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supermodel的男人
那几天,上海搭起粉色的舞台,那几个挥着翅膀的女孩,成为每段关系的炸弹。
塑料翅膀,煽风点火。
熊熊。
不巧,她的新男友,也是个喜欢supermodel的男人。
她的瑜伽老师听到这件事,心领神会。
“好,我给你排新课程计划。”
更猛力地掰下她的手臂,纠正动作。
Supermodel,女人公敌。
周日早餐会,她们四个十年的闺蜜,照例坐在靠窗的四人位。每个人都卸下一周五天的高跟鞋、职业装,扔掉了华丽手袋,穿着羽绒服或者贴身的羊绒衫,素面朝天。手上的八卦杂志讲道:奚梦瑶摔倒啦。真系扑街。闺蜜们笑,像是一群穿着保暖的挪威伐木工,在研究一个精致的娃娃小盒子。完全无关的那种调笑。
她已经克制,打算不能只是让心眼变小,胃也要一样。
于是只点了一个boiled egg,加了点胡椒(手拿起又快速放下,有没有热量?),拿勺捣碎。
还是聊起他的模特癖,无缘故地从水汪汪的蛋里想到她们光泽得像铜版纸的皮肤和蜜笑,没了胃口。如果他只是一个痴迷超模的男人就好了,关键他还和她们,还有交集。
把蛋推到一边,喝了一口咖啡:
“他说刘雯给他留了今年vs大秀的头排票,但他没空去。”
“哦,那你的咖啡加糖了。”
闺蜜不留情地拿走她的杯。
泄气。
想到小时候自己短手短脚,谁没有模特梦?床底下至今藏着几本妈妈翻的老vogue,俄裔模特手捧热狗,站在第五街的拐角,表情和身体像只冷峻的梭子,长而凿人。
模特是不是从来都不需要坐飞机?酒店的kingsize床够睡吗?
小时候她这么好奇。
自己呢?长大以后,也是梭子,梭子蟹。当然她是美的,但只能在小小世界横行。
当然,腿也没那么长。
supermodel的腿,是圆规的两端,一步能跨过迈阿密海滩。两腿折叠,就是男人的帕台农神庙。
成为他们钱、自尊和体育之外的唯一信仰。
有天她穿了过膝的漆皮靴,高腰短裤差点束到喉咙,走在路上自信生风,感觉支配着两条无尽铁轨在身。
可是几个乌克兰模特女孩从身边路过,连马尾都像是比别人更有脾气些。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小时候被妈妈领去看展销会的小童。
“你都有天使了,还要看维密天使?”
当时她指住自己。
“多少天使都不嫌多咯。”
大约所有男人都这么回答。
当时,他拧着她肚子上的肉,笑得眼睛眯成深秋的叶脉。
也许是要开始尝试三天只喝黑咖啡和水的water fast day了。
在这之前,点开几张男模相片,振奋些许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