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2
为什么要说我的不幸运呢 大概就是过的平淡又幸福的童年 在我五岁那年 爸爸突然再家里的椅子上倒了下来 再也没有起来 我依然清楚的记得 妈妈把我哄上床睡去上厕所准备和爸爸出去跟他们的朋友玩 奶奶正在爸爸旁边织衣服 爷爷不记得去哪里了 当时我躺在床上睡不着 突然想喝水 刚坐起来就听到一声闷响 紧接着就是奶奶叫着爸爸的名字 那时的我还犹豫没有穿鞋的脚该不该踩在地上去看看爸爸 后来不太记得了 只记得来了警察来了120 附近的医生最先来 爸爸被人转移到了另一张床上 就在太阳穴那里有一块紫色得淤青 我看到大家都在哭 妈妈上厕所也回来了 我隐约有死这个概念 我奶奶不相信他儿子已经走了 不停的掐他得人中 我在旁边无助的哭 我以为我的眼泪掉在爸爸的伤痕上 爸爸就会眼睛睁开 然后抱抱我 抱抱妈妈 妈妈回来后没有马上哭 好像是不相信 换谁也不信吧 就是这么突如其来 明明约好下一秒就出去 这一秒这个人就不在了 后来我仿佛看到妈妈在偷偷抹眼泪 后来终于相信这个事实 就请了人给爸爸做法 那是我第一次参加葬礼 从此以后对丧事很敏感 每每都能让我想到躺在床上的爸爸 她闭着眼睛 就想睡着了一样 很安静 真的很安静
从那以后三年 妈妈都是独身一人 我常常和妈妈说 我总觉得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我觉得有一天这个能就会醒 爸爸就会回到我们身边了 妈妈每次都不说话 后来我才知道 其实我每一次提到爸爸 就是对她又一次的伤害
街坊邻居也都是好心肠的人 经常来我家看看爷爷奶奶 和我妈妈年纪相仿的人还想给我妈找个新的依靠 毕竟我妈才二十多岁 一个女人最青春宝贵的时候 还有个五岁的我等着她养 还有她的父母 但也不乏闲言碎语的人 说七说八 我记得一个奶奶对她孙女说 不要和我玩 我是从小死了爸爸的孩子 身上不干净 对我妈妈爷爷奶奶更是不少了 说我妈妈年纪轻轻就守寡 还带了孩子 说爷爷奶奶就一个儿子 如今还没了 真是命苦 这种话我听的很多很多 我小时候不懂 听到了不知道怎么诉说也不知道反驳 怕和妈妈说了她伤心 就忍着一个人躲起来哭 以前我最喜欢跑到爸爸妈妈住的楼上 开着窗然后坐上去 腿放在窗外 无数次想要跳下去 也许是胆子太小 亦或者是爸爸舍不得我走 我一直也没有这个勇气真的跳下去
那几年妈妈过得很苦 她出去打工 去很远的地方 一个人 大姑妈离奶奶家近 又很孝顺 把爷爷奶奶接过去一起住 每天我最期待的就是妈妈在很远的地方跟我打长途电话 妈妈从不要我给她打 她怕我经常给她打长途花钱 姑妈不高兴 她说如果我想她了就给她打 过去 响了 就挂断 她再给我打过来 这样一直过了几年 那个时候女人死了丈夫都是要守三年的寡 这中间 妈妈回来接我去外婆家 回来就要分开 每次把我送到姑妈家楼下 我妈说就舍不得了 又把我喊回来说还去外婆家住一天 于是什么也不懂的我只觉得又可以和妈妈待一天了很开心 因为妈妈每次来看我都会给我买很多好吃的 我想要的她都会给我 我一直觉得我妈妈很大方 特别是对我 她说是觉得亏欠了我太多 想给我另一份没有得到的爱 在学校的时候 她接我出去吃饭 吃德克士 我点了很多我喜欢的 我问妈妈怎么不吃 她说她不饿 她就想看我吃 我还以为真的是妈妈不爱吃 每次就盯着大眼睛看着我吃 我问 妈妈 你为什么老要看我呀 她说 妈妈想多看你几眼 以后去外地工作了就看不到了
那时候已经上小学了 爷爷接送 我的学费一直都是妈妈出的 零花钱爷爷奶奶额外给的很少 一天一块 一块可以买三包辣条 吃着很开心 我会把钱省下来 中午吃饭之后买三包辣条吃 有时候留着一包晚上放学吃 这是我那时候读书最大的乐趣了 还有就是后来妈妈回来之后一个人在以前和爸爸住的地方住 她每个星期五都会来接我 周末有时候和她一起过 有时候补习 妈妈后来在超市电子产品工作 也在金银店工作过 星期五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了 想着明天就是周末 晚上妈妈来接我还给我买好多好吃的 那可不止一块钱呢
记得有天不是星期五晚上和同学回家 走到了那个超市附近 同学回家了 于是我想去找妈妈 结果去了都是我不认识的阿姨 我就急了 就开始哭 后来那里面的阿姨认识我妈妈给我妈妈打电话 妈妈就来接我了 我就和妈妈回到了以前住的楼上 妈妈住的很简单 甚至有点寒酸 那天妈妈是晚班 晚上要去上班 我不肯回奶奶家 妈妈就打开电视给我放动画片 要我等她回家 奶奶知道后硬要接我回家 我不肯 后来妈妈走了 我一个人在家里 刚开始想着妈妈马上就要回来一点都不害怕 可慢慢的 越来越黑越来越害怕 奶奶打了很多电话 我还是不肯回去 我就想等妈妈回来 到十一点多吧 奶奶来接我了 我还是不肯 我 怕妈妈回来看到我不在会担心 也会伤心 可又怕晚上奶奶回家危险 左右为难的我 找来一张纸用笔大大的写着 妈妈 奶奶接我回去了 放在桌子上 就忐忑的跟着奶奶回去了 回去后还是不放心 就要奶奶去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其实那时我是讨厌奶奶的 讨厌她拆开我和妈妈 也许熬过那一晚 见到妈妈 我会更开心呢
其实爸爸去世之后发生了很多事 外婆和奶奶有很大的矛盾 吵得很厉害 听说奶奶当时不肯要我 外婆说回去给她带 我妈妈不肯 说在县城里教育比乡下好 说我用的钱都会给奶奶 只要我在城里读书 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当时只是觉得住在姑妈家 和哥哥打架的时候打不过会哭 就会想到自己没有爸爸 没有怀抱 只有去爷爷奶奶那里 然而老一辈总是不会照顾到你的小心思 也许就是这样 这么多年来 我缺失的爱总是在一次一次的提醒我 我需要更多的爱才能获得安全感 每到过年的时候 只有我一个人和两个姑妈他们的家庭还有爷爷奶奶一起 记得有一次 他们打着牌 赢了得就会给我们吃红 我就不停的找她们要 小姑妈给我比弟弟多 那时候也不懂事 弟弟说 你又没有爸爸你为什么要吃红 哼 这都是我妈妈的钱 这话说的我心里七上八下 但却装出没事一样默默跑出去 跑到公厕那里的墙后面狠狠的哭了 就听到她们在喊我的名字 于是我擦了擦眼泪又回去了 继续嘻嘻哈哈得过年 我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说我坚强 好像真的承受了很多别人想象不来的痛苦 可说我不坚强 我又被妈妈保护的像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 这世界 我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 我妈妈告诉我 这世界是很好的 要做一个善良的人 永远不要对爱你的人说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