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徒》
陀思妥耶夫斯基是文学走廊上的百变女皇。他的化身有万万千,就其普遍性,远胜托尔斯泰。无怪他在《少年》的自序里声称比起托尔斯泰和冈察诺夫,他描写的才是符合常规的,大多数人的生活! 今天在看他的最后一部有分量的中篇《赌徒》,陀氏自己就是个不可救药的赌徒。此前,陀氏在《白夜》里化身为纯情青年,永远陶醉在与佳人为伴的那一分钟里。在《涅朵琦卡》里化身为兼具女同情结和恋父情结的女童。在《穷人》里化身为潦倒痴心的中年小官吏。在《少年》里化身为骄傲而敏感的贵族私生子。在《地下室手记》化身为满脑子奇思怪想又极富思维力的地下室男子。在《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再次充当为恋人与其迷恋者间的灯泡与备胎(最后应该是转正了)。而在《赌徒》里又化身为将军家的男家庭教师,高傲的为将军继女赌钱同时不加掩饰的追求。贵族的本色是随便你怎么追求,我也不会动容更不会和盘托出,也不必掩饰,就像古代的女皇会当着奴隶的面更衣。陀氏是无所不能的角色代入者。 我,先奉命去巴黎典当了七百盾,第一夜,用十个金币(合一百盾)轮盘赌(要么输掉要么加倍)赢来160金币,将军继女高傲的分给他一半。第二夜,在起初谨慎的小打小闹后,挑战命运押上了允许的最大值4000盾结果全部输光,再押上零钱也是一样。回告将军继女不但理直气壮而且追问为何要他代赌,声称如果是他自己赌一定能赢。真正的赌徒就是如此自信有赌运。不过谁又一定不是命运这个轮盘赌上的一员呢,第三夜,赌徒又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