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黑一雄:我一直把自己看做一位音乐人 | 豆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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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英国,有一位嬉皮士,留着长发和胡子,穿着牛仔,背着吉他,正如小说《在路上》里的主人公杰克·凯鲁亚克,在美国搭车、流浪。

他像每一位怀有音乐梦想的青年人一样,奋力追梦,期望一边旅游一边作曲,过着他梦想中的“嬉皮士”生活。

而谁也没想到,这位嬉皮士正是当下知名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石黑一雄。这位看起来庄重而冷峻的六旬老人在采访中说:“自己的梦想是当个歌手”。

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而真正的热爱却会始终陪伴着我们。在石黑一雄从事文学创作之前,其实一直从事着作词作曲工作。
他从5岁开始弹钢琴,11岁开始听流行唱片,用索尼台盘式录音机录歌。13岁那年,他买了人生中第一张鲍勃.迪伦的唱片《约翰·韦斯利·哈丁》(John Wesley Harding),从此,他梦想着成为像鲍勃.迪伦一样的歌手,创作出深邃动人的乐曲。

谁曾料想,几十年后,石黑一雄在诺贝尔文学奖的舞台上和年幼时的偶像站到了一起。
到了15岁,石黑一雄开始弹吉他并写歌,用很多华丽的辞藻创作歌词,和朋友探讨歌词与音乐之间复杂的关系。20岁时,他倾向于使用最简单的旋律、语言创作歌曲。

“仿佛在写作,写歌词就算是写作的练习吧!”在之后的写作中,石黑一雄同样把每一部作品都当做已一首长版本的歌曲,在作品中塑造出音乐给人的氛围和情绪,将文学与音乐交织在一起 。
即使石黑一雄没能在音乐上有所成就,但他的一生几乎与音乐如影随形。迄今为止,他写过100多首歌,曾为爵士女歌手斯黛茜·肯特作词,两人合作的唱片《晨间电车上的早餐》(Breakfast on the Morning Tram)成为2007年格莱美奖提名的专辑,在法国非常畅销。

《晨间电车上的早餐》借鉴了他的小说《无可慰藉》的结尾:
你已经心碎了整夜,但是,在黎明的凌晨,你会乘坐这条电车,满载的乘客有说有笑其乐融融,这让你感到慰藉。达到终点前,会有一个自助餐,几乎有你想要的一切 ,美妙的咖啡,愉快的聊天,以及美味的羊角面包。
毫无疑问的是,他所作的歌词也总是优雅而诗意,带有小说家特有的对文字的敏感度。他曾说:“有两件事我至今都引以为豪,一是辨别一段好歌词,一是辨别一部好的牛仔片。”
2013年时,他又继续参与了斯黛茜·肯特《The Changing Lights》(五光十色)这张专辑的制作,为其中三首歌曲创作了歌词。
“The summer we crossed Europe in the rain
夏日旧雨天,我们曾将欧洲游遍
Sharing warm baguettes, on sunny cathedral steps
坐在洒满阳光的教堂前,分吃新鲜的面包
Dancing the tango while waiting for our train
跳着探戈,等着火车来接我们”
除了参与音乐唱片的制作,石黑一雄的小说同样和音乐有着不少联结。小说《别让我走》的书名是当时村上春树送给石黑一雄的专辑《ビレッジ?バンガードII”》(JunkoOnishi Live At The Village Vanguard 2)里收录的曲目,这首歌是一首50年代的爵士老歌,原作者为Jay Livingston&Ray Evans。
长篇小说《无可慰藉》讲述了一位白人钢琴家赖特的离奇故事,书中的元素:古典音乐、钢琴手、混淆梦与现实的场景同样出现在他的电影剧本《世界上最悲伤的音乐》里。
石黑一雄的短篇小说集《小夜曲》,其中的五个故事《伤心情歌手》、《不论下雨或晴天》、《莫尔文山》、《小夜曲》、《大提琴手》都以音乐勾连。
故事的主人公有不得志的餐厅乐手、过气的美国歌星,孤芳自赏的大提琴手、被迫整容的萨克斯手等等,他们对音乐一往情深,有满腹的才华却得不到施展和认可,因而备受折磨。
值得一提的是,书里提及的大多数歌手、歌名都是真实的,均是上世纪五十至八十年代的当红歌手和经典曲目。

他曾说:“我用不惯iPod,对我来说,音乐最好以专辑的形式出现。”所以这部《小夜曲》正是石黑一雄心中的专辑,珍藏着他对音乐的热爱与不舍。
石黑一雄坦言:“音乐家是个伟大的职业,但大多数人最后成了酒吧和咖啡厅里的乐手,或者默默无闻的作曲家。”

对于成为一位作家的他来说,“有时候人物会面临重大抉择,你可以观察他此后的命运进程。但事实上他的选择什么也改变不了,我喜欢这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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