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李尔：四小孩环游世界

初学翻译时的习作，谬误颇多，多多包涵。已经重译，即将出版。（2023.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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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一舀就有鱼可以吃的大海；除了牛肉干和巧克力之外啥都没有的小岛；大腿能随便拆装的螃蟹；泛滥成灾的橘子；很好相处的花椰菜……四个娃娃的这场旅行，一定会备受吃货们的喜欢吧。

爱德华·李尔 / 作 张文武 / 译 译于2007年1月21日，14:48:21 译文如有雷同还请告知，一定是对方抄袭

从前，很久很久以前，有四个小娃娃，他们的名字分别是：Violet，Slingsby，Guy，Lion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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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觉得自己该出去看看世界。于是他们买了一艘大船，准备沿海环游世界，然后再由陆路从另一条线路回来。船被漆成蓝底绿点儿，而帆则是黄底红条子。出发时，他们只带了一只小猫咪，由她来掌舵和料理船上的事务；除此之外，他们还带了一个年老的Quangle-Wangle，由他来做饭烧茶，为此他们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水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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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初的十天内，他们的航行非常完美，他们找了很多吃的，因为一路上有很多的鱼，到了Quangle-Wangle做饭的时候，他们只要用一只大汤勺把鱼从海里捞出来就是。猫咪吃鱼骨头，吃的时候，她始终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于是整个团队都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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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Violet把大量的时间用于将海水放进搅拌器，而她的三个兄弟猛烈搅动搅拌器，试图把它变成黄油，当然，即使海水真的曾变成黄油，恐怕也很少如此吧。到了晚上，他们全都跑到茶壶里，设法在那里舒服地睡上一觉，而猫咪和Quangle-Wangle则负责船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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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段时间，他们看见远处有一块陆地。当他们抵达那里时，他们发现那是一座注满了水的小岛，小岛完全被陆地围住。此外，它的四边是一些由里向外逐渐消失的峡谷，每条峡谷都有一股巨大的水流，它们围着小岛向四处奔涌，看起来美极了。那里只有一棵树，503英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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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岸后，他们四处逛了逛，令他们非常惊讶的是，这个岛上除了牛肉干和巧克力糖块之外，什么也没有。于是他们爬上惟一的那棵树，想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什么人。可是他们在树顶待了一个星期，却没有看到一个人。他们便想当然地认为，这里没有居民。因此他们从树上下来，装了两千片牛肉干和一百万块巧克力糖。这足够维持他们一个月的伙食。在这一个月内，他们继续他们的航行，先是兴奋之极，最后又觉得无聊之极。

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处海岸，那里有不下于六十五只蓝尾巴的红色大鹦鹉，它们排成一行，蹲在一根栏杆上，全都睡得很香。不过，我很难过地告诉大家，猫咪和Quangle-Wangle蹑手蹑脚地爬过去，咬掉了所有这六十五只鹦鹉的尾羽，为此Violet狠狠地训了它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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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她还是把所有的这些羽毛（一共两百六十根），全都插在了她的帽子上。这让她的帽子看起来光彩夺目，非常可爱，十分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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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在一片狭窄的海域发生了一件事情，那里挤满了鱼，弄得船寸步难行。于是他们在那里待了大约六个星期，直到他们几乎把所有的鱼都给吃了。这些鱼叫做鳎，他们把这些鳎涂上虾酱，然后煮了吃。这样一来，问题就解决了。而剩下的这些没有被吃掉的鱼，则抱怨太冷了，还说那些常常成群结队造访附近海域的北极熊和热带转叉狗弄出的巨大的噪音搅得他们睡不好。Violet非常亲切地为其中的几条鱼织了羊毛小外衣，而Slingby则给了它们一些鸦片丸，他们的好心让这些鱼感到非常暖和，也能睡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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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们来到了一个长满橘子树的国家，这些橘子树结满了果实。于是他们登陆了，拿着一只茶壶，想采一些橘子放在茶壶里带回去。但是正在他们忙活的时候，起了一阵非常可怕的强风，把Violet帽子上绝大部分的鹦鹉尾羽都吹走了。不过，这还不算什么，真正可怕的灾难是，吹落的橘子砸在了他们头上，成千上万的橘子又碰又撞，又撞又碰，把他们真是砸得够呛，他们不得不全力奔跑着逃命。而砸在茶壶上的橘子发出的嗒嗒声，成了最可怕、最令人心惊胆颤的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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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还是安全地回到了船上，尽管非常恼火，也伤得够呛。而Quangle-Wangle的右脚被磕得非常严重，以至于至少有一个星期，他坐下来的时候，不得不把头放到拖鞋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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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事件让他们几个一度非常消沉，如果不是Lionel以他最值得赞颂的投入和坚定，用一条腿继续站着，并生龙活虎地向他们大声吹着口哨，他们可能会一直这么消沉下去。这种态度立刻扭转了整个团队的局面，他们逐渐恢复了热情，并且许下诺言，无论他们什么时候回到家里，他们都会为Lionel（这个全然是由姜汁面包和覆盆子做成的家伙）写一份证明，证明他是整个团队最真诚、最值得感谢的、最能为他们带来感染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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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静地航行了一些日子之后，他们来到了另外一个国家，他们非常惊讶也非常高兴地发现，那里有非常非常多的红眼白鼠，他们围城一个大圈，极为满足、极为有礼地、慢慢地吃着奶油冻布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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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个旅行者实在是饿得不行了，他们已经厌倦了长时间内只吃鳎鱼和橘子。他们开了一个会，讨论如何向这些老鼠们要一些布丁，如何才能显得足够谦卑并打动这些老鼠。讨论的结果是，由Guy跟这些老鼠们交涉。Guy马上去了，结果是，老鼠们给他用胡桃壳装了半壳奶油冻布丁。Guy说：「你们有这么多布丁，我说你们也该多分一些给我！」还没等他说完，所有的老鼠都立刻转过身来，冲着他报复性地打出骇人听闻的喷嚏（很难想像还有什么声音比这上百万只发怒的老鼠同时发出的喷嚏声更令人毛骨悚然、更让人不舒服的了）。于是Guy迅速向船冲去，在这之前，他把帽子丢到了奶油冻布丁里，这样一来，他把老鼠的晚餐完全给搞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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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这四个孩子来到了一个没有房子的国家。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里只有无数巨大的没有软木塞的瓶子，全都是耀眼的很容易让人产生美好感觉的蓝色。每个蓝色的瓶子里都住着一只蓝色的虫子，这些有趣的动物不断地聚集在一起，营造出一片田园诗般的和谐，估计在世界上的大部分地方都无法见到这么完美却又卑微的快乐了。Violet，Slingsby，Guy和Lionel被这非凡的、富于教育意义的场面强烈地触动了。在征得了蓝瓶虫子的同意（他们非常礼貌地答应了）把船拖到岸上之后，他们开始在这些瓶子前煮茶。由于没有茶叶，他们只好在热水里放了一些鹅卵石，Quangle-Wangle还用手风琴在茶壶上弹奏了一些曲子，如此一来，茶就被煮好了，并且煮得非常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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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四个孩子和蓝瓶虫子聊了起来。这些虫子说话时，语调平静，流露出上流社会的优雅。当然，他们说话有一些轻微的嗡嗡的口音，这主要是因为，他们每个人的牙齿间都有一把衣服刷子，在说话的时候，这些刷子会不时地外加一些嘶嘶的声音。

「你们能不能好心告诉我们，」Violet说，「你们为什么住在瓶子里？还有，既然是住在瓶子里，为什么不能住在绿色或紫色或干脆是黄色的瓶子里？」

对这些问题，一位非常年长的蓝瓶虫子回答道：「在知道有这些瓶子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住在里面了，这就是说，我们祖辈的祖辈的祖辈的祖辈的祖辈的祖辈是这样的，所以我们就这么住进去了。冬天来的时候，我们就把瓶子倒过来，这样就几乎不会感到寒冷了。你该明白为什么我们的瓶子是蓝色而不能是别的颜色了吧。」

「当然不能，」Slingsby说，「但是，恕我们冒昧，你们主要是靠什么来维持生存呢？」

「主要是牡蛎肉馅，」蓝瓶虫子说，「在牡蛎少的时候，就把覆盆子醋和俄国皮革煮成果冻。」

「太美味了！」Guy说。

Lionel加了一句：「嗡嗡！」所有的蓝瓶虫子都跟着说：「嗡嗡！」

这时，一只年长的虫子说，唱晚歌的时候到了。一个信号之后，所有的蓝瓶虫子都立刻开始嗡嗡起来，场面奢华而壮观。优美而缠绵的声音在广阔的水面上回荡，与错落的青翠的群山之上的云雀那喧闹的叫声相呼应，虫子们神态安详，带着一种只有真正道德高尚的人才能理解的病态的温和。月亮在星星点缀的夜空闪烁着光芒，她的光芒滋润着蓝瓶虫子光滑的发着光的身体两侧、他们的翅膀以及后背。奇特的细碎的光辉。大自然的一切都欣然与这片绚丽的天蓝色相辉映。

许多年以后，四个小旅行者还经常回忆那个夜晚，他们一生中最幸福的夜晚。已经过了午夜，Quangle-Wangle已经把船帆挂好，茶壶和搅拌器也各就各位，猫咪守在舵的旁边。蓝瓶虫子们向四个孩子热情地一一道别，他们集体站在水边，目送小旅行者们上船。

为了表达离别之情，Violet行了一个非常到位的屈膝礼，并把她剩下的几根鹦鹉尾羽插在了最讨人喜欢的蓝瓶虫子背上的毛发中。而Slingsby，Guy和Lionel，则给了他们三个小盒子，里面分别装着黑色饰针、干无花果和泻盐。就这样，他们与这个幸福的海岸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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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旅行者克制着他们的感情，迅速地跳入茶壶，很快就睡着了。但是，在沿着海岸航行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远远地听到一种强忍着的抽泣声，还隐约听到成群的活着的某种东西在同时用它们的小毛巾抑制着自己的鼻音。这些悲伤的声音在海浪的拍击声中很久都没有散去，而小船继续行驶着，离幸福的蓝瓶虫子的土地越来越远了。

在这之后的很多天内，只有一件特殊的事情发生。当这几个旅行者通过一个浅滩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个令人兴奋的场面。那就是，有一大群螃蟹和龙虾——可能有六七百只——坐在水边，他们在努力从一团浅粉色的东西中挣脱出来。他们不时地分泌出混合着淡紫色的水和尼格斯酒的液体，将那团东西弄湿。

「穿着盔甲的虾兵蟹将啊，我们能帮什么忙吗？」四个孩子问。

「衷心感谢，」螃蟹们说，「我们正在试着织一副连指手套，但是不知道怎么弄。」

Violet对编织这种玩意儿非常在行，她对螃蟹们说：「你们的爪子是能拧下来的，还是固定的？」

「可以拧下来。」说着，螃蟹们立即卸下一大堆爪子，放到船边。Violet用这些爪子将那一大堆粉红色的东西梳理了一会儿，很快织出了一副想必非常可爱的连指手套。这些螃蟹取回他们的爪子，将它们重新固定在手腕上，迈着他们的后腿，用银铃般的声音哼着小曲儿，迅速地离开了。

四个小家伙继续航行，然后来到一个广袤的、面积大得惊人的平原上。这里一开始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当小旅行者们继续向前走时，在非常非常远的前方隐约出现了一个物体。再走近一点仔细观察时，这物体就像一个戴着大大的白色假发的人，坐在一个由海绵状蛋糕和牡蛎壳做成的扶手椅上。「看起来不是很像人类。」Violet怀疑地说。他们谁都看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最后，Quangle-Wangle（他之前曾经环游世界）大声地柔柔地说：「这是很好相处的花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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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这样。他们很快就发现，他们以为是巨大假发的东西，实际上是花椰菜的顶部。那花椰菜根本没有脚，而是用仅有的一根菜杆来挪动，他走路的样子还算可以，有些摇摇摆摆，但姿态优美。这根菜杆可真是不错，为他节省了长袜和鞋子的开支。

没过多久，当船上下来的这几个旅行者还在用掺杂着爱慕和厌恶的心情盯着他看的时候，他便离开了，朝着太阳落下的地方匆匆走去——他身上非常隐蔽地装着两根黄瓜，他就是用它们走路的；他的前面有一大群灶巢鸟，它们每三只排成一排，向前走着——直到消失在西边的地平线上，消失在那片晶莹的湿润的沙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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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罕见的场面显然给四个小家伙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们立刻回到船上，气喘吁吁，胃口大开。

不久，这几个旅行者来到了一个地方，他们不得不从一些悬在空中的大石头下面驶过去。其中的一个大石头上，有一个非常可憎的小男孩，他穿着玫瑰色的灯笼裤，头戴一只青灰色的盘子。这男孩朝船上扔了一只巨大无比的南瓜，一下子把船给砸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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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次翻船并不怎么要紧，因为船上的人都很会游泳，并且，他们实际上非常愿意在四处游泳，直游到月亮升起来。当水开始变冷时，他们都乖乖地上了船。就在这时候，Quangle-Wangle用他的神力把南瓜扔了回去，南瓜击中了那个穿玫瑰色灯笼裤的坏男孩所在的岩石。那南瓜冒着金星，神不知鬼不觉地炸开了，足足裂成一千块。于是岩石立刻着起火来，那个可恶的小男孩很恼火，他越来越热，越来越热，最后他的灯笼裤变得非常绿，他的鼻子也被烧掉了。

两三天之后，他们又来到一个地方。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坑坑桑椹果酱。这些坑非常宽，非常深。这是住在这个地方的黄鼻子小猿猴们的财产，他们储存桑椹果酱是为了过冬。他们将桑椹果酱和透明的灰色的滨螺汤混在一起，然后用瓷碗将它们盛起来（在这个国家，瓷碗是自己从地里长出来的）。只有一只黄鼻子猿猴在那里守着。他睡得很死，不过，他的鼾声是非常猛烈，非常具有杀伤力，所以四个小家伙和Quangle-Wangle，猫咪都非常害怕，他们只拿了一小杯果酱，就立刻回到船上了。他们一刻也不敢停留。

但真正让他们感到恐怖的是，他们发现船（包括搅拌器和茶壶），被一个巨大的Seeze Pyder叼在嘴中，这是一种非常凶猛、让人都不敢看的水生物，不过令人欣慰的是，人们只有在一些特殊的地方才能遇到这种东西。转瞬间，那只漂亮的船就被咬成55亿兆碎片。很明显，Violet，Slingsby，Guy和Lionel再也不能在海上继续他们的航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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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四个小旅行者只好决定在陆地上继续他们的漫游。而幸运的是，这时他们碰到了一头路过这里的老犀牛，他们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四个孩子爬上他的背，Quangle-Wangle坐在他的角上，抓紧他的双耳，而猫咪则在他的尾巴上荡来荡去。他们出发了，只带了四粒小豆子、三磅土豆泥来维持他们剩下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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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能捉到很多小鸡和火鸡，以及其他的各种鸟。它们不断地落在犀牛的头上，想采集生长在犀牛头上的杜鹃花的种子。他们在牛背的末端升起火来，非常满意地烹饪着这些鸟儿。一大群袋鼠和高大的鹤出于好奇和自满，跑过来给他们作伴，所以这些旅行者们根本不缺旅伴。他们继续前行，真像一支浩浩荡荡的凯旋归来的队伍。

就这样，在不到十八个星期的时间内，他们都安全地回到了家中。亲戚们都来迎接他们，高兴地称赞他们。后来，他们决定，一遇到更有利的机会，他们就会实行别的旅行计划。

至于那头犀牛，为了表示他们的感激之情，他们杀了他，并在他的体内填满东西，把他立在父亲的门前，当成一个精致的门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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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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