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首记
北京10 走着,北京。 您要是一整天的干嘛累坏了,发现围脖里也没有什么实质性语言,您退了校内去逛土豆,又被里面的各种视屏乱瞎了眼,那您不妨先倒上杯茶,听听我的故事,再给您配上一支小曲,故事听完了,或许您就知道,哪些地是您要去的,哪些年是用来浪费的。 不过,这个故事太长了,也太乱了。您要是看的烦,还是觉着累,就喝口茶,何况就咱这简陋的网速也听不了小曲,那就下次吧。 3.16---火车 很确切,很确切地对自己说,你来北京了。 住在瓦当,青年旅社,实在而质朴,关键是,一天五十,在帽儿胡同里。不过这几串胡同也快风雨飘摇了,周围拆迁。旅社一楼提供无线网的小客厅一到晚上就聚满了人,几个年轻人开着电脑,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旅途中的照片,同舍的女生说的最霸气的话就是:“哦,我一路玩上来的”。一副中性打扮,帅气秀气和谐着。她从湖北过来,在武当山的道观里住了好久,估计也是侃大山能手,或许道士太善良,三月的香客也太少。一两银子没花,于是、这时、当下、从此、才知道什么叫:穷游。虽然最后一天因为和她穷侃误了火车,但还是觉得畅快,误了的火车可以再补,可是错过了的人就再也沾不上那阵霸气了。 小厅里永远都是东边来的背包客侃大山给西边来的背包客听,南边来的背包客东西被偷半夜里骂人,吵醒了住在窗户口的北方客人,再被国外的金发碧眼们一翻译就变得咆哮无比。一个半夜还在上网的外国人听到那人的一骨碌的骂骂咧咧,果敢地对旁边的外国人说他在叫“妈妈的”。 也许劣质作家笔下的语言永远都没有声嘶力竭的表现力,像一辈子在土里刨食的老农永远也刨不出有血有肉的猪蹄子来,我就是那劣质作家,我只能用声声哭诉的方式告诉你们,十二小时的硬座把我从南京拖到了祖国的心脏,似乎每一次笑而不语的心理变化,每一个踏踏实实的步伐都已经悄悄换了个座,从南京,有模有样地跑到了北京,仅此便会让神经质的我唏嘘不已。 本农民此次是第一次坐火车,所以对那些火车上的情况一无所知,桌子上放了个铁质托盘,我还问对面的这是干嘛用的。回答是:“放垃圾”。好吧。早就听说大家都有火车上乱侃大山的癖好,从晗哥去世博,火车上遇见南大哲学博士,聊到头晕眼花,到花女婿磊哥在火车路上各种聊天,没错,我和对面的IT大龄男青年聊了起来。从昨天22:00到今早9:40,刨去中间打盹的个把小时,其余全在聊天,可能或者就是因为不认识,才会聊得如此真实。以前我不理解晚上11点宿舍还一片死寂的305,四个女生都去自习去了,为了可怜的年级排名,选个体育课都得战战兢兢。IT男没有像凡人那样共同鄙视,或是传来一声叹息。他反而镇定地说:“说不定人家就是喜欢一天到晚学习的充实,周六周末她们可能也会出去玩,张弛有度,或许,这就是她们的理想生活。”好吧,我承认,某个瞬间我被他的话惊呆到,是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理想的生活方式,每个人都在默默诵读着属于自己的经文。后来聊到了高考,他说,他是从高考倒计时300天时开始觉悟的,从此,一改顽劣,好好学习,大高个的他蹭到了班上最刻苦最认真的那位女生旁边的座。一有问题就向她提问,那个女生每次都耐心的回答,让他很感动。说到我的时候,我说,我可能在当时就像那个女生那样吧,刻苦的不行。就像《那些年,我们。。。。》里的说沈佳宜,当然不是说长相,心智上总是在男生前面成熟。聊到电影的时候,我还是推荐他去看《一页台北》,他问我说:“自我评价一下,你觉得自己最像《北爱》里的哪个女孩”一时惊呆,哑口无言,觉得我谁也不像,不是拜金女杨幂,也不是痴情的林夏,更非冷艳的沈冰,也绝不是妩媚的伍媚。我说:“谁都不像。”他说,“我觉得你挺像沈冰。”行,像就像吧,你说像,我肯定高兴啦。不管怎样,沈冰是个什么样的:只要你敢喜欢,她就和你一路到黑。这还有点。 如果你还听过沙滩晒太阳的渔夫与路过的富翁那段意味深长的对话的话,那此处也有了火车版新解:那渔夫现在是晒着太阳,可是家里的老婆要吃饭,孩子得上学,老人生病得看医生,他在这悠然自得的晒太阳,禅味十足的教训忙碌的富翁,背后一股脑忘记的却是呼啦呼啦的责任,一箩筐一箩筐的准备丢进海里,而这些都潜伏在黑暗处,等着哪天的退潮,泛着白沫,汹涌而来。 IT男是要赚钱的,连看电视剧的时间都舍不得,赚够了钱才会去旅行---摩托游西藏。他说他会在保定买房,周六周末再从北京回去。听得我多少有点心酸。 我,想得多,怕的却不多,即使当渔夫可能可耻,但他也不是全职晒太阳,该旅行时是旅行,该工作时也工作。只要吃的不是山珍海味,上的不是贵族学校,渔夫精神也可以乐在其中。 说给旅社的女孩听的时候,她还说我这叫“艳遇”。好吧,我只能说,“艳遇”这个词是怕我的,即使山路十八弯,骑驴撞大树让给我遇见了,也只能是一路乌云撞电线,火花带闪电。我那蘑菇头,红外套,惊人之理,骇俗之笑,艳遇见到,转身逃跑。相信俺吧,把艳遇抹得一身灰头土脸,我有这实力。 3.17偷偷下雪 北京3.17日,晴,2-15度,无风。 北京3.18日,晴,3-15度,东北风,3-5级。 为了来北京,小心翼翼地在百度里查了北京的天气。首都气象台的报道还是蛮准的,硬座一路过来17日清晨下车,有小冷风闪过,但一会就暖和起来了,旅社到位,行李放下,就北大会见郭大哥,徐大神讨论复试的题目去了。 和郭大哥去年讨论了一学期的半导体,空穴电子活跃在那260多条短信的灵魂里,半夜里可能也会闪烁着忧郁的蓝光。今天终于见到各路大神了,和蔼可亲啊。后来总结出,郭哥谈论最多的就是美女,感觉两三句话里就得包含着情感与感情,神经病人思维广,2B青年欢乐多,这句话果真不错,只是青年们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有点让人捉摸不透。一路上,什么“美丽大方清纯动人又专一”说道这里,我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好在,我还欠着郭大神400块,怎么地吧。 3月18日清晨,寂静的周日,复试,担心穿的衣服少说话会打哆嗦,就一大早到四合院外试探温度。开了瓦当的大门,一下子就震惊了,竟然是雪后白茫茫的世界,好吧,你没有告诉我,就敢偷偷下雪啊,你不是说:北京 3.18日,晴,3-15度,东北风,3-5级??? 好吧,就这样,偷偷下吧,白着,白着,再白着。 3.19一地热水 累死鸟,累死鸟,但还是写写吧,倒叙倒叙,果断倒叙,心情,激动,所以倒叙。 回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洗澡--------冷啊,所以在淋浴下洗了一摩尔的久。久就久吧,违背了我节约资源的习惯,但这次却把热水开到了最热档,最大档,N久N久,地上的水哗啦哗啦的响。这时的我心里还恨恨的想,北京,你等着,那么冷,欠我一地热水,大热水,一地的。 因为那天的北京实在太冷了。 5点多就起床了,天安门看升旗(地铁一号线)-------紫禁城(20元)------景山公园(2元)------北海公园(让我们荡起双桨里的白塔)------什刹海(0元)-------后海酒吧一条街(0元)。北京果然是温带大陆性气候,日温差大,降水量少到嘴唇干裂,干裂啊。夜晚以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悄悄的将严寒漫到了脖颈,本以为后海的酒吧会整年整夜的歌舞升平,满坑满谷的客人游人-------木有,而且是完全木有。这个季节下的人很少很少,少到把我们几个灰头土脸的背包客(灰头土脸的是我)当成了招揽对象,“喝酒吗,有菜单,有乐队”一个服务生走过来,热情的招呼。 也好,难得清净。 什刹海边上,围了一群人,我探头探脑地走过去,原来是一个老人在游泳,在这种干冷干冷的天气里游泳,说冬泳都觉得有点黯然失色------冰泳吧。老人上岸了,玲玲拍手叫好,周围人也觉得倍儿棒,于是人群里响起了呼啦啦的掌声。人群中的我却有感动在,这里也许是一种久违的畅快。倒不是冰泳的大爷,而是那种有了快感你就喊,有了佩服就拍手的直白与真诚。 3月8日,东大沙塘园食堂门口,也围了一群人,他们的表情怪异而冷漠,包围着的是东大某霸气男孩,他在胸前挂了块黑板,写着:Today is my birthday .I want a present.中午的食堂门口,人群呜泱泱地走过,一阵沉默的围观过后,少有人问津这块出格的黑板,这个霸气的男孩。其实大家的好奇心都蛮大,也会摸索口袋里有没有合适的礼物给他,但循规蹈矩不敢表达的思维习惯,让人们很少为这个男孩停留,尽管想知道他在干什么,想送一个礼物,抑或和他一样霸气的说一句生日祝福,没有,一个也没有。所有这些想法都会被面子上的一些成人思维抹杀掉,最后一股脑地混进门口的进出大军,直爽与真诚都被酿成臭豆腐,烂在心里。 也许,这里能发现北京与南京的不同。而我更愿意选择前者,敢爱敢恨,敢说敢讲。 3.20居庸关 玩了一天了,本想跟着霄哥他们一群一起去798,但一天的行程实在太久了,不是累,是被京城的凝重冻住了,不能再走下去了,嘴里的糖还没化完,798,下次见,回旅社解冻。 3.20,晴,3-15度,长城。 昨夜的北京很乖,没有偷偷下雪,也没有背地里降温。一大早,天气温和,飘着小微风,新街口地铁会和后,咱就奔着大道小道去了居庸关,波儿负责查路线,2个小时的地铁公交,从一环到六环以外(地铁四环到龙泽站转68路居庸关),在奔至昌平,从繁华飘到了荒芜,却依旧有零星的小人家安住在路边,吐露着点点温情与安逸,当居庸关扑面而来的时候大家瞬间都惊呆了,耳边必须有黄健翔的咆哮啊:“注意,请注意,我们不止一个人在战斗,不止一个人!!!”800多米的海拔已经足够显示出居庸关的彪悍,没有坡度,没有缓冲,他以自己90度的凛然大气,孤耸云霄,霸气外露。咱四个人几乎都来自大平原,山少见,陡山更少见,如此险陡霸气年纪却不小的山实为初见。居庸关在上,风飘长城,雪落北岭,长城用小学课本里的固有姿态与我们见面,长城没有变,而我们已转眼三年。登城开始了,同志们一致选择了人少而又陡峭的西侧长城,台阶有高有低,陡的那段,几乎每一块台阶都相当于普通楼梯的四阶堆叠。向上望去,直冲山顶,攀登之摒息凝神暂且掠过,2个多小时后,就是居庸关最高的烽火台了。 烽火台上仍有一块大巨石,一口气长了两米多高,方形,四周无任何可攀之助。二个男生毅然的爬了上去,波儿也被拉上去了。仅剩下我了。胆怯似乎很容易吞掉某些不大气的人,比如我。我畏缩的张望了一下烽火台之下,两座陡山切成V字型,山麓下无声无息的火车俨然已成了玩具,我吸了口冷气,厚着脸皮说:“我本来就不是好汉,就不用爬到最高了吧,放过我吧。。”可同志们都说:“神那,好不容易来趟长城,果断得上最高的!!!” 是啊,我想,青春嘛,本来就是用来浪费的。那些个胳膊啊,腿啊,本来就是用来摔碎的,于是我大叫着被他们拉了两只手提了上去。得爬上,必须地!!! 我们没有按套路下山,走了山间的之字形下山小道,松林,风声,道观,都是荒无人烟的。耳朵里起了耳鸣,心里头凝重,一群人的沉默,只因山间太寂。道观里供着山神,土地爷,生肖星宿,空荡荡的道观里只一个道士门槛坐着,冷静到了极点。这里似乎不是吴三桂准清军入关的那个居庸,也不是朱元璋金戈铁马将元顺帝哄出大都的那个居庸,这些小径彻彻底底的被三月的世人遗忘,只有松下问童子的之字形小道默默无闻地缠绕在曲曲折折的山涧,只让呜泱呜泱的风盘旋在那个道士的遐想之中。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弯弯曲曲小道旁出现了撒了糖粉的山麓,岭上还在冒烟,更加确认了是刚刚出炉的面包,两到三度的微风,可还是好冷啊。 3.21走胡同 名字会让人想到“走西口”。一片辽远的土地,平民流匪,几袋干粮,一身破衣,少至几个月多至几年。但北京的胡同也真的是要自己走的,而且要走很久,走不完。 和绅的的恭王府估计是甚嚣尘上的,门第华美,雕梁画栋,精致的细腻,平视皇城的地步是有的。那四合院又是什么呢?平头百姓的小家,恕我直言的话,真的是带有和绅腔调的,四合院的小门精雕细琢,也达到了雕梁画栋的地步,再加上门小而人大,我就姑且带点嘲讽意味地称作“小皇门”。布衣百姓或许是不经意间摹仿了深宫大院的风格抑或是带点小心思地特意盖成了迷你版“皇门”。多多少少有点关起门来,自立为王的感觉。从这个角度讲,皇城根下的老北京人民还真是有点阿Q的。宅院里倒是居家、简朴、紧凑而细致,与门外的霸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太富的人家盖了大宅,虚报的九百九十九间半,是藏富。太穷的人家盖得宅院,大写特写的脸面亭门,是露富。看来人们的梦想,或许总是那些无法得到的。 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去了,所以就让我一次说个够吧。 2012.3.21日K56车次 23:16 回了,依旧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