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很伤心”

2018. 1. 9

“能进行客观思考的能力就是理智，以理智为基础的感情是谦恭。”

在《爱的艺术》一书里看到这句话，客观，理智，谦恭，这些与我毫无瓜葛的词，我第一次试图去接触，去建立由细微到庞大的联系。

因为这努力建构起的一点点客观，理智和谦恭，我在忍不住哗啦啦流泪的时候，没有打开房门去叨扰室友们。去厨房倒热水，没有完全恢复的嗓子因为不间断的哭泣重新变得干涸，在室友发现我异样之前努力收回了全部眼泪。不是因为害怕丢人或者暴露脆弱什么的，纯粹是不想打破任何美好——短短一周和新室友们建立起的微妙默契。

昨天我因为喜欢的人不接电话而忍不住大哭的时候，刚刚下班的婷婷姐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希望我好过一些。后来喜欢的人到了家楼下，我下楼准备见他的时候碰上了刚回家的林先生。等我回到家里，婷婷姐和林先生竟然都在客厅等着我。“害怕你是哭着回来。”然后一直听他们开导我到凌晨一点。很感激这样的时刻，但是也清楚知道这种时刻需要去珍惜而非挥霍。人与人的关系太脆弱了。真的经不起一点折腾。

于是今晚，我决心一个人伤心。伤心依旧没有实际佐证。想象力足以伤人至深。可能平安夜前一天因为火锅的事情，就已经伤的无话可说了。什么后来的牵强解释，无稽之谈，都没法抹去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那之后我以为我释然了，以为看开，以为新一年再也不会重蹈覆辙，可还是在今天打翻。这真的是长这么大第一次为一个男生哭成这样。就像之前从没有这么喜欢一个人。所有的体验都是崭新的，可能归根结底哭也还是为自己。

像是回到了11月中旬的状态，因为一点点微妙的线索，就由此展开超强的想象力。一个又一个细碎又无力的线索，像是不经意戳进心头的针，不致命，却时刻刺激着神经隐隐作痛。我痛恨这样的慢性折磨，我想要一把刀，直接插在心口，一了百了。11月那时候我跑去质问喜欢的人，他否认了我的猜疑，容忍我在他生日的凌晨和他讲了三个小时的电话，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之余却伴随着更深的不安。天平的倾斜，让我想要不断去佐证去证明去排除选项。然后物极必反，终于耗尽了他的忍耐。

我真希望这次也是。真希望是因为我耗尽了他的忍耐。可微妙的线索又一次集体涌现，每每察觉，就是一刀，一刀一刀刮在心头。控制欲真是个可怕的敌人，这一次再质问却吃到了闭门羹。于是也化作万千线索中的一个，加重了疑虑，延缓了死期。除了更痛苦，还能产生其他情绪吗？我甚至怀念起那个质问能得到忍耐和回应的时刻。怀念所有明明就根本不平衡，但至少有发糖给我的时刻。中秋节晚上要给我送月饼的时刻。向我保证过去现在和未来都不会喜欢谁的时刻。把火锅要回来让我看后备箱的时刻。圣诞夜突然收到那句圣诞快乐的时刻。正在进行时鄙夷自己太好哄，时过境迁却竟也羡慕起那些他还愿意哄我的瞬间。

今天晚上没来由地联想起几件事，好像所有的恐惧都被放大到了极致，却连质问的勇气都丧失了。我只是突然就哭了，最后还是抱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心态做了最后的挣扎。他说明天早上见面再问。我说好。也好，晚点知道答案，早上总比晚上好。明天早上又会怎么样？我还有勇气去问和接受答案吗？我只是想象，就已经泪流满面。想起了电影里张柏芝很伤心很伤心哭的场景，嗫嚅着“然后很伤心”。记不清是什么电影了。很伤心。很伤心。很伤心。

为什么要认识你啊。一点都不好玩。我就不该来这里。这样就不会认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