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段意识流和我失去的一部分青春

一个青年艺术家的胡言乱语

思想只在思想的那一刻是最激动人心的，你只能独自享受，不用担心它是否有意义。

一、在东门

东门这边的饭馆已经吃腻了，倒是可以蹭网，舍友在我旁边喋喋不休地说些什么，只看见他的嘴一开一合，我一点都没听进去，因为我的思绪已飞越天际，在浩瀚宇宙中自由地翱翔，我开始穿越虫洞做着时空旅行，我感觉到亿万年前的光芒照耀着我扭曲的形体，让我温暖而永恒，我想到了太平洋上的塔希提女郎，她好像一直在等我。

我跨越了十万光年的距离和足以遗忘一切的时间依然逃不开的那个阴魂不散的梦魇，我分明记得小时候一个骑毛驴的黑人经过我家门口，骑毛驴的感觉太棒了，虽然我当时穿着开裆裤。时间过去的太久，它流逝地却如此之慢，我忘了好多事。

舍友依然在眉飞色舞地对我说着话，我没心思听，但看着他那张肥嘟嘟的脸，忽然觉得他可爱极了，于是我对他赋予了爱，是多大的概率使我们相遇？他会不会是许多年前我看到过的陌生人中的一个？他相信真主吗？他有木有爱过一个人？这时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尘封已久的秘密，那时候她……该死手机快没电了。

二、老同学

我坐在公交车上，窗外飘来的尾气让我很烦躁，海亮这边总是堵车。忽然上来一个穿白衬衫戴眼镜的男人，哎呀，他是我的高二同学！可是我想不起他的名字了，喵了个咪的，他到底叫什么来着？他到我这边来了，天呐他朝我看过来了，他看了我一眼！为什么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是的，他完全没有认出我，在看似不经意的一瞥中我捕捉到了他的眼神，那目光很陌生，是看任何一个陌生人都会有的目光。他把屁股靠在我身后的椅背上，他开始打电话，赵钱孙李周吴郑王……我还是没想起他叫什么，为什么我会有一种罪恶感，我如此愧疚，我们生命的交集就仅限于此了吗？我们如此之近又如此之远，我不知该如何开口，真是煎熬，真是伤脑筋，等等，什么味道？妈的他放了个屁！还好窗户是开着的，我扭过头开始大口的呼吸，往事和屁一起消散了，大概是新鲜空气让我清醒了一些，我好像想到什么了，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急忙扭头想要叫他……他已经下车了，好吧，再见！

三、时间和地点

我想象着自己年老的时候，正如我年老时会想起现在。现在我吃着一碗叉烧饭，心里却怀念着拉面的味道，那种让人迷恋的混合着葱和牛肉的味道。墙壁上的镜子映出我苍白的脸，我是今晚最后一位顾客，辣椒油的味道不错，他们一定加了盐。忽然眼前飘起一股烟雾，是同事在我对面抽烟，原来叉烧饭已经是昨天的事了。同事总是单独出现，让我想到《美丽心灵》，他大概是我幻想出来的，不对，他每次的出现都符合逻辑，与他对话的感觉是真实的，每个细节都很清晰，这让我稍稍放心了一点。

最近时常搞错时间和地点，我必须加强判断，让理性的思维统治自己。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那个已经记不清面容的沙宣女孩，我都不确定她的头发是棕色还是黑色了。往事让人痛悔，如今我还是在四叠半的宇宙里打转。同事在玩我的滑板，刚才在我对面抽烟的就是他，等等，不是刚才，是发生在上个月的事了。

困意从中午延续到傍晚都无法消弭，我现在躺在一张床上，旁边睡着黑发少女，但请不要误会，这里不需要省略多少字，当我们正打算做点什么的时候，进来一群奇怪的人，好像是少女的家人，那我现在一定是在她家里。但是家人们无视了我俩，这让我觉得不合理，一切都太不真实了，我拼命回想每个细节，可惜都以失败告终，没错，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这肯定是一个梦。每当我发现真相时，那个虚幻的世界就会摇摇欲坠，所以现在是某个早上，我躺在自己的床上，那么我是该继续这个美好的春梦呢，还是一跃而起奔向新生活？不过在我做选择之前，你得先告诉我时间和地点。

插图均为爱德华·蒙克的画作 。

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时间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