒来后和K看了韩国电影和绘本,K坐在沙发上,H坐在地毯上他的脚边。他们彼此会热烈的聊天,也会同时沉默,遇到好的灵感H就赶紧在电脑上记录下来。K没有问H写的是什么,但在H心里已经做了决定等写好以后需要让他看看,即便不懂也要说给他听。讨论晚餐的时候决定去街边吃,饭后还可以顺便散步。那时候就这样待在一起一整天都觉得很舒服。
晚上回去H在家整理东西,那张拍立得照片被她加在了自己很喜欢的一本书里,像护身符一般看见就能让她快速的平静下来。
(10)说的那句话
那天之后的几日大家都是更忙各的,并没有更多的交集。
K也开始正常去进修学习,H也开始规律的兼职与写作。一个是白天,一个是晚上。偶然遇见也只是平淡的打个招呼,并没有什么特别。
泥土中钻出出的小芽并不着急开花结果,只是遵循规律安静的等待着。感情也需要久置发酵,才觉得水到渠成,他们都是喜欢这样的人。
夜晚还是会上去天台,K夜晚站在白天H的地方,H白天站在K夜晚的地方,彼此想念。
这些日子天台多了很东西,他们俩各自按照自己的喜好装扮着心里的这块圣地。H买来好多盆栽,大部分是绿植还有一些花卉。有的时候忙的忘了浇水也是K帮忙浇花,H是知道的。K从旧家具市场淘来了桌子和小沙发也摆了上去,H在上面放了香薰蜡烛和插了小雏菊的透明玻璃瓶,K一看就知道这是H的风格。K还在天台上挂了很多暖色的灯泡,算好时间在H夜班回来前打开,这是他关心她也是H期望的方式。
一日K早课结束的比较早,在街上转悠。走进了一家来自各国物品的杂货店,无意间发现一处有个木制的长方形盒子,类似日式家具颜色的那种实木,盒盖是玻璃透明的。看进去只有几排全是戒指,极简小巧的样子。其中有一对是泊金颜色的指环,环内凹槽嵌入类似珍珠色泽的物质闪着柔润的光泽。K打开盒子拿出女式款想仔细看,在戒指圈壁内赫然看见一个很小的字符与他名字的手写字母一样,他的心脏骤然紧缩剧烈的跳动。他想强迫让自己冷静,但一股强烈的预感让他心跳不断加速。K又拿出了那个男士款戒指去内侧找字母,在同样的位置一个熟悉的字母瞬间让他松弛下来。
K选用酒红色丝绒盒子装下了这对戒指。出于好奇,他问了老板戒指的出处。店老板说那个盒子里的戒指都是几年前去法国旅行,在南部某个市集上淘来的,买的时候那里的人说这款内圈可以刻东西,他一时也想不出来要刻什么,因为是香港本地人,所以就刻了这个城市的缩写,也并没有什么特别。
一个H、一个K、一个城市,他买来要给她,对他们来说这些巧合就已足够。
出了店门K就给H发了短信,今晚天台见,我等你。H过了一会回复,好。
H兼职结束已经十一点过半了,回来的途中还是买了几罐啤酒。不是没有期待过,但如果只是个单纯的聊天时刻呢。这样想着心里就能稍稍放松,不是那么紧张了。K早已在楼下等她,直到看见她晃动着手里的塑料袋走来。
“hurry up!”他朝她喊出来。
H一惊看见K随及咧嘴笑了,快速朝他跑去。他接过她手中的袋子一前一后上楼。
这次他们没有再站着,围着桌子坐在了沙发上。烛心的光透过玻璃将气氛衬托的刚刚好,旁边就放着那个酒红色的丝绒盒子。
她一眼就看见那个盒子,颜色实在是太迷人了。K发觉了H的眼神透出了闪闪的亮光。他讲了今天遇到它的经过,然后缓缓直视H的眼睛坦诚的说我希望我们能带着它们,不管以后会怎样。
H慢慢的站了起来,K轻轻走过去拥抱了她。头确实是闷在心口的位置,H的手也环住了K 的腰。
“I need you”K在H耳边小声的说。
“I know”H踮起脚尖也在K的耳边说。
他们对于彼此初次的表白不是喜欢、不是爱,而是热烈笃定的互相需要。
那晚他们一直在一起,为对方带上了那枚戒指。
之后的日子也许会朝着他们预期的发展,经历不同阶段然后happy ending。也许会为了各自的自由分道扬镳,也不算太糟糕的结果。他们的人生会有无数种可能,此刻的缘分和爱情好好享受就可以,未来的事情只有发生了才会知道。
不要轻易的写下结局,因为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PS:写这个故事源于一个迷你剧的灵感,也因为热爱HK这个城市,每一个有关情感的故事都值得被记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