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向死而生的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抑郁 想活着
正如标题所说,这是我开始写豆瓣日记的动力。我想找到我郁郁寡欢的原因,然后从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中走出来。用写日记的形式,记录生活工作中的感触,分析和消化情绪。
我来介绍一下自己,如果以official story来描述自己(或者说Facebook和票圈上我的image(BTY在社交平台上每个人看起来都活得很多彩),纽约大学计算神经科PhD在读,我从物理学转到计算神经科学,我好奇大脑🧠的奥秘,想用理论一探究竟大脑的认知功能的机制。纽大的神经科学系和心理系、物理系共享一栋大楼,这种地理上的亲密恰好对应了学科上的亲密。中心除了有人品和学术双飞的一群老师,还有可爱的同学和工作人员。是一个大大的学术family。经过一年半的实验室轮转后,刚刚正式加入我导的团队,开始我的科研项目。实验室是11人团队,来自世界各地,用各种语言交流。两个美国人会说很好的中文,我就是他俩的练习对象。爱尔兰人,中国人说法语,西班牙语。学术背景广泛,2位数学,5位物理,1位认知科学,2位计算机,1位医生。10人团队中有2个女生,这也是我导的骄傲之一,计算理论的实验室竟然有两位女生。除了我之外,还有Yota,希腊人,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她住在上海,时常来纽约串门,她来纽约串门的日子,我就和她生活在一起。她和我们用Skype进行工作交流。实验室里每个人都对科学研究极为热忱,随时随地都会有可能有一场热烈的讨论。生活上大家也互相关心,庆生,家庭聚会,我也得到他们很多的照顾,我生病的时候,先由“医生”看诊,然后由智慧的爱尔兰人调制家乡土方进行“科学”治疗。(我会写短日记来记录实验室趣事。)关于我的生活,我经济独立,有几位挚交,有未完成的对于母亲的使命,有很多未计划实施的探索世界的理想。
看上去我的工作和生活都很平常,这样活着,应该是每天都正常起床,吃饭,工作,聊天,聚会,睡觉。可是并不是,我的unofficial story是,我连基本的吃饭睡觉都时常不能保证。有时关在家里一两天也不出门,不吃东西,饿的发不出声音来。关掉所有可以联系的渠道,微信,邮件,电话,然后没日没夜的放着电视剧,其实并不在看,但是好像是心里得到慰藉似的,有人和自己说话。不想做任何事情,感觉自己非常非常的疲惫。在半死不活的过了几天之后,因为工作学习的压力,又不得不爬起来,拖着虚弱的身体上前线。就这样,日复一日,时好时坏,生活波动不定,作息完全没有规律。身体越来越差,脑子也越来越不好使。精神好一些的时候,我就好想救自己,想问题出在哪里?我该怎么办?
这种状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我决定要从物理学转到神经科学时开始的,当时我还在北大读物理研究生的第一年,从那时起我开始安排自己的时间,不跟着老师规定的,和跟着班上其他同学的学习足迹走,基本就是我自己开始掌握自己学习的主权之后,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要付诸实践去实现的时候,开始出现问题的。不良的状态在我考GRE和托福时加剧了很多,后来去德国马普所做研究时,又开启了独立生活,掌握了生活的主权,自己除了工作之外还要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虽然生活条件非常好,经济非常宽裕,但是混乱不堪的”depression days” 也逐渐增多,情绪时常大起大落。我找过心理咨询师,除了锻炼了我用英语表达情绪和叙事的能力之外,没有更多的帮助。所以我决定用日记记录和分析的方式,研究怎么减少“depression days”,记录我实验不同方法的历程和感受。我不想等走到“连从床上到厕所都极为困难”的抑郁状态时再来救自己。
向死而生的寓意就在于,它是把我从抑郁状态揪出来的一颗救命的稻草,在我抑郁的时候,我需要想的唯一一个问题就是,“反正不想活了,我明天就死,那我今天要做什么,有什么是我觉得我来这人世走一遭,明天就去了,今天必须要留下的?”。上次,也就是5天前抑郁的时候,我的答案是,曾经有很美好的人经过我的生命,和我的生命有过交织,我想和他/她说声感谢再走,他们有的已是故人,我已然失去了他们的联系方式,所以我想只能以把他们的故事写下来的方式和他们说感谢了。所以那几天抑郁的日子,脑袋里一直回想故人和故人的故事。
“没有故事”,是日记本开篇之前的状态(空空如也);“抑郁”,是写日记的起因;“想活着”,是我对日记的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