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乡最好吃的东西是什么?
查看话题 >湖南米粉小炒肉,扁粉青春圆粉愁
作为半个湖南人,我对湘菜没什么执念,除了小炒肉和米粉,其他都是凑数的干粮。
米粉如果非要说最好,对我而言就是一碗杂酱粉,中国所有的杂酱炸酱都没差,无非是碎肉糜烹酱的佐餐料。在我小时候普通家庭大都是三鲜粉对付着,奢侈的牛肉粉并没有多日常,杂酱足够解了荤瘾。

厂区里有几家粉摊,生意最好的是米粉臭豆腐家,这个勤奋的小伙子早上摆摊卖米粉,卖完早餐就开始炸臭豆腐,他做的臭豆腐和米粉都非常好吃,以至于有人喊他卖臭豆腐的有人喊他卖米粉的,但绝不会不知道在喊谁,搞不清楚了彼此会核对一番他的信息:是那个又做米粉又炸臭豆腐的?哦对滴对滴。即便这么麻烦大家也坚持不去弄清楚他究竟如何称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卖米粉卖臭豆腐的到卖水果的,水果摊越做越大,大有成为精品水果超市的意思,但tittle永远停在了卖水果的。我很希望他有一天成为卖汽车卖游艇卖飞机的,显然这不太可能了。虽然他堪称草根创业精英的典范,但一个人再努力也有他的天花板。

最早他做的臭豆腐堪称一绝,不时要去搞一份,后来发现早上的米粉更是入味,杂酱粉清爽不腻,肉糜鲜香,一碗呼噜而下不带停,有时早上父亲会拿着家里小锅去买一两份回来,老板直接给下在锅里,拿回来吃刚刚好。吃粉最美味不是在粉摊上,而是从自家锅中一筷子一筷子夹出来的瞬间,吃之前的瞬间。

高中时曾和一踢足球满脸痘的哥们同桌,关系一般,没什么共同语言,但早上翘课出去吃粉是必修课,学校后门的常德津市牛肉粉,搪瓷小碗,下粉前老板必问一两二两还是三两,女生一般吃一两,普通男生及量大女生二两,极饿大汉三两,满脸痘踢足球的六两。看到球痘男叫了一个三两粉又加了三次一两粉,我被这份食量折服了,而且给予我免费的tips:1.加三次一两粉比加一次三两粉要多;2.牛肉码子不要一次吃完,留着慢慢吃,每次加粉都能再加一勺红油牛肉汤汁。

这家牛肉粉馆妙就妙在红油牛肉汤汁,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熬制,香甜鲜咸达到了完美的平衡,在口腔中伴随着扁粉的软烂高歌一曲,总觉得里面加了罂粟壳,反正在我们家从小就有个传统,哪家的东西好吃,那多半就是加了罂粟壳。

臭豆腐对湖南人而言不是非吃不可的存在,但米粉和小炒肉必须是。和米粉一样位列我故乡思念美食堂的就是小炒肉了,在北方有勾芡的青椒炒肉可以代替,也还勉强。

真正的湖南小炒肉要把带皮肥肉和瘦肉细细分开,都切成薄薄小片,先下肥肉入锅煸油,姜蒜爆香,再下瘦肉翻熟,铲到一旁下红绿椒,爆煸至微焦的状态才能出那口人间烟火气。这个就很看火候了,一般的灶火不行,最好的是农家柴火灶,那还能再送一缕柴禾香,一碗小炒肉,半生湖南魂。

大学时在家乡读书,有河北和山东两位远道而来的同学,作为东道主的我自然是日日带他们早吃米粉午吃小炒肉, 没多久,北方胃口就被撩拨出了湖南口音。早上我们必去一家路口的粉馆,同学们管他家叫傻逼粉,每天早上上课前,都会有人互相吆喝,走么去吃傻逼粉去。
傻逼粉之所以得名,是因为他家生意实在是太好太好,每天里三层外三层挤爆,而且老板从来不记得谁点的什么粉,基本上就是乱给乱拿,价也没个准,有时傻逼到极点连钱都不要的事也不罕见,每个人都有过被强制免单的经历,就是你要给钱老板压根不理你只好作罢。

除了傻逼家的粉之外,北方兄弟东营汉子老于最迷恋的就是的小炒肉了,学校后门有家黑暗小脏馆现在想起来里面特别像灵堂,该饭馆一招鲜,就是独门绝技小炒肉和水煮肉片,其实水煮肉片就是多加了汤汁和豆芽的小炒肉,没差反正,二者同价都是10元,时常周末去打个牙祭,有时开心了还要叫几瓶啤酒。可惜老于酒量不好,但是扛不住饭量大,年轻时我不挑三拣四,饭量大也可以交朋友,饭品也能看人品,再何况老于还是文艺青年呢?

这家灵堂小炒肉当年对我们有种迷之引力,老忍不住去磕一盘,那咸鲜红辣爽,其实完全不似我所描述的名门正统,而是经过该老板根据大学生血气方刚的年华改良过的PRO版本,加入了大量的蚝油提味,没有绿椒只用红椒提高光。后果就是吃完了齁得要喝水,但蚝油你知道的,跟味精一样作为不健康黑暗料理杰出代表,对不养生的少年人来说根本毫无抵抗力。这也是我们吃了无数次之后问老板才得知的秘诀,他说为什么好恰,因为我放哒蚝油!现在想来真是小炒肉界的邪教,异端,不可饶恕。

曾经让我以为是gay的矿业家族小生四角男孩儿大猛,毕业后回到家就找个对象结婚了,还开了甜品店,我们在簋街吃过一次麻小,当时我还有女朋友。处男献给傣族妓女的文青老于,热爱电话爱情的老于,毕业后迅速回到东营林业局做了一名光荣的国家公职人员,不仅找了对象还生了大胖小子,至于叫于什么,我就不太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