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白话｜悟空正传

悟空正传 ——悟空、紫霞和小善 作者：如也 我在路的尽头，你却在我身后，天空新月如钩，谁在乎谁的感受，一缕苍老歌喉，唱不尽我的以后，我等待，时间变尘埃…… ——题记 一 紫霞姑娘 在大地的尽头，残月夕照，闪闪烁烁，很快没了踪影，留下一片血红。一只大鸟，划着俊逸的弧线俯冲下来，又蓦然冲向高空 ，向远方飞去，给奇异的天空， 留下一个难以琢磨的身影，夜， 悄悄地隐匿在他宽大的翅膀底下。 栀子花香，心也忧伤。 孙行者在等待，在痛苦地等待，等待一个时空的转换。花果山的花落花开，昔日的徒儿都跑到哪儿去了？在一个淡淡花香的季节，孙悟空在经历了生生世世、斗转星移，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一个揭去咒符的日子，一个自由的时空。 去西天取经，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跋涉十万八千里，取得真经，大半生命献给了唐僧。为什么让我护卫唐僧，为什么让我做大师兄，老猪还有个高老庄值得牵挂，我的花果山是否繁荣依然，我的徒儿们是否自由快活？一阵轻柔的风吹到脸上，象一双温柔的手在抚摸他的脸颊，这一次他流泪了没有？ 本来就有许多事情说不清楚，天上，人间都是如此，亦真亦假，亦梦亦幻。 我喜欢一个人，喜欢也是一种痛苦！ 那一次见到她，是在一片白桦林里，早晨的阳光，洒在她的衣裙上，那么地清新，那么地……我无法用一个确切的词语来描述当时的感觉。我就这样在一瞬间喜欢上了这个简单而美丽的女子。观音说：你不许爱她，你要陪你的师傅去取经。如今已取来了真经，我昔日的恋人到哪里去了？她是否还记得我悟空的名字。 我不知道/是否真的爱你/如果是爱/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不知道/是否已不再爱你/如果不爱/为什么记忆里总是有你 回想你的笑靥/无处寻觅/迷人的夜晚/一如从前/那样美丽/追忆你与我的笑/其实爱一点也没减少 茫茫然然/孤孤单单没有你/没有你那臂弯共暖/星光依旧灿烂/爱逝去永不复见/能留住你那笑语和纤纤的身影/我欠你一生的温暖 我不再是威震天庭的齐天大圣，不再是花果山的大王。我只是一个取得真经但一无所有的所谓的英雄。有人爱江山，有人爱美人，我爱什么呢？ 老猪，我真羡慕你，你天生就是一个情痴，你有那么多的艳遇，而我，在世人眼里，就是一个清心寡欲，只知道降妖除魔的忠实行者。老猪，我真的很羡慕你，你长得肥，睡得香，烦恼的心事很快忘，还有高家女儿把你想。师傅说，没有大喜大悲，就没有大彻大悟。我们是行僧，行僧的生活是痛苦的。很多的夜晚，我无法入睡，轻柔的风吹来栀子花香，星星在忧郁地闪烁，佛说：你要好好活着。 花落遍地的夜晚/望着那枝笔发呆/我又想起了你/原来是那么深爱你/走了太远的路/老去的岁月在瞬间年轻/青春在敲打谁的心扉 逃离岁月拔节的声音/爱的宣言仍在/多年前雨后绿叶的水珠上发亮/我还是那棵树/叶子发黄树皮干裂/期待着一场淋漓的大雨/冲刷尽多年的满身的灰尘 岁月无声无息/飘落了一片一片的花瓣雨/花雨夜啊温柔的夜！ 我不是以前的齐天大圣，也不是修成正果的佛。我就是我，一个在花雨的夜晚，望星星闪烁的行者，一个被轻柔的风抚摩也会感动得流泪的男子，一个在尘世里自由行走的凡夫俗子。 二 小善情缘 长安夜阑珊，空山雪茫然，悠然钟声远，寂然又寂然。 西去路漫漫，何时到西天？我心独怆然，泪已湿春衫。 玄臧有套路，收徒不一般，悟空不是空，妖魔鬼怪现。 八戒有点懒，黑云可上天，沙僧不起眼，可靠又能干。 平静的原野，裸露于天空，幽幽夜，照着小善的家。那里是否有父老乡亲的安宁和笑容。血色黄昏里是否还有鸡犬相闻的回声，夜幕下乌鸦发出黑色的叫声。 阴沉灰暗的夜的帷幕，挂在昏昏欲沉的暗红发黄的苍穹，原野的纯净的风声流过沉睡的冬，星光罩着一片无言的寂静，这无月的夜空，没有野天鹅飞过，日间自由游弋的白色的云朵，如陈年的破棉絮，发着它凄清的幽光。 黄土地上突兀的枝丫，依然突兀地伸展在虚空的夜空，不远一座破庙，早已没了撞钟的和尚，不过 洪福齐天的名字依然响亮，那里是否还有神衹在此度着安然的时光，这里可是子民日里梦里都在寻找的乐土，一个小小的庙宇，可否安顿下，困乏疲惫的心灵 ，有雪飘落的时候，白茫茫的田野天空 ，白茫茫的屋顶，惊醒了乌鸦的天蓝色的梦。 一步一步，走过白日走过红的夜空，历经万难求得真经 ，如来如去，空得一世佛名 ，在久远的花香和月光里，那夜的惊鸿击打了誰的冒若辽阔的心灵，那夜和夜空中寂寥的鸣叫声，唤起他对往昔岁月的怜惜之情，枉费了这一世英明和西行的豪情，取经又有何用，早已失落了，花果山的初衷和徒儿们的依依真情，只有空空的水帘洞，没有了，喷涌激荡的泉涌， 更没了徒儿们，前呼后拥的叫声笑声 ，望夜空，一声长叹 ，昔日的平凡女子的身影，是否也已出家修行 ，无处言情，只得一佛祖所赐的响彻云霄的名字，也是你几千个筋斗云也翻不出的宿命，你能捅破天的铁棒也打不烂的，烂若棉絮的夜空 ，你，就是悟空 ，你只能悟空。 风吹花雨夜，无语无泪落，豪迈地说说一句 ，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的执着，我已成佛， 暗黄色的虚枉的夜，你我皆佛。 三 蓝色莲花 一霎那，大大的莲花腾空而起，在飘渺的洁白的远远的云端，就在悟空最迷失的时刻。 观音出现在缭绕的云里，悟空满地打滚。 观音说，大胆泼猴，为何与无能无净密谋害你的师父。 悟空说，那和尚是非不分，好坏不明，端地一个糊涂家伙，保他何用。 观音说，真是无礼，你忘记了你在无形山下五百年，誰在风霜雪雨里給你半个馒头和稀饭啊。 悟空说，菩萨，徒儿错了，我一时性急，看师父太慈悲了，也是在火头上，师父就是太善良了。 一个筋斗云，悟空回到苍茫的夜空下的大地，来到师父身边。 唐僧说，悟空，为师错怪你了，都是我老眼昏花不好，以后咱私下你别叫我师傅了，咱以兄弟相称，怎么着你也是威震八方的齐天大圣啊。 悟空说，那可使不得，你就是我的师父，没有你，我哪来西天取经的机会，五百年的风雨太难熬了。 唐僧说，悟空，你是我最信任的弟子，所以平时对你严些，莫怪师父，无能到是能干，就是太能吃了，这荒山野岭的，化缘也不那么容易，无净吧，看似挺忠厚，能力还是有点欠，一下子变成一条大鱼，还成了累赘，那什么时候才能到西天啊。 悟空说，师傅，你放心，无能最馋就让他吃，吃饱多干，无净是有点笨拙，可没他，那行李誰挑啊，让无能挑，无能要撂挑子怎么办，我背着行李打妖怪也不方便。 悟空向八戒沙僧这边走来。 无能说，大师兄，师父刚才給你说啥了，咱不是说好要炖汤他的肉，你回花果山，我回高老庄吗？ 悟空说，呆子，他的肉那么好炖啊，小心什么时候你的猪头让人煮了。 无能说，猴哥，你又耍我，就是贪吃点，至于被煮吗。 悟空说，八戒，好生看好师父，那边有妖气！ 无净近前一步，一脸敦厚的微笑。 无净说，大师兄，师父咋拦着你的肩回来了，刚吃不是还皱着眉在那里嘟念着咒语吗？沙僧满脸的疑惑。 悟空说，沙师弟，师父他不是神仙，不是妖怪，他就是个人，他不念咒，我们三誰还心甘情愿地，跑那么远的路去取经啊，再说，取了经，我们又能怎样，不还是没老婆，苦行僧一个吗，就算成了佛，那又怎样，一个佛字，就代表了我们失去的年华吗?就代表了我们的人生尊严吗，就代表了我们的悲欢和喜乐吗，一个佛字而已，我们失去了太多，既然这样，这么远的路都走过来了，就帮师父完成他取经的心愿吧，说不定，誰知道呢，我们还是上路吧。 无净说，大师兄，你快去捉妖。 悟空大道好嘞，你和八戒好生看好师父。 说完，悟空便如闪电，瞬间穿入了茫茫云霄间。 话说悟空去降妖除魔，无能吃饱也来了精神，也没了怨言，无净就在师父身旁寸步不离。唐僧暗香想：套路有时很管用啊，吓死我了，刚才出身冷汗，差点背那几个混球給炖了，观音菩萨保佑啊，阿弥陀佛! 观音笑了，消失在那远远的云端，带着一团蓝色的火焰。 四 月洒人间 西行的路上，有妖，有怪，也有菩萨和如来，荒山野岭，月亮愈亮，愈孤独，前面的路更长。 在每一个夜不成寐的夜晚，悟空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寻找在茫茫的星际寻找他的慰藉，他是否又想起了紫霞姑娘还是想起了戚戚怜怜的小善。 那深情地凝望，那亮亮的月，带给他多少忧伤，他是否，看到月里的嫦娥也在幽思冥想，只那玉兔伴着她广寒宫的荒凉，人们凄凄迷迷地羡慕的神仙生活，怪不得玉兔也要下凡间寻找她的寄托，孤独的不只她一个，夜夜洒清辉，清净清凉的，如小提琴如泣如诉的乐音，除了梦里的情人，再无所依，地上，天上，月上，都一样，这人间，仙界，妖界，哪里有什么喜乐长长，都在孤寂的寒夜，撷取月的光芒，这暗夜暖暖的爱和力量，来填补内心的深渊，平衡失重失落失败的，人生，神生，妖生，仙圣鬼魅也有感情，千年万年，生生不息，不断不离。 那古老的亿万年的月亮，默默散发她的光辉，温暖着三界众生，无眠的夜，不管白月黑月，还是蓝月红月，在太空中，默默地转动，不叫一声委屈，不带一点幽怨的颜色。 乍暖还寒，微雨有飞燕，鞭打耕牛，催他快快犁田，昨夜的寒柳渐渐暖和了身子，悄悄吐出怯生生的嫩芽，试探着初春的诚意，看她是否真的给人们带来欢乐和温暖，春风绿了江岸，那只自由游弋的野鸭，是否感知了那江水的温暖。 春寒料峭，东风在吹散着这最后的寒，凝重的冬天如释重负，终于把，疲惫麻木冷郁的万物生灵，还给春天，天晴了，杨柳荡漾着春天，谁还在掂量着，那冬的心事。 春天，神仙也要放飞自己，看吧看吧，春天真的就要来到我们的家，走过多少月朗星稀的夜晚，悟空凝望那渺茫的天边，是否还有，西行的力量，是否又想起了他的花果山，八戒憨吃憨睡，是否也打起他的算盘，趁着春天，再给嫦娥发个信函，解一解他寂寞几冬的无望的思念。 红月照人间，不知怨和喜。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斜风细雨，月偏西，梦湿沾衿无人知。 五 雪落尘埃 我等待，时间变尘埃，尘埃变黑白，等黑白染上色彩像从前你给我的爱。等待，我们变苍白，我们不再感慨。 天空新月如钩，蓝雾飘荡，野风疯跑，大地白茫茫一片。 雪的世界隐藏了什么，那么的欢天喜地充满了希冀，一场雪而已 ，而已。 那么静静地，好不吝啬地洒满了世界，白雪公主在会心低微笑，还是，默默哭泣，巫婆又在那黑暗的角落里，念什么咒语，是在像转动这雪天的运气，是在咒骂谁他玛了个壁 ，谁敢惹她这神鬼不怕的，老妖女，念念有词的巫女，有时不那么地可鄙，比那些暗夜的出奇的静里，蕴藏的风暴，更让人感到， 尘埃落地的踏实新奇，巫婆，独立地存在，以自己的姿势，在这黑暗的白白的雪里。 那样的洋洋洒洒，漫无边际，除了雪，这世界还有什么声音这样静，雪下着，迷离了你的眼睛，纯净还是迷离了你的魂灵，无知的雪洁净的雪茫然的雪零落的雪，凌乱了谁的纷纷扬扬的心情，就这雪，第一场雪 ，什么也不代表的雪，让你的心跨越了一个世纪，领略了大地白茫茫的心情，你静也好动也好咒骂也好歌唱也好，你在第一场雪里，找到一个巫婆的低语，和丢失已久的自己，雪，洁白的雪在下，在阴霾的天际，在渐渐凌乱而清晰的足迹，那是谁走过了狂野，寻找风的足迹，谁能说，凌乱的雪，就找不到远方梦的方向，雪 ，洁白的雪，不是天使 ，也不是巫婆，雪就在这样一个时刻覆盖了，这一夏的燥热，秋的萧瑟，大地无语，任雪飘落，这样的时刻，还有什么更让你惊心动魄，除了雪，这不言不语洋洋洒洒的雪，和这被雪照得雪亮雪亮的，夜。 当雪降临，虚空离开我们，太阳太阴都藏了起来，只有雪，纷纷扬扬。 想来时的路，从花果山走来，只剩空空的水帘洞，想着，那喷涌激荡的泉涌，忆着，徒儿们那前呼后拥的叫声笑声，望夜空，一声长叹 。 看那晒经石，是别样的不同，字，好大的字，闪着铭刻在心底的光，只是那大大的“佛”字，你凝视了数秒，佛啊，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终于成佛了，那妖魔鬼怪，那万般苦难，还有那恒久无期的爱情。 有诗云： 踏九州大地，吸五洲空气，大闹天宮， 勇闯地狱，书写美丽传奇，牛气！/ 石下五百年，月夜星星稀，风霜雪雨， 呐喊孤寂，心中悲喜谁人知，莫提！/ 牧童上山来，西阳伴短笛，粗茶淡饭， 和风细雨，你一言我一语，相惜！/ 七十二变化，八千里云月，风餐露宿， 鬼魅妖袭，九九八十一难，传奇！ 2018.2.6-7春寒料峭的春日 岱下 腊月二十五 修改 腊月二十九 改定 如也，原名姜建华，字子悦，号东原笑亦乎。山东东平人，乡村中学语文教师。毕业于泰安师专中文系，泰安市作家协会会员。曾获中国艺术研究院，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征文比赛佳作奖，广西文联全国诗歌大赛优秀奖，泰安师专十佳诗歌，泰山电台十佳作品，泰安作协十佳散文。作品散见于《作家报》，《散文百家》，《南国诗报》，《诗神》，《泰安日报》等报刊。著有诗集《青涩时期》，散文集《花落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