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
再看《妖猫传》,却想写写白居易。无关剧中的白居易,而是我心目中、自小印象中的白居易。
我喜欢他的诗,比之李白的诗,白居易的诗通俗易懂却不流于平庸,朗朗上口却字字珠玑。有白话之意,却依然诗意盎然,流畅婉转,格调高雅,自成一派。《琵琶行》、《长恨歌》、《卖炭翁》.....篇篇经典,即便不能全部背下,总有若干词句烙刻于脑中,不经意便能浮现,脱口而出。偶尔复颂一遍,通篇便如行云流水,全无障碍。
小时候,课堂上,老师说,白居易写诗,作品初成,总是要寻找街口的稚童、村头的老翁、溪边浣纱的老妪,对着他们,诵读一遍,若有对方不能意会明白之处,则必反复修改,直至这帮“黄发垂髫”者,能够理解了,便算敲定成稿。我不知道,这段传闻真假几何,但从诗的易懂程度来说,当时尚属儿童的我,觉得颇有可能。
好的思想或者文学、艺术作品,我觉得必须建立在大众能够普及、接受的范畴上,才是最具生命力的作品和智慧结晶。那种脱离生活的文化,我觉得其存在的必要性值得怀疑和商榷。并非普及、易懂的东西就是平庸、低俗的,所谓真意,便是返璞归真。你懂我懂,大家懂,却未必你我他都能表达出来,这便是灵力和功力了。看似触手可达的水准,实际却有十万八千里之遥。
“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简单吧?谁都能懂,却写不出来,这就平添绵绵恨意了。至于《长恨歌》,简直句句皆珍品,随便截取几句,都能独立成诗。苦吟诗人贾岛“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卢延让有“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足见推敲之殚心竭虑。白居易应该也是如此,只不过没有用如此夸张的语言来表达过其间的心血精力罢了,且比之前者,更见、多见佳句精品。
立足于百姓、民间,而立意之高远,则由天资、灵性和自己的能力来决定其极限,则不同阶段都会有充满真意的挚诚之作。这就是我眼中最好的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