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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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未至,春雷欲响。究竟是谁设下了这场杀生大局? |
千者,骗也,诡也,术也。万物皆有其灵,灵皆有欲望。人的欲望最甚,所以为天地灵长。在人类满足欲望的过程中,总是会遇到挫折和实力不济,千门应运而生。千门有万法,却与大道背道而驰,一入千门,永不轮回。
千门无踪,世间总有千门传说。万年沧桑,千门式微,却永不会灭绝。千门有诫,内讧者杀,弑师者死。
天气闷热的有些诡异,今天才正月初十,天气热得却像是夏天。陆长生陪女儿在正堂练字,女儿王路遥刚满三岁,天资聪颖,已经能说会道。许是正堂比较宽敞,层高也高,显得很是清凉,与屋外仿佛两个世界。外面正在下雨,木头窗棂之外,连天的水幕如织地倾倒而下。陆长生望着窗外怔怔出神,缩在袖子里的手不停地掐指推算,推演出的却只有一片迷雾。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又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自从他多年前受了重伤,这些年功力不得寸进不说,还隐隐有些倒退的感觉。陆长生苦笑地摇了摇头,把目光重新放到女儿王路遥的身上。小女孩正在写“荒”字,取自“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此句,是陆长生今天教给她的,她学的很快,已经写得有模有样。陆长生有些欣喜,心中那一股烦闷也挥之而去。这是民国初年一个极为普通的春天晌午,除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和这闷热的天气,一切同往常无甚区别。
王路遥练完了字,觉得有些乏了,转过头,一张纯洁白皙的小脸上乌黑的大眼睛扑闪着看着身后端坐着的父亲,嗲声嗲气地撒娇道,“爹爹,瑶瑶累了,想睡觉觉。”陆长生脸上露出一抹慈爱神色,摸了摸王路遥的小脑袋,柔声说“好,咱们觉觉,等囡囡醒了,你娘也回来了,到时候就有好吃的啦。”“瑶瑶想吃好吃的。”王路遥高兴的拍了拍肚子,俏皮地说道。随后任由父亲将她抱起,往后堂卧房去了。
等王路遥沉沉睡去,陆长生为她掖好被子,蹑手蹑脚地坐到书桌前,写起字来。那是一篇祭文,是要刻到墓碑上的。陆长生身受重伤,干不了重活,只好做些红白法事,阴宅定穴之事,换取些微薄收入。家里没有田亩店面,收入主要靠妻子在外做工。想到此节,陆长生心底泛起了一丝愧疚。
等陆长生写完祭文,将字晾干用牛皮纸装好,时辰也不早了,他抬头看了看天,天边乌云翻滚,不时有丝丝电光闪过,却没有雷声炸响。陆长生心里更疑惑了,刚要掏出手进行演算,只听大门哐当一声从外面推开,一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娇小妇人提着一个食盒匆匆走了进来。原来是陆长生的妻子,王婉君从王镇长家下工回来了。
陆长生赶忙起身,拖着臃肿的身体迎了上去,接过王婉君手里的食盒,脱下她身上有些过大的蓑衣,挂到门后的木钉上。嘴里关切地说着"这么大的雨,路上很难走吧,婉君你受苦了",王婉君摘下了斗笠,露出一张满是麻子的脸庞,那是幼年生天花落下的后遗症,脸上神色冰冷,瞥了陆长生一眼,也不搭话,径直往卧房去了。陆长生苦笑一声,提了食盒到厨房热饭去了。
陆长生热好了饭菜,摆到八仙桌上。正疑惑今天的饭菜有些少的时候,脸上神色和缓不少的王婉君抱着王路遥就来到了外间。房里的气氛有些沉闷,早慧的王路遥似乎觉察到了父母之间可能有些问题,乖巧地吃完了晚饭,就跑去卧室看连环画了。饭后,王婉君收拾了桌子,洗了碗,进去陪王路遥。陆长生则是为王婉君准备起了洗澡水。烧完了水,陆长生去喊王婉君洗浴,路过正堂的天井时,陆长生发现雨小了一些,但是这天上的乌云却越发浓密,像是层层叠叠地在空中堆砌起来,翻滚不止。云层中不时亮起紫红色的电光,像极了师傅曾经说过的妖物历劫情景,不过又有些不同。这世间自从500多年前刘伯温斩断了最后的升仙路,天地灵气涣散,天机隐匿。万物生灵都不能从天地间汲取灵气,也无法修行了。是绝不可能有妖物可以逆天修行,还能引来天劫的。陆长生终究想不明白,他挠了挠头,不再去想了,现在自己连温饱都还要依靠妻子外出做工,想这些有什么用呢。
厨房一角,陆长生已经把木桶里注满热水,烧起火盆,房内迅速暖和起来。王婉君褪去了衣裳,正准备洗澡,抬腿的时候胯下流出了一股米黄色的浓汁,腥气扑鼻。她赶紧看了看四周,用手在大腿根抹了一把,迅速地爬进了浴桶。刚刚将身子浸湿,陆长生推门走了进来。王婉君将头扭向一边,不看陆长生,陆长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走近浴桶,忽然闻到了一股无花果的味道,眼睛瞟见地上有一块污渍,略一思忖,面色黑了几分。“囡囡睡了,我来给你搓背”,陆长生语气生硬的说,心中腾得冒出了一股火气,“我自己来,你,你快走吧。“王婉君有些慌乱地答到。”怎么,心虚了?“陆长生情绪激动,胖脸上的肥肉抖动不已。只见他弯下腰,用身上唯一一处没有发胖的手指,在地上一抹,沾了一坨不知名的汁液。嘴里念念有词,不消片刻,手指上的浓汁汨汨地冒出细密的气泡,像水烧开一样,冒出了白烟,白烟在陆长生的手上不断扭动,最后化作了一个头戴礼帽,身穿中山装的中年士绅模样的小人。说话话长,实则极短。这小人甫一出现,就把王婉君和陆长生均吓了一跳。王婉君不是第一次看见陆长生卖弄法术,反而十分熟悉,成婚之初,陆长生就在这屋子里都设下了避尘保暖的阵法,好让她不必每日清扫。只是今天陆长生这般敏感,居然用法术来追查和自己有染之人让她有些手足无措。王婉君脸色涨得通红,脸上的麻子像是活了过来,显得有些狰狞。她冷冷地望着身边陪伴了自己多年的丈夫,一股又羞又恨的复杂情绪充斥胸中。
陆长生心中却是五味陈杂,情绪从愤怒、惊讶最后又变得凄然。晚归的妻子,不如往常多的饭菜,他隐约猜到了什么事,却又不敢相信。“婉君,出了什么事?”陆长生想将手伸向妻子,却又中途停了下来,喏喏地问道。“陆长生,长生子,你能耐啊,会法术。”王婉君颤抖地声音凄厉地在厨房里响起,“你这个窝囊废,我爹爹好心救了你,你却假意奉承,骗取了他的信任。让我爹误以为你真是天上的蛟龙落难与此。”说着,王婉君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眼泪夺眶而出,“想我当年还是黄花闺女,你却用皮相诱骗我,害我失身。让我爹不得不招你入赘,将我委身于你。结果你竟然是绣花的枕头中看不中用,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可怜我那命苦的爹爹,为你上山采药治病,却落了一个葬身山谷的下场。“陆长生听着王婉君的控诉,羞愤难当,面红耳赤。“那你也不能背着我偷男人啊!”陆长生有些没有底气地说,心中充满了绝望。“哼!你这个废物男人,你以为你这一身的膘是谁养的,都是老娘我辛辛苦苦在外做工给你带回来的饭菜养的,你可知道我在外做工省下来一餐两顿供你们父女饱腹受了多少冷眼。还有这天杀的王镇长,家里母老虎不让纳妾居然打起了我这丑婆娘的主意。”说完,王婉君一屁股坐到了水桶里,嘤嘤的哭了起来。水花四溅,打湿了陆长生的前襟。
陆长生是受不了女人哭的,赶紧上前安慰,低声细语地说,“我的婉君怎么是个丑婆娘,你别哭了,我心疼死了。”王婉君耸了耸肩欲将陆长生搭在肩膀上的手甩掉,却发现陆长生的手掌像是长在自己身上一样,纹丝不动。下一刻,陆长生的手就在王婉君雪腻的肌肤上游走起来,陆长生的手指纤长白嫩,手掌拂过之处小妇人像是触电般又痒又麻,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水汽蒸腾的厨房一下子从剑拔弩张变得旖旎,一股美妙的欲望在两人心中升腾起来。狭窄的浴桶里,两具赤裸的身体水乳交融,许久之后,一起攀爬到了高峰。古人说的总是没错,这夫妻之间,无非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夜里,雨渐渐地小了,卧室的房顶上传来噼里啪啦的脆响。陆长生和王婉君依偎在一起,低声着说话,王路遥在一旁酣睡,可爱的小脸上还不时露出笑容,像是做了一个甜甜的梦。“岂有此理,这王镇长知法犯法,我明天就是县里告他去。”陆长生听完妻子白天被雇主王镇长以不能将饭菜带回家为由玷污的事,心中怒火滔天。“长生哥,算了,就当是我做了一个噩梦。”说着眼泪就从眼角滑落下来,将陆长生的心击个粉碎,“我们怎么可能斗得过王镇长,算了吧”。陆长生默不作声,眼睛里却迸发出骇人的光芒。
夜半时分,雨又下大了,王婉君劳累了一天,晚上又和陆长生欢好了一番,已经沉沉睡去。陆长生闭着眼睛,眼珠在眼皮下不停地转着,他有些心神不安,冥冥中有一种熟悉又危险的感觉不断地向他接近而来。“空~~~空~空~”,窗户上传来了一长两短的敲击声,陆长生霍地张开了眼睛,耳朵微微摆动。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难道自己听错了?谁知陆长生刚一闭上眼睛,“空~~~空~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陆长生这次听得十分清晰。他飞快地在王婉君身上按了一下,只见她的身体一软,睡得更沉了,接着陆长生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起身出了门。在电光火石之间,陆长生已经穿好了衣服,手中还提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宝剑。
房门外的屋檐下,此时站了两个身影。陆长生手握利剑,身形挺拔地站在门口,距离他不远处,却是一个身材玲珑,长相娇媚的少女。少女未着寸缕,毫无羞耻一般,赤身裸体地倚在房柱上。少女冒雨前来,浑身上下湿透了,此刻正用舌头舔着白嫩的手臂,头就像猫狗打理毛发一般上下蠕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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