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尔夫和剑桥
晚上在看旧书摊上买来的伍尔夫选集,因为《一间自己的房间》脱胎于她在Newnham 和Girton(剑桥最早开始收女生的学院)的演讲,所以决定先读这篇,选段应该是开篇的一节。读起来很亲切,觉得九十年前剑桥有意无意的优越感跟如今也没有多大不同。我一直说不出来我为什么不那么喜欢剑桥,但伍尔夫真的毫不费力就戳中要害了。
她化名Mary,在某个临河的学院里,坐在岸边看垂柳,看学生划船而过,看倒影散开又合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小心踩上了草坪,就看见学监一脸惊恐和蔑视的向她走来。
然后她又想去学院的图书馆看看名家的手稿,也被拒之门外,被告知女士必须要有学者陪同或者有介绍信才能进图书馆。
然后她就在学院里闲逛,看着富丽堂皇的教堂,想着几百年来王侯富绅捐了多少金银财宝。然后吃了一顿很丰盛的有酒有鹧鸪的午餐。
近黄昏的时候回到Fernham(应该就是我大Newnham),欣赏了下黄昏里美到窒息的花园和红砖墙(想念QAQ),然后吃了一顿索然无味的晚餐。
她突然觉得不太对,她问,别的学院修建整齐的草地底下都是王侯富绅捐赠的金银珠宝,Newnham无人打理的野草下面有什么?别的学院有酒有野味,Newnham除了毫无装饰的餐具还有什么?
因为几乎没有人给女性的教育捐钱,因为希望女性受教育的人少之又少,更因为女性都没有钱。一百五十年前建院的时候如此,九十年前如此,如今别的学院的奖学金依旧是我们的几倍甚至更多。
“To raise the bare walls out of the bare earth was the utmost they could do."
我郑重收回所有关于Newnham饭难吃,福利差的抱怨。谢谢百年前殚精竭虑,无私无畏的你们。没有你们,就没有Rosalind Franklin帮助发现DNA双螺旋;没有你们,就没有Jane Goodall花55年在野外研究黑猩猩的社会行为;没有你们,应该也不会有emma Thompson的奥斯卡最佳改编剧本《理智与情感》;还有昨天刚刚去世的认知心理学家Anne Treisman;还有很多很多我不知道的,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