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到处是炉渣，及里边
没有燃尽的黑。雨天用来垫道，风天
是爆土尘扬的
源头。到了冬季
堆在一排一排住房的房山头
掺杂着手纸、塑料袋
破衣烂袜子
一年有六个月
人们从堆积如山的垃圾中
穿行——上学、上班、挑水、买东西
只有春暖花开之际
矿领导才组织男女老少“大会战”，集中
把这些负面形象
清理干净
届时，全矿上下
欢天喜地
水，有时候需要抢
煤矿的孩子，要为母亲抢水，否则
一家人就没水下锅
家家都有过
水桶被挤扁的历史
扁担有时是武器，参战的有老人
甚至还有妇女。煤矿
自古就特别能战斗，只不过一些战斗
为的是鸡毛蒜皮
鬼子若来了，未见得
多么勇敢
水不免向外洒，久而久之
煤渣路形成两道圆形的冰垄
中间低洼
人在中间走
如果扁担的弹簧长了，水桶的底
会磕在两边凸起的冰垄上
有时会滑到，水就光了
或把水桶底磕漏
到家可能
还要挨上两撇子。这些
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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