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和绯闻男友
不刷微信好久了,也不去关心为什么都在晒18岁的照片。高中时代,没有谈恋爱,没有当学霸,没有逃课逛网吧,没有毕业聚餐和扔书,也没有考上好大学,应该没什么值得怀念的吧。但还好,还有个绯闻男朋友。 那时候“闺蜜”这个词还没有这么普遍,我们用“玩的好”来标注真的非常要好的女性朋友。男孩子嘛,就是“死党”了。当然以当时我闷葫芦的土黑丑形象,是没有死党的。也没有几个“玩的好”。县城里的文科班是没有不做头发不打扮的女生,我就是例外。这样土里吧唧的黑皮女生,走在一起不丢人啊。 高三的宿舍很大,一个班女生都住到一起还有空余。我实在受不了那帮太闹腾的小团体,不顾老师劝阻独自出去租房了。 芳同学,就成了我的新室友。李娇同志,是我隔壁的室友。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共用一个洗澡间,似乎没有认识这么一回事,直接变成无话不说的朋友了。 她喜欢周杰伦。不只是她,整个高中时代的全民偶像都被周董包了,不喜欢周董就和不讨厌老班(班主任)一样不正常,是要被孤立的。我也是从不理解到下课偷偷听他的歌,听李娇唱他的歌。 有个mp3是件很幸福的事,比早恋还幸福吧。为了听歌,为了和我分享一个mp3听歌,李娇同学常不请自来。我房间太小容纳不下第三者,她房间太大却很安静。芳同学也不说什么,笑嘻嘻的换到李娇同学的房间去了。我和她一人一个耳塞,一人一支笔,一人一张试卷,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聊着周杰伦,聊着心里的小秘密,却没有写半个字。 老师说,历年数据表明,那些成绩好的学生,出去住以后都考不上大学了。可能不仅仅是反对我出去的理由吧。 她喜欢周杰伦是真喜欢。她短发,头发很厚,蓬松,不用刻意做发型,洗个头,理个发,不用很好的,洗剪吹15块那种,就是第二全民偶像李宇春的样子。 她长相中性,穿着随意,通常就是蓝黑色运动服,经常和班里男生撞衫。她个子也高,我和她走一起,我挽着她的胳膊,她打着我的雨伞,背后的小女生都要窃窃私语:“这两人怎么这么大胆,大白天的拉一起,还打一把伞。” 我们听见了相视一笑,她故意把我拉的更近了,然后嘴角露出得意的笑,虽然她不喜欢别人说她男性化,但欺骗小女生也挺好玩儿的。 她人缘挺好,课间十分钟,男生们都喜欢出来靠在走廊透透气,晒晒太阳,顺便看看美女。我是这样认为的,也可能他们的顺便是反过来的。但凡有美女出现,都要骚动一阵。 通常只会三三两两窃窃私语,不敢把内心的骚动渲染到整个阳台,更不敢让女生发现。但她的出现就不一样。 男生们个个饿狼般“嗷~嗷~”的欢呼着他们的“最大情敌”出场,她时常不好意思的快速钻进教室,坐定,假装淡定的低头看书。男生们觉得还不够,路过她的书桌还要调侃一句:“你这么帅,让我们这些男生们怎么办哦~”她已经羞得语无伦次:“哪有哪有……” 有时候李娇大爷高兴了,就直接把芳同学撵出去了,整夜待在我房间,假借写作业来聊天。该睡觉了,那就躺在一个被窝里继续聊。我至今一点儿也想不起来聊了什么,高中时代还能聊什么? 半夜聊完了还不够,下半夜继续。直到两三点实在觉得对不起第二天的自己,这才一边感慨着“相见恨晚”,一边又说没有什么相见恨晚,还是早点睡觉的好。 第二天晚自习回来,我问她这一天困吗,她说一点儿也不困。我说我也是耶,好奇怪哦。既然这样,不如接着继续聊呗。 大概是聊天让我认识了真正的她,理解了她,她才和我越聊越多,我也发现我和她性格其实差不多,只是外表风格大不同罢了。 她特别害羞。都是女孩子,共用洗澡间,但她从来都不好意思和别人一起洗。被男生起哄的时候也是羞得无处躲避才强装大大方方。偷偷看电视被房东碰到也会羞得脸通红,等房东说“怕什么,电视就是给你们看的”她又悻悻的跑来跟我说:“我开电视给你看。”说的好像不怕房东似的,好像她自己不看似的。 她特别小女生。一不小心碰到了死党的手,被死党教训“男女授受不亲”之后,和我抱怨一大通:死党作为男孩子不应该那么害羞。和死党一不小心撞衫了,被说了一整天“故意穿情侣装”,回来又和我商量了一个晚上,怎么才能避免同一天穿同样的衣服。 她心思特别细腻。有一天晚上她迟迟没到家,直到关门了才回来,被房东骂了一通后,一句话都不敢顶嘴,我正要安慰她的时候,她却笑嘻嘻的递给我一个小手帕。我说,你就是为了这个?她说是呀。只不过是前几日下自习一起去操场跑步,我无意中说起自己需要一个小手帕,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卖的。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找到的,又找了多久。 她的内心和性格上是个十足的女孩子,毫无疑问的。可有时候她自己也有些搞不懂自己。她会在没人的楼梯间告诉我,她好像有喉结。我以为她跟我开玩笑呢,她抬起脖子让我仔细鉴定定,哎果然啊,怎么回事?我只是当她跟我来个玩笑,毕竟像≠是。可她真有许多的烦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女生们又流行用“老公”称呼比“玩的好”还要好的闺蜜关系,甚至滥用,关系平平也互相称呼老公。 我依然顶着各路女生惊奇的眼神和她一起吃饭,一起下课,一起遛操场假装小情侣约会,一起回出租房。路上遇到不认识她的人都会问我,她是谁呀? “我老公啊!”我回答的很自豪。 是的,我也有这么一个无话不说的朋友了,外班的。在本班被人遗忘又如何? 青春的懵懂对我来说很搞笑。有一天娇童鞋和我说,她发现旁边有个女生,喜欢看她。她都被看的不好意思了,正准备扭头问她为什么,只见那女生连忙红着脸低下头,她又不敢问了。 为什么我又懂了? 我也曾天天偷看某个背影,挽着娇同学的胳膊东张西望偷看他去了哪里,连他有几件衣服,什么颜色我都知道了。当同学告诉我他来了的时候,我又不敢看了,逃回座位,把头埋在胳膊里,假装在闭目养神,被人看到红了脸多不好啊。 但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我居然暗恋了一个黝黑又其貌不扬的隔壁班男孩子。更没敢告诉娇大爷,我居然莫名其妙的对她的死党红了脸。 高考结束后,我和娇同学在考场门外等同学。我姐来接我,还有她同事。也许我看来很正常,很女孩子的娇同学,在别人眼里就是必须得问一问“他是谁”的他吧。我照例自豪的回答:“我老公啊~” 我看到她们眼里闪现一丝匪夷所思。 以后我再不敢说“老公”这个称呼。我们也没有假装情侣去遛操场,逛街,一起回家。因为我们毕业啦。她曾像个哥们似的搂着我的肩膀,拍了毕业留影。 大学时候,我们时有时无的联系着。她来合肥一次,我带她去了逍遥津。她依然很贱的装汉子和我拍了一张大头照。回去后室友问我,她是谁呀? 我说,男朋友。 “切~骗谁呢”她们一致发出鄙夷的嘲笑。
不信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