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 淮海中路印象

这次是两年间第三次去上海了。飞机是傍晚5点钟到的虹桥机场。
一个人拎着行李箱很顺利地坐上了的士,隔着车窗看了一路夜幕下的上海。
繁忙。繁华。到处尽是闪烁跳跃的灯光。
司机不停地在和我探讨上海的房价。我饿到不行。
房价的事情,爱谁谁。我,还是填饱肚子要紧。
上海,人称“魔都”,其实挺对得住这个称呼的。魔,魔性,魔力,魔鬼,一个字的功夫,全齐了。一个城市,敢自称“魔”,还被世人所认同,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你说它是褒义,还是贬义?不能这样定义。一旦定义了,就是盲人摸象了。
去过上海两三次,每次都在不同季节。一次是桂花飘香的秋天。一次是高温预警的夏天。这次是春天去的,行道树在抽新芽,虹口公园据说还能看到雨后未谢的樱花。


每次去上海出差,都住在淮海中路。这是市中心的老干道了。两边名店林立,流光溢彩。老牌的,新秀的,网红的……静默地低调,低调着奢华。一次路过一家店,隔着橱窗看去里头客人稀少。店门入口兀立两座沙堆,显然是人为搬过来的,旁边还扎了几个稻草人。枯草被扎起来吊在半空,晃晃荡荡地来回打转。什么玩意儿?我纳闷,推门而入。


空间设计主题是“诱惑人心的蚊子”,用“轨道”、“投影”、“多重视角”、“变幻”等多种手法再现“蚊子眼中的特殊世界”:灵异的拍蚊器,变形的活物,异彩的图形。当我一愣一愣地看完了满眼的稀奇古怪,才发现人家的正经事却是卖眼镜的!在一寸土地一寸金的淮海中路,挥霍铺面搞艺术,能有如此傲气想必定是个了不得的品牌罢。离开前我赶紧站在门口咔嚓了两张照片,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电视剧《上海滩》中丁力说,他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搬进霞飞路(现在的淮海中路)。而今,搬进“霞飞路”是几近不可能的了,来走走还成。



对淮海中路的第一印象,来自于上海的的士司机。他们是“本地活宝”,是“万事通”。哪里最繁华,哪里好玩,什么好吃,初来乍到,问问司机便可把上海的大概摸了个底。从机场下来,司机自动开始了热情洋溢的介绍:“淮海中路那一带,晚上十二点才是夜生活的开始,很热闹啦。不过我们的士司机很少愿意接那边单的,监控摄像太多,不好停车啊。外滩,你去过不啦?那里可以去去,和淮海中路同一个方向。唉,你看哦,从机场下来这一路堵得哟。”塞车,晚饭赶不上了。我拿出自带的面包啃起来,边点头称是。

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条淮海中路。此言不为过。五光十色是她。市井生活也是她,淮海中路上旧时人家的弄堂还在。静静地躲在市中心,自带一股烟火气。

要离开上海的前一天,下班走在淮海中路上,不经意间撞进了一个弄堂。老弄堂很窄,门对门仅一步之遥。从弄堂里抬头看天空,小小的方块,像蓝色的方巾。
我往里走,越走越深。一辆自行车从身旁穿过。
“哎,侬好。”
“今天为什么来了?”一女人伸头出来。
“哎,弄煤气来了。”
自行车开到了尽头。刚刚说话的女人转身进屋去了。窗台上晾着刚刚洗出来的衣服,水珠一颗一颗地掉下来。
小孩子放学了。“嗨”的一声招呼,踩着滑板鞋从我身后飞过,在我面前停下,理了理衣服,也跟着钻了进去。
哦,快六点了。

来上海走过的地方不多,但淮海中路还蛮符合印象中对“上海”的形象:市井和繁华,朴实和小资,是多重文化碰撞的熔炉,是“魔都”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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