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某君
昨天和某君在时隔一年后重新碰面了,互相都没什么变化,她依然小只小只的,我依然胖着。想起当时分别的时候说,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一定要瘦十斤才见,最终也没能做到。但我们就都默契地把这个忘了。进了火锅店,一眼就看到了她等着我的位置,先默默惊讶了下发现的速度,后又觉得没什么,毕竟正好也没有什么遮挡。互相挥了挥手,坐下来的时候,顺手把帽子摘了。
没有什么例行的寒暄,就随便说起了帽子,先前发微信说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此刻也觉得那些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倾诉的欲望似乎总是在见面之前才会特别强烈。真正到碰面,那些翻滚的情绪似乎就消失了。火锅的汤底也沸滚了起来,我们就开始默默往里面扔肉片。她顺便递了一个袋子过来。
“给你带的特产 和你的耳机”
“谢谢谢谢 耳机坏了一只实在是太难受了 两只都坏了也就没什么 偏偏就坏一只 耳朵失衡真的不行 感觉精神都世界分裂了。”
“哈哈哈哈哈对啊”彼此大笑了起来。
“对了 你这次去玩了多久啊 一天一个城市 寒假假期吗?”
“九天 对 学校放假了嘛 我在苏州那边看到了大雪哈哈哈!当地的人说他们那都好久没下雪了 我们真的挺幸运竟然碰到了 还是这么大一场雪”
“也是你人生中第一次看雪吧”
“对啊!你不不知道 那种感觉 特别开心......”
就这么开始聊了起来。
称她为某君是因为实在不知道能给她起个什么特别的称呼了,我总是起外号无能 — 也不是外号,大概是对某个人的独属于你自己的称呼。称呼这种东西也是很奇怪的,一旦你对某个人有了特殊称呼,或者你们之间互相有了这种称呼,似乎彼此的关系在感觉上就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某君,或者叫她... 还是某君好了,是一个中二少女。我们的革命情谊就是源于偶然发现了对方隐藏属性里的中二之魂,且在了解到彼此当年都沉迷于某部太妹日剧后,迅速升温起来。我们也迅速地从各自的独来独往变成一起独来独往。接着就变成了彼此下班逛街 吃饭 看电影的最佳人选。很好聊天,互相尊重对方的人际适度,既不试图过界,也不对主动抛出的东西拒绝。说不拒绝也不恰当,更准确一点的描述应该是欣然且乐于接受。也能默契地照顾到对方的孤独感。
有一次下班,约着去附近一个购物中心买一杯奶茶。聊天的时候谈到高中。
”我那个时候总是幻想做一名不良少女 那个啥啥里面不是还称不良为真命女吗 当时觉得 哇 又酷又中二 还有一想到那个摘下眼镜说‘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给我认真啊!’的场景 整个人就被激励的一愣一愣的 像打了鸡血一样 立马开始勤奋做卷子背书了”
“对对 我当时上学背的是单肩包 就上学的路上 经常把包往肩膀后一甩 反手勾着 晃晃荡荡地走 脸上还挂一副特别冷漠的‘老子很拽不好惹’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哈你那么小个子 能有啥用啊”
“谁管有什么用啊 就像一种心理暗示吧 沉浸在那种幻觉里 自己蛮暗爽的 虽然现在想起来真的...... 很傻很蠢 不堪回首”
“也是 我当时在上学路上的时候就经常听那个主题曲 走路都感觉带风 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到了教室就埋进卷子里了”
“真中二啊 真蠢啊 前段时间看微博 还刷到一个特别中二的 .....
哈哈哈笑死了 但中二之魂还是不能灭 否则得少多少乐趣”
“Truth”
再往后下班回家也经常一起了。工作已经到了重复的厌倦期,但又害怕改变,大家都急需消耗掉巨大的空虚和百无聊赖。聊到喜欢的演员歌手,动漫电影,知道她爱恐怖片之后(我唯一不能接受的电影type),看到恐怖片信息就习惯性发给她。不过我喜欢的东西特别杂,每次也不一定都聊到一块,却都挺开心的。公司走到地铁站的那一段距离,几乎成了一天最放松的时刻。
之后就是分别了。她终于决定离职回家。当然劝过,一方面是觉得她在这边确实能过得更好(更开心或许?),一方面也是出于私心,不愿意离别。最后见面是在她离职快半个月后,约了一起吃饭看电影,电影是本尼演的《奇异博士》,iMax版的看的非常开心。谈到最近在零零散散的处理一些事,同时也在看书准备考教师资格证了,不过房子还没能转租出去,实在不行就直接退了。
“还回来深圳吗”
“明年再看吧 可能还会回来”
心里已经知道大概不会再回来了,可能此后也不会再见面。告别的时候轻轻拥抱了
“回来再一起吃饭啊”
送她上出租车后,一个人在附近的路边散步,来来回回的走。夏季的温度已经到了强弩之末,风的温度正好,一阵阵吹过来,说不清什么感觉。终于累了,回家喝了酒倒头就睡。
而此刻却又坐在一起聊天,觉得恍然。没什么尴尬感,话题在源源不断,也都没怎么回忆过去的人和事。如果和过去的人重逢,相谈的只有不停对过去里的人和事物的回忆,是非常烦人的。如果不是没什么可讲,我总是尽量避免讨论这些。幸好我们的默契还在,相同的观念和话题还在。
“要不要点点啥喝的 吃的太烫了 茶也是热的“
”要不喝点酒?“
”哈哈哈行 你终于舍得喝酒了 之前说过那么多次一起喝酒 最终也没喝成“
”其实我酒量不行 一杯倒 之前说能喝酒都是吹牛的“
”???“
”哈哈哈我都特意来见你一面了 等下就要去广州 就想着 干脆喝一点 你不是爱喝酒嘛 不过不能喝多 还要赶车“
”哈哈哈哈哈哈“
最终在地铁上我要先下站,依然抱了一下再挥挥手走了。也没再说其他的。
回来的路上想,这样就差不多了。山水有相逢,以后能见也好,不会再见也好,也都没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