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死亡。
“人这辈子一共会死三次。第一次是你的心脏停止跳动,那么从生物的角度来说,你死了;第二次是在葬礼上,认识你的人都来祭奠,那么你在社会上的地位就死了;第三次是在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死后,那你就真的死了。”一部《寻梦环游记》带我们走进了墨西哥的亡灵节:只要生者还铭记着逝者,死去的人就会在另一个世界生存,一如生前那样载歌载舞、享受生活。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有些东西一经出现短期内一定会三番五次光顾你。第一次听到这段话是在送我回家的出租车上,你问我知不知道一款游戏叫《刺客信条》?……不久它便被拍成了电影,无关生死。
“死亡是墨西哥人最钟爱的玩具之一,是墨西哥人永恒的爱。对于纽约、巴黎或是伦敦人来说,死亡是他们轻易不会提起的,因为这个词会灼伤他们的嘴唇。然而墨西哥人却常把死亡挂在嘴边,他们调侃死亡、爱抚死亡、与死亡同寝、庆祝死亡。”墨西哥著名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奥克塔维奥·帕斯似乎表现出了对“死亡”的浓厚兴趣。
如果说帕斯的“浓厚兴趣”来源于墨西哥所特有的文化,那么存在主义心理学家欧文·亚隆关于死亡长达一生的思考曾帮助很多人直面他们的死亡: “一个人的冲突,是源于人类存在中未解决的困境,而这些困境也包括对死亡的恐惧。” “我们的生命,我们的存在,与死亡密不可分,有生就有死,有爱就有失,有自由就有恐惧,有成长就有分离。就此而言,我们一体同命。”
我曾看过一篇关于亚隆的报道,他说,最近有两个亲密的朋友去世了,“我渐渐明白了这个现实,他们不存在了。”他们留在这世界上的痕迹,只有自己脑海中无比珍视的那些记忆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公交车上。我的第一反应,这一定是个恶作剧,就像之前许许多多的恶作剧一样,只要我说相信,他就笑了。他说,我也希望这是个梦,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在高三的教室里,头顶的风扇还在呼呼作响,老师还在讲台上喋喋不休,我们还在为考大学终日奔忙,窗外阳光刺眼、蝉鸣依旧……我就这样在公交车上不可抑制地大哭起来,那也是个冬天,铺天盖地的寒冷让我浑身打颤。
对于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来说,死亡总是一个被忽略的事。看过一个TED视频,有人在街边的一块黑板墙上写下了这个等待完成的句子:Before I die, I want to_____(在死之前,我想______)。 在死之前,我想在上百万的观众面前唱歌 在死之前,我想种一棵树 在死之前,我想过隐居的生活 在死之前,我想再抱她一次 …… 然而,我想,给出这些答案的,大抵是一些离死亡还很远的人,那些,只是他们想象出来的死亡。
“你说,如果能将我的大脑输入电脑,那么我死了之后就还能陪你们聊天……” 聊天,曾是我们之间最多的互动。 人的感觉真是奇妙,有些人第一次见面就笃定会有以后,据说这叫缘分效应。佛家讲求因缘果报:我们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因为曾种过要相遇的因,才会有相遇的果,一切出自偶然,却又是必然。 万物皆有法则,万事有因有果,一如《狼图腾》。
与你的初次相遇,是她口中的“阅男无数”,是你心里的“棋逢对手”。 萧伯纳老先生说过:“想结婚的就去结婚,想单身的就维持单身,反正到最后你们都要后悔。” 萧伯纳老先生还说过:“明白人从不结婚,结了婚就不明白了。”
对,怕!那是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心里活动。 “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怕日出一到彼此瓦解。” “假使哪日你刹那迷踪不明,我亦曾对你有过一场动情。” “你走了也好,不然总担心你走。” 事实上,我哪里能跟你棋逢对手,打肿脸充胖子罢了。
“两个人的终点只有两种:不能停下来只有流动。” 偶尔相聚,小酌,心情好或不好的时候,分享那些暗自欢喜的小乐子,打发那些自以为是的小烦恼;时常相伴,观影、看剧,窥人、打趣,自说自话。并肩行走,却又保持距离。 我以为,这就是结局。直到……我们都老去。 “即便你走在我身边,我依然会有要自己在手术确认单上签字的孤独感。” “你怕死吗?”那是《人鬼情未了》之后你问我的话…… 亚隆说,在任何时间,在任何地方,对死亡的恐惧都有可能突然袭来,这样的时刻甚至会给人生带来巨大的影响。“哪怕是内心极度抗拒对其他人开放的人,哪怕他们极度回避深入的友谊,死亡概念来袭对他们来说也会是警钟般的经历,促使他们生长出与人亲近的渴望。” 然而,我却能感觉到你有意无意的推脱与疏离。我知那同样源于恐惧。
你一定听说过“斯芬克斯之谜”:“什么东西早晨用四条腿走路,中午用两条腿走路,晚上用三条腿走路?”没错,是“人”。那么,你是否有过疑问:这样一个浅显的、表象的,看起来并不十分困难的答案,怎么就能难倒特拜城里所有的人? 神话中的“斯芬克斯”是一只人面狮身鸟翼蛇尾的怪兽,这种“形象”,往往会让“男人——贪欲者”,在美女如花面庞的诱惑面前迷乱心智;又往往会让“女人——懦弱者”,在野兽尖牙利爪的恐吓之下丧失勇气。“一半天使,一半野兽”正是“现实社会”的形象隐喻:充满了钱、权、色、名的诱惑和生、老、病、死的恐吓。 即便俄狄浦斯克服诱惑,破解了“斯芬克斯之谜”,却也难逃恐惧,落入“弑父娶母”的圈套。你看,越是挣扎越是镣铐紧锁,越是逃避越是画地为牢。 细想,斯芬克斯的形象并不全是负面的、消极的。也许,正是由于它的存在,我们这些世俗个体的人生才会是具体的、丰满的、有血有肉的、有价值和意义的。不是吗?
“死亡,是生命中最寂寞、最孤独的一件事情。” “死亡,是生命的回照,是生的反面,也是生的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