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柿子树

铁路旁一个小院，荒废了许久，里面有一株老柿子树。每次上下班，走过铁路天桥，我都要多看上几眼。 那株老柿树，高两丈开外，合围一抱。树皮粗糙不平，灰褐色，呈裂痕状——垂垂老矣。枝桠繁茂，密密匝匝，一顶丛碧的王冠戴在他头上——他恬淡自然。叶片厚实，一片片椭圆形，墨绿色，叶脉分明，背面带有细绒毛，多像一颗颗心脏——风掠过，婆娑作响……花四瓣，绿瓣黄心，开满一树，小巧雅致。五月末，花期后挂果。霜降节后，树叶渐黄，荏苒飘落，而一盏盏小灯笼红彤彤的，越来越圆融，不断召唤乡愁者。 入冬以来，又经过几场夜风，七八片叶子残挂在枝条上，自得其乐。那么多叶片哪里去了？整个树冠光秃秃的，主干与枝桠全部呈现出来，粗细线条错落有致，天空中跳动的音符。他奉献了季节的全部线条与果实——这时才渐入佳境，趋于圆满。地面上铺满厚厚一层，殷红如血，像柔软的地毯，踏上去疲倦的双脚，惬意十足。枝头上只有十多盏红灯笼，愈加熟透，丰殷，高远，其他的早已腐烂成泥土。它们更岑寂，祥和，被淡淡的智慧之光氤氲着，笼罩着……不时地几只鸟雀飞过，叽叽喳喳，飞倦了，用尖喙啄破那层薄皮，啜饮琼浆。 整株柿子树，一副正大慈悲之相，无尚妙品。 透过稀疏果实的枝头，上面是薄薄寒意的蓝色天空…… 2017.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