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翻】胆小慎入——采集怪谈之灾祸之家(一)
作者:中山市朗(日本小说家,怪谈搜集家,著有新耳袋系列等怪谈小说)
(初翻无校对,有各种错别字和翻译错误_(:з」∠)_
看了这位作者的三本采集怪谈系列,这本灾祸之家最细思极恐,半夜看的时候非常刺激。又想安利给全世界了于是渣翻译请勿见怪。不定期更新,如果没人看就……不更了?故事大概有三十多个,都是小短 篇,这本书基本都和房子有关hhh没事儿了别细想,胆小慎入胆小慎入你看到这还有机会关掉_(:з」∠)_
胆子大你就往下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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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家四口
R子小姐从事着插画和设计师的工作,但其实她的爱好是到各大灵异地点探险。现在工作比较忙,加上和朋友离得远,没怎么去探险过,但是年轻的时候经常和小伙伴们到处找奇怪的地方探索。顺便说一下,那个时候的R子他们虽然去了很多灵异地点,但其实什么也没见过,自然也没有什么奇妙的体验。成员们也渐渐开始觉得“其实并不存在幽灵啊”。
据说这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三男两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去了某个地方。那个时候他们从晚饭时间到夜晚,设定了一个探索五个地方的行程。反正什么也不会有。大家抱着这种想法设计的行程。按照原定计划大家转完了四个地方,果然什么也没发生,也并没遭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那天,R子把第五个地方标注了高亮。那是以前也想过要去,却总是因为各种原因没去成的一个传说中的灵异隧道。
说起这个传说,也尽是有人死在隧道里、有个白色女性的幽灵站在幽暗的隧道里之类的传闻,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情报。并且也没有亲身经历者。但是当地人都绝不靠近那个隧道,总而言之那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方,只有这样的传闻经常传到R子的耳朵里。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在深夜的山路里开着没有导航的车前进,那是一条没有一点照明的山路。窄到如果对面来了车,都无法错开。终于车灯照到了一条漆黑的隧道。
“是……那个吧?”
“应该是吧。”
停了车,五个人从车上下来,打着手电筒往隧道里照去。大部分的隧道里都装着照明灯,可是这里似乎并没有照明装置。只是一个敞开的黑色洞穴,可以从中感受到一点年代感。与其说是隧道,倒不如说是地道,因为车能不能开过去都是个问题。但是这条隧道的黑暗一直往前延伸着。
“这个气氛很有啊。”
“我们试着穿过去怎么样?”
本来就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五个人各自拿出手电筒,挤成一团进了隧道。确实这里有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的感觉,隧道里空气十分压抑,能听到从各处传来的水滴声。五个人一边发抖一边为这些小事哇哇乱叫着前进。这些尖叫声在隧道里沉淀了下来,但是果然还是什么都没发生,就这样走出了隧道。
“什么嘛,也没说的那么恐怖啦……”
而且就在他们穿过的这条隧道旁边,还有一户人家呢。似乎有人住在这,橘色的灯光从二楼的窗户里漏了出来。
“这不是有人家吗?”
“而且似乎还有人住。”
“所以传闻应该不是真的吧。”
刚才还发抖的五个人,发出了安心又失望的叹息。就这样结束真的很没意思,于是大家又往前走了一段。走了一会之后,发现不管走多远都只有一片漆黑的山路,而且也很晚了,差不多该回车上了吧,五个人调头开始往回走。
又走到了刚才的那户人家跟前。然后就透过那家亮着灯的二楼玻璃窗户看到,住宅里的人正在往这边看。
“啊,我们太吵了,人家在看。”
五个人朝着二楼的居民鞠躬道歉后安静地进入了隧道。但是那个时候的R子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透过玻璃窗户往这边看的居民,有四个人。两个大人,和两个小孩。整齐地站成一排。逆光里看不清他们的表情,脸仿佛粘在窗户上。就是这点很奇怪。第二天,R子打工地方的店长问她:“昨天又去灵异地点探险啦?这次去哪了?”
“哎呀不是有个XX隧道嘛,我们去了那,但是穿过隧道旁边就是一户人家,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恐怖啦。”
结果店长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傻,露出了严肃的表情然后说道。
“就是那户人家很恐怖啊。”
“诶……什么意思?”
“那是一家子集体自杀的房子啊。所以大家才那么害怕,当地人都不靠近。”
“诶,可是还亮着灯呢,好像也住着人……”R子正要接着说,被店长说着“但是你们真是胆子大啊”给打断了。
说起来那家人确实有点违和感啊。从打工的地方回来后,R子马上给一起去的同伴打了电话。“有人住啊,他们还透过玻璃看咱们来着。”“灯也亮着啊。”
但是,说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又去了一次。深夜里太可怕了,选了休息日的下午出发。在太阳下又一次看到了那户人家。那个时候因为是半夜,看不清房子具体的样子,就觉得比自己想象得要新。大家也都这么觉得。但是看不出有没有人居住。
那个时候亮着灯的二楼窗户,现在拉着卷帘。房子前面的草坪里也长满了野草,可能是住户不怎么打理吧。有一点很让人在意。那个时候确实是看到了灯泡的照明,既然是比想象中要新的房子,和电灯泡好像不太搭啊,果然还是有种不明来路的违和感。
R子有一个警察朋友。于是她就问了朋友这件事。于是朋友说,“啊,是那啊。后来收拾起来真是要命了。”
“诶?”
“在二楼的房间里,一家四口并排上吊死了。好像是因为欠了钱,但是在那个深山老林里吧,直到尸体被发现都是半年后的事儿了。接到报案赶到现场,尸体都烂的不成样子了,太惨了。我们这些新来的就被使唤着去收尸,那也真是要命。”
听到一家四口并排上吊,R子又鲜明地回忆起那晚的情况。“但是那以后会不会有人搬来,现在住着别人……”R子求救般地说着。
“怎么可能。从那以后那家就一直空着,太瘆人了谁也不愿意靠近。”朋友这样说。
二,嘴角
S以前在搬家公司工作过。这个公司在全国都有分公司,拨打热线会被转接到各地区的分公司。S的公司在T市区域。偶尔也接A市和I市的活。某天,上司对S说,“有个H市的活,你去一趟给算算费用吧。”“那不是在我们管辖外吗?H市也有营业所,这是他们的工作吧?”“话是这么说啦。人家电话直接打到咱们这了,下不为例。”
既然是上司的命令那就没办法了。S开着轻型卡车去H市的客户家里估算费用。“您到附近之后请给我打电话。”客户那边留下了这条消息。于是S到了客户家门口后拨通了电话。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说。“请在那稍等,我现在过去。”声音有点蹑手蹑脚的,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等了一会,一位中年女性从家里出来,坐上了S的轻型卡车。
“太太,不好意思,您这是干什么?”“那个,估算费用,我想在这进行。”“不不,我不看看您家里的情况,怎么能知道您有多少东西呢,我不用眼睛看一下没法给您估算啊。”“但是,您进我家我会很困扰的。”“那么也就没办法给您估算了。”
这么说着,那位太太开始说话了。“我们家有一个快三十的儿子,那孩子是我老公带来的,五年前那个儿子遇到事故了,从那之后他就变得很反常,我不想让您进有儿子在的家里。”
“就算您这么说啊,我不看看行李没法决定估价啊……”
“您多少想想办法,价格高点也没关系。”
这样的交涉持续着。
“太太,要不这样吧,我们快点进去我看两三分钟就出来,如果这也不行那我就回去了。”
“……好吧。”太太让步了。
两个人进了家里。夫妇和儿子的三口之家。但是估算的只有太太一个人的行李。也就是说她打算逃离丈夫和儿子吧。
“打扰了。”S说着就要进房间。
“你是谁?”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一位体型瘦削的男人出现了。
S微笑了一下答道,“我是XX搬家公司的。”
“什么?搬家公司?”
“对,我接到电话就来了。”
“电话?谁打的?……是你吗!”男人说着就要打那位太太。
“请等一下,请不要使用暴力。”S正要阻止他的时候,看见刚才还关着的推拉门打开了二三十公分。里头坐着一个老太太。脸稍微朝下,也并不看这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太太说他们是一家三口。而且老太太坐的地方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她是怎么把门打开的。
“总之请不要使用暴力。”S用身体挡住了太太,男的嘴里嘀咕了几句就不知道去哪了。
“总之我们快点看了您的行李然后回卡车说吧,您的房间在哪?”
“在二楼。”
这么说着,太太打开了刚才的推拉门招呼S快点进来。(咦?刚才是有个老太太啊。)那个房间变成了佛堂。左边是楼梯,从那里可以上二楼。但是,总觉得有点在意那个佛坛。乱七八糟倒下的牌位,花也枯萎了,明显是被放置了很久都没人在这里合掌了。上了二楼,S一边估价一边问太太,“不好意思,听您说是一家三口,请问还有别人吗?”
“没有。只有我老公和我,还有儿子。”果然是这样吗。但是我刚才明明清楚地看见了啊。估算完毕下了楼梯,又经过了那间佛堂。这时他注意到了放在佛坛上的遗像。“啊,这是刚才的老太太啊。”这时他想起来了。一开始好像是没有表情的老太太的嘴角,在儿子要打后妈的时候明显上扬了。也就是说,她在笑。(这个家里有什么吧。)这么想着的S,实在不想和这些烦心事扯上关系,于是用通常价格的三倍强硬地对太太说,“没这个数搬不了。”
最后契约成立了。
三,笑着
恢复原状工程,是指在住户离开后的住宅或者租的公寓后,去清洁墙壁、底板,交换榻榻米或者推拉门,修好漏水,交换空调或者热水器之类的工作。总而言之就是消除之前住户的生活气息的工作。I说,“为了下个住户能够舒适地入住,我会继续自己的工作。”
这是I的亲身经历。
他出发前往某个公寓。用管理员给的钥匙打开了玄关大门。谁也没住在这,里面很暗。为了让外面的自然光进来,他在门下面放了一个别住门的东西。脱了鞋进了走廊后,突然“砰”地一声巨响,周围一下子变得漆黑。大门自己关上了。不过I不慌不忙取出了常备手电筒,打着手电筒继续朝着厨房前进。那应该有个开关。在黑暗中暂时找了一会,终于找到了开关。房间里充满了苍白的灯光照明。回过头来,自己的跟前20公分左右的地方有一张脸。他吓得马上就跑出了房子。就那么一瞬间的事儿,是男是女也不清楚。但是I说,“那个,微微地笑了。”
四,深夜的来访者
同样也是一个恢复原状工程的A的亲身经历。来了一个修理的依赖,某公寓的可视门禁总是有点奇怪,能不能来看看。是这样一个依赖。他也经常接到这样的依赖。是一个听过的公寓,那里的804号室。A先和客户取得了联系确认情况。女性的声音说着,“明明外面没人,门铃却偶尔会响,我觉得是不是坏了啊。”知道了,A这么想着。于是他去了那间公寓。
A按响了804号室的门铃,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来了~”他听见里面的人这么说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打开了门。做了自我介绍之后他进了房间。A马上拆了客厅的门禁查看,并没有断线情况,也看不出有什么故障。更进一步拆开了门禁,果然没问题。但是他有些在意的事情。“能不能请您跟我具体说一下情况?”于是女性说,“它总是半夜响。”“大概几点呢?”“不好说,一两点吧,总之总是这样门铃响起,外面又没有人。”这个可视门禁是来访者按下门铃后,就会自动录下他们的静止画面。但是这位女性似乎并不知道这个功能,所以也没有回放过。其实A在很多年前就来过这个804号室,并且是因为同样的依赖。那时候之前的住户说,“深夜过了两点,偶尔门铃会响。用话筒应答却只能听见风声,外面谁也没有。”那个时候还是旧式门铃,并没有录像功能,拆开后也是没有故障的地方。交换了新的门铃后,同样的投诉又来了,住户说心里发毛,听说很快搬家了。
录下来的静止画面大概有三十条。超过这个条数就会自动覆盖之前的。A把录下来的画面一一检查,送快递的,邮局的,上门推销的,来访人员的脸全部都可以确认。只有两条是深夜两点五分门铃响起时录下来的。A有不好的预感。
A故意错了错身子,挡住让住户看不到画面,接着打开了那两条。当看到屏幕上的画面时,A差点叫出声来。深夜里外面全部一片绿莹莹,那个显示器的一半都被一个女人的左脸占据了。黑色长发,没有眼珠,只有嘴角上扬看得出是在笑。A马上把这条删了。另外一条是两点五分录下来的画面,A没有看就删掉了。A心惊胆战地看向住户,“您怎么了?”住户问他。“没事,没关系,大概是排线故障,我给您换个新的。”A这么说着把门禁换了。
过了一阵,听说那位女性也搬家了。
五,厨房的修缮
这也是一位恢复原状工程的G的亲身经历。从某个管理公司那接到了修缮某公寓的整体厨房储物柜的依赖。一般会接到地板和墙壁的交换这样的依赖,厨房的储物柜的修缮还真的挺少见的。到了地方用房东给的钥匙打开了玄关大门。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关上门确认了一下房间号,是这里没错。打开门的瞬间,有一股生活气息。现在,有谁住在这里。有这样一种氛围,但是再次打开门往里看,只有昏暗的房间而已。(这儿什么鬼啊,简直不想进去啊)G这么想着进了屋。
走到厨房后打开了灯。一面大的毛玻璃映入眼帘,是为了分隔厨房和客厅,当然客厅是昏暗的。G马上开始了工作。打开厨房下面的储物柜,把头伸进去查看。于是他听到了沙沙的声音,似乎有人在。但是G处于没办法确认件事的状态,沙沙的声音一直不停。(好可怕啊,好可怕啊,快点把工作做完想马上回去啊)G一直想着这些事进行着修缮。这期间他感受到了人走来走去的气息,还有谁在墙壁上摩擦的声音。然后就在他的修缮快结束的时候,这些气息停止了。从储物柜里把头退出来,关上了储物柜的门。就在这时,他有意无意看了一眼那面毛玻璃。结果在玻璃的另一面,有一个头。就那么放在地板上。苍白的脸,嘴巴微微张开,看着这里。由于是毛玻璃,看得不太清楚,但是能看出是个男的。G吓得腿都软了。突然房间里响起极其痛苦的喊声。“哇啊啊!”G哀嚎一声,后面的事都不记得了。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在家里了。
第二天他给管理公司打了电话。他说了那间屋子里发生的事情,问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电话里说不清。”公司给了这样的回答。于是G直接上门去了公司询问。
那个房间里住着一位刚步入老年的人。某一天隔壁的住户报案说,隔壁的门缝下面一直有血流出来。管理员赶到后发现,确实有血流出来,公共走廊都是血。按门铃也没人应答,大声呼喊那位住户的名字、敲门,也都无济于事。于是房东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在靠近玄关的地方,发现了那位男性的尸体。是切断喉咙的自杀。那个切法连声带都切断了。为了隐蔽这件事,房东重新装修了。于是就有了这次G接到的奇怪的依赖。
六,尽头房间的来访者
有一个叫N的上班族,在M市郊外买了一套公寓。刚刚过了三十岁,也差不多该娶媳妇了吧,N这么打算着。不过虽然这么说,N连未婚妻甚至是正在交往的女朋友都没有。他对工作很热情,但是对其他事情都极端地怕麻烦。就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即使买了新家,也还是一如既往地过着单身生活,可能就这样孤独终老了也说不定……
他买的是十三层公寓的最上层。坐电梯上来后,正面是公共走廊。走到头有一扇门,那是尽头房间的大门。N本来想买这套最里头的房子,但是里面已经住上人了只能作罢。于是N买了这户隔壁的房子,也就是倒数第二间。是一个有着二十二平米的开放式厨房加客厅,十一平米的日式房间和十三平米左右的西式房间两室一厅。一个人住有点儿太大了。N有着某种宗教信仰,所以在日式房间里设置了佛坛,作为佛堂,然后在西式房间里铺上榻榻米,享受日式生活。睡觉的时候不是睡在床上,而是睡在榻榻米上面的被褥上。就这样过了好几年,他发现有点事情令他很在意。
他和隔壁的住户一次也没碰面过。不,就连见到隔壁的身影这件事都没有。说起来,和隔壁只有一墙之隔,生活的声音却一点都听不到。而且大门总是紧紧关着,连一点灯光都没有。隔壁的尽头房间里,真的住着人吗?N开始有了这样的疑问。不用搞麻烦的邻里关系真是太好了,N这样想着,但是住了这么多年,对隔壁一无所知,根本见不到,也是有点奇怪了。
这是某个秋天的夜晚。一如既往从公司下班回家,洗完澡喝了啤酒进了卧室。关上灯正要睡着的时候,嘶,传来了衣柜的推拉门被打开的声音。是从隔壁的尽头房间里传来的。(啊,有人在呢)这是N第一次听到隔壁传来声音,不由自主地开始凝神倾听。(果然隔壁住着人呢)N稍微涌起了好奇心。然后从那个衣柜里传来了什么东西爬出来的声音,咚,听到了衣柜门关上的声音。接着,啪嗒啪嗒啪嗒,是小跑的脚步声,那个从衣柜里爬出来的什么东西正在房间里移动着。然后隔壁的大门打开后,又啪地一声关上了。(出来了。但是,说是人类的脚步声好像有点奇怪呢,不……那是人类吗?)啪嗒啪塔啪塔,脚步声在走廊里稍微移动了一下,在N的门外停住了。咔嚓,是转动门把手的声音。(诶?我家?)吱吱吱……大门开了,然后,砰!铁门发出的巨大声音回响在N的卧室里。啪嗒啪嗒啪嗒,门口传来了声音。(啊,进来了!)这么想着的时候,身体一点都动不了了。啪嗒啪嗒啪嗒,奇怪的脚步声和气息,正在往客厅移动。(好、好像朝着这里来了!)咔嚓。卧室的门上搭上了一只手。(什么?什么来了?)N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吱吱吱……门开了,同时有什么东西进了房间。啪嗒啪塔啪塔,那个奇妙的脚步声围着N睡着的被褥一直转圈。(好可怕!)N全身汗毛倒竖。但是,就算想逃跑身体也动不了,只能一直紧闭双眼忍耐这份恐怖。(这是人类吗?不是吗?)好像搞不清楚,但是就算这么说也不敢睁开眼睛看。如果睁开眼睛,一定会看到不得了的东西,N有这种预感。
啪嗒啪嗒啪嗒,脚步声移动到了佛堂里,吱吱吱……又是什么被打开的声音。放着观音像的佛坛的门被打开了!(太吓人了!!!)等回过神来已经是早上了。
是梦吗?如果是的话也太真实了吧。不,不如说完全没有睡觉的记忆。感觉就是听到佛坛的门被打开的声音后觉得好可怕!的时候就这么到了早晨。(诶?诶?)看了看佛坛的门是关着的,然后就是和平时一样没什么一场。(一定是梦,是梦是梦)起床后去确认了一下大门,是锁着的。(果然是梦啊)N放下心来度过了一个和平时一样的早晨。刷牙洗脸后,一边看着电视新闻一边吃早餐。然后穿好西装,拿着装着文件的公文包从大门出去了。走到公共走廊后,N发现尽头房间的大门不像平时那样总是紧闭,而是大敞着。(啊,门开着呢)总觉得这和昨晚那个梦有什么关系,N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隔壁的人是时隔很久回来了吧,所以一定是在大扫除)N这么说服了自己去公司上班。
某天,N下班后和同事出去喝酒,玩得十分开心。打车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电梯门在到达最顶层后打开了。(啊!)共同走廊尽头的房间大门还是大敞着。门后是完全没有照明的一片漆黑。N又想起昨晚的梦了。“怎么回事啊,也太不小心了吧。”N自言自语道,打开自家大门进了屋。那个时候他稍微朝隔壁家里看了一眼,在那一片黑暗里有什么令他后背发冷的感觉。那个黑暗是怎么回事啊,暗过头了吧,他是这么觉得。
好可怕啊。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没有头绪的恐怖就在那里。N的身体里本能防御着。(是我的错句,什么也没有,只是没开灯而已)N关上大门并反锁。换好衣服进了佛堂,“啊!”佛坛的门开着,一直以来应该总是关着的门开着。(咦?我今早开门了吗,确认了来着吗?为什么门会开着……)恐怖又增加了。N关好门双手合掌。然后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大。(明天也要上班,总之先睡吧)N这么对自己说着,关了灯,开着电视就钻进了被窝。然后,再一次,隔壁传来了声音。嘶,传来了这个声音。这不对劲啊,N这么想着,隔壁的衣柜打开的声音,我在这能听这么清楚吗?从衣柜里又有什么出来了。衣柜门咚地一声关上了,这是怎么移动的啊,又传来了小跑的声音,啪嗒,大门关上的声音,来到公共走廊了。然后。
咔嚓。N家的大门被打开,有什么进来了。砰!伴随着大门关上的声音,N的身体又动不了了。就这样紧闭双眼(好可怕,好可怕啊)N在心里叫喊着。奇怪的脚步声在客厅移动,卧室门也被打开了,和昨晚一样,有什么东西来了。在黑暗的N的被褥周围转圈后,进了隔壁的佛堂。N紧闭着双眼忍受恐怖。吱吱吱……佛坛的门又被打开了……
早晨了。开着的电视已经在播早间新闻,N全身都是冷汗。这不是梦,有什么东西之前一直在那里。往佛堂看去,门是关着的。N起身去查看佛坛。本该关着的门开着。不是吧,这是发生了什么啊。
让自己冷静下来,N像平时一样准备好了去公司上班,确认过大门的反锁,果然是锁着的。(不可能进来啊,果然是梦吧)这么想着N出了门,又看了看隔壁的尽头房间。果然大门还是敞开的。都是早晨了,屋里却一如既往地黑。并且也不像有人的样子。N就这样去上班了。
有一段时间,隔壁的大门又关上了,也没有奇怪的东西进N家里了。差不多过了十天的样子,某天从公司回家的时候,隔壁的大门又打开了。屋里还是没有人类气息的黑暗。不好的感觉苏醒了。于是那天夜里又发生了,和之前一样的那个现象,等回过神来就是早晨了。果然没有睡觉了的感觉,而且佛坛的门还开着……那里有什么原则他不懂,只是变成了偶尔会发生了。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习惯了,每次都忍耐着恐怖到了早晨,拖着睡眠不足的身体去上班。
某天晚上,N的家里来了两位学生时代的朋友。是发生那件事以来第一次有客人来家里。接了两个人回来,刚才应该是关着的尽头房间的大门又敞开着。里面依旧一片黑暗。那个又会来吗……“那间屋子怎么回事啊,好瘆人啊。”一个朋友说。“其实啊……”N在家里和两位朋友详细说了晚上发生的怪事。“那就是隔壁有谁死了吧?”朋友说。“死了?”“对啊,不,我是不信幽灵和鬼怪的啊,但是如果你说的事真的发生了的话,难道不该怀疑一下吗?”“门开着啊,我们进去看看吧。”朋友们说了这么一句。
“我、我不想去,我就算了。”N推辞了。如果真有人死在那里,每晚发生的就是真的了吧,N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那,我们去看了。”两个人出了门后很快就回来了。
“怎么样?”
“不知道,房间里太黑了。但是那肯定是有人死了,因为有很大的腐臭味道。报警比较好哦。”
“但我们约好了今晚喝通宵啊,明天早晨我再打电话。”
“我们还是回去了。”
“为什么?”
“因为很恶心啊。”两个人这么说着就回去了。
那晚的聚会终止了。(死人了真的假的啊……报警吗,果然应该报警啊,现在是深夜,明天早晨再报警比较好吧,但是隔壁的大门开着啊,今晚那个会来吗,怎么办)N就这样不安地想着,嘶,传来了隔壁的尽头房间衣柜门打开的声音。“啊,来了!”和以往一样从衣柜里出来,移动到门口,再到共同走廊。(啊,来了!)这时N注意到了和以往不一样的地方。平时都是关灯钻被窝以后来的,今天还没睡下,灯也都亮着。(也就是说,我即将看到那东西的真身!)咔嚓。N家的大门被打开了。吱吱吱,门开了!砰!N坐在那身体动不了了。啪嗒啪嗒啪嗒……来了,来了!(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吱吱吱,门被打开了,然后有什么东西跳进来了。看到了!
是女的。有着异常的眼睛,黑发乱飘,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手脚并用在地上爬着跑。(啊,就是这个声音!)啪嗒啪嗒啪嗒,用双手双脚在榻榻米的上面跳着,用看着一个地方的眼睛,围着瘫坐着的N一圈又一圈转……实在太害怕了声音也发不出来。终于女人在佛堂前停下了,然后进去又是吱吱吱,佛坛的门被打开的声音。(那是什么啊?)于是早晨了。
寝室和佛堂间的门虽然关着,进去后里面谁也没在,只有佛坛的门开着。N在洗手池那看了看自己的脸,眼睛因为充血而鲜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报警吧。”这么想着的N,由于不想在家里呆着,虽然那天是休息日,他还是去上班了。然后在办公室小睡,一个人整理仓库,想靠工作的繁忙驱散恐怖。这份繁忙令他又错过了报警的时机。晚上N后悔着自己没能打出电话,那么应该现在打吧,可是N是除了工作什么都嫌麻烦的人,不想卷进麻烦的事情里,也有这样的心理。就在他坐电梯回到公寓顶层的时候,公共走廊里有好几个警察。然后他们在尽头开着灯的房间里出出入入。想着(果然有人死了吗),倒不如说是(终于被发现了啊)的那种安心感。正当他准备开自家门的时候,“您是这里的住户吧?”一位警官问N。“是……发生什么了吗?”“其实隔壁的住户去世了,好像是独居吧,死后被放置了很久,管理员因为房间里传来异臭报警了,今天我们在房间里发现了遗体。”“果然是这样吗?”N脱口而出。“您有什么线索吗?”“其实昨天朋友来我家的时候,隔壁门是开着的,他们说里面传来腐臭,对我说最好报警。结果我今天太忙了……”N和警察说了这件事。
对话结束后,N正准备烧洗澡水,门铃响了。打开门后发现是另一位警察。“不好意思,关于隔壁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啊,刚才我也和别的警官说了。”N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其他您还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吗?”既然警察这么说了,您可能不相信,N用这句话作为开场白把每晚发生的四肢着地的女人的事说了。“那肯定是鬼魂吧,可能想对我说些什么。”“鬼魂?女性、吗?”警察把N说的话记在本子上,微微侧头,一副你在说什么啊,的语气说道。“所以我都说了你可能不相信啊,但是这是真的。”“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鬼魂,但是您的话我会参考的。可能还要再问您话,可以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吗?”于是N把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告诉了警察。“那么深夜里打扰您了。”警察说着正准备回去,N准备关门的时候,警察又转过身来说了一句。“啊,我忘了说一件事,隔壁去世的是一位中年男性,不是女人。”
诶?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女人?那,那个头发乱七八糟四肢着地爬着的女人是什么啊?怎么想也不明白。算了,不管怎么说尸体找到了。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了吧。N这么想着安心钻被窝了,就在那个瞬间。
吱吱吱,啪嗒!突然N的大门被关上的声音响了起来。“啊!”突然又来了。一瞬间还以为是警察又回来打开了大门,但是这个瞬间身体又动不了了,那个四肢着地的声音又来了。然后终于来到了这里。房间门被打开,那个女人又跳进来了。女人又是散乱的黑发和白色衣服的形态在N的周围爬着转圈。(我从这里搬走,从这里搬走)N在心里这样叫着。于是女人又再一次打开了门钻进了佛堂。吱吱吱,传来了里面佛坛门被打开的声音。以往都是在这里没了记忆直接到早晨,那天还有后续。黑暗之中,女人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并不是诵经,而是在问什么,N是这样感觉的。这期间他的身体也是一动不能动。但是那天只有耳朵还有功能,然后那个气息又动了。又是四肢着地朝这边爬了过来。N的眼睛看向了被打开门的佛堂。女人从黑暗里探出了头,异常的眼睛盯着N看,女人知道我!啊~~女人张开了嘴朝这边跑了过来。(哇啊啊啊!太吓人了啊!!!)虽然发不出声音,N在心里狂叫。过于恐怖于是N闭上了眼睛,女人靠近了。“呼,呼”女人的呼吸打在N的脸上。现在如果睁开眼睛的话,确实能看见女人的脸吧。女人的头发擦过脸颊了。(哇!)N不由自主睁开了眼睛,女人正从天花板看着N,然后四肢着地一般朝着N跳了过来,就在马上要着地的瞬间,消失了。
女人消失的瞬间,N的身体能动了。早晨了。房间的门,大门,佛坛的门,全都开着。N当天就联系了搬家公司,虽然贷款还没还完,但是他马上搬走了。那个尽头的房间里到底有什么啊,被发现的中年男性的尸体和那个女人有什么联系吗?一切都不明白。N也不想知道。
“因为知道了以后我会更害怕。”N这样对我说。
七,老奶奶的自行车
K还是高中生的时候,和家人一起住在公寓里。那是某个暑假的事情了。早晨起来的时候,妈妈好像很忙。“妈妈,怎么了?”K这样问着,妈妈说,“隔壁的老奶奶去世了。她一直独居,所以葬礼的准备啊什么杂七杂八的事情我们都要帮着做一下。邻里们也都出动了。那个啥,我参加葬礼的衣服在哪来着?”
隔壁的老奶奶,说是隔壁,其实中间还隔了个电梯间。所以关系也没那么近,碰到的时候也就是说个你好和晚上好的程度。但是现在想起来,隔壁的老奶奶总在家门口放着一辆自行车。出门的时候双手推着自行车去坐电梯。所以说起隔壁的老奶奶,就会同时想起她的自行车。那天K因为课外活动直接去了学校,傍晚筋疲力尽地回到了家。家里谁也没在。K回了自己的房间,进门右手的房间就是K的学习房间。脱了满是汗水的制服,K换上了运动服,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房间里没有空调,所以打开了面向走廊的那扇窗户通风,为了不让虫子进来,纱窗是关着的。就这样K慢慢地有了睡意,然后又突然醒了。窗外一片漆黑。这是什么情况,好像半夜一两点一样。(我睡太久了,还没吃饭!)K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这时,K注意到窗外有一丝不寻常。(外面走廊全黑的情况,有过吗?)走廊的灯应该总是傍晚五点亮起来一直到天亮的。K正这么想着,从窗外吹来一阵风。那仿佛是从冰柜里吹来的风一样,令人不由自主地觉得好冷,K微微发抖。渐渐房间里开始变冷,K正准备去关窗户。然后,双手推着自行车的隔壁老奶奶出现了,今早听说已经去世的隔壁老奶奶。
从窗户右侧出现的老奶奶就这样走到了窗户正中的位置,透过纱窗慢慢看着K,微微笑了笑算是打招呼。K感觉身体里仿佛有什么电流划过。同时,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我回来了!”是母亲的声音。K赶紧跑到门口对母亲说欢迎回家,走廊上还残留着一缕夕阳,正是傍晚六点左右的时候。
八,录像带
这是S学生时代的事了,大概是三十年前左右。某次,有一个叫T的朋友拜托S说,“我要搬家,你能不能来帮我一下?”说是在品川区找到了便宜的房子。T和S一起进行着搬家工作,房子是大概10平米的日式房间和有点脏的开放式厨房客厅。S当时觉得,嗯,这个价格也就是这样了吧。他们把东西都搬到了房间里,也没多少行李。然后把打包好的行李拆开,S打开的箱子是锅碗瓢盆和各种厨具的箱子,为了把它们收纳起来,他打开了水池下面储物柜的门。“咦,这是什么?”在排水管道通过的空间里,下面的板子有一部分剥落了,在那夹着一盘VHS的录像带。“喂,有个这东西哦。”S取出了录像带给T看。“哇这是什么,难道是……那个啥?无码的?”无码也就是未打马赛克的成人录影带,可能是之前住在这的人藏在这里的吧,搬家的时候忘了带走。S也开始期待了起来,毕竟她们是两个年轻的男学生。“咱们稍微看看吧?”于是事情变成了这样。打开了电视和录像机的那箱行李,赶快放在榻榻米上接上了电源。然后他们插入了录像带,录像带的画面开始播放了。好像是哪个公寓的房间,日式房间里有一个推拉收纳间。就是当时录像水平的画质。镜头被固定着,“有什么要开始了?”两个人专注看着画面。于是一位消瘦的中年男人出现在画面里,他对着镜头说着什么。“我要对搬到这里的人忠告一句,这个房间是被诅咒的,马上搬走比较好。和房东说也不相信我,但是如果不把这件事传达给你,就会变成像我一样!”
“……这是、什么啊?”两个人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对方。“不对啊,录像带里的房间,不就是这儿吗?”T这么说着。仔细一看,男人背后就是这个房间的收纳柜,周围的情况也明显是这样。男人指着背后的收纳柜时候,“那个收纳柜不能用,不然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然后在画面里本来应该是关着的柜子门稍微打开了一点。两个人吓了一跳,S背后的柜子门也打开了一点。原来就是开着的吗?然后柜子门在两个人眼皮底下啪地关上了。“你看见了吗?”“我看见了!”两个人急忙打开了柜子门,当然里面谁也没有,空空如也。没有隔层,就是一个大衣柜的样子。“里面没有人,也没有东西啊……”关上柜门继续看录像带,男人还在叫喊着,“那个衣柜里有鬼,每晚都出现令我十分痛苦,所以一定不要打开门。”最开始两个人觉得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但是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那个衣柜门又打开了一点。“又打开了。”S打开门这次干脆钻进里面查看。不经意抬头,天花板上有一块黑影一样的污渍,看起来像一个站着的人。“啊,这是血天花板!”S刚说出这句话,T喊着“危险!”,拉着S的手从衣柜里出来了。就在那个瞬间,衣柜门砰地一声关上了。“怎、怎么回事。”“我要搬出去。”T这么说着。据T说,S钻进衣柜看天花板的时候,有几十几百双人手从天花板和墙壁里摇摇晃晃地伸出来要包围S。两个人把拿出来的行李再次打包好,把录影带再次放在厨房水池下面的管子后面,开始寻找下一处房子。
九,梅丽公馆
1990年4月2日。在大阪的关西电视台开播了一个叫【恐怖百物语】的电视节目。每周都邀请亲身体验过恐怖的观众来摄影棚说出他们的故事。除了这位观众,常驻嘉宾还有稻川淳二先生和灵媒师S老师。并没有再现和虚假成分。我作为这个节目的构成作家,从企划开始就一直跟进。该说是必然吧,将各种奇怪的体验谈联系起来,一部分收录在了在下的【新耳袋 第二夜】等作品里。现在要介绍的这个故事也是从这个节目里发祥的。
——梅丽公馆。喜欢怪谈的人,特别是关西出身的怪谈狂热爱好者,是不是都多少听过或者看过这个传说呢?这个故事要从【恐怖的百物语】第一次播放开始说起。那个时候出演的稻川淳二先生在说完这个故事后又在自己的个人演出里讲了,于是被做成了音像制品,也出了书。于是这个故事就变得有名了起来,不过这个内容其实也是加过润色的。在节目里讲述这个体验的是一位名叫稻森诚先生的大阪剧团团长,在他经历这件事的时候还是一个无名小辈。稻森先生在节目里讲过这个体验后,我经常会收到这样的询问。“梅丽公馆是在六甲山的某地吗?”我这时都会说,“不在六甲山。”收录的时候,稻森先生并没有提到过六甲山。似乎是稻川淳二先生在讲述的过程中,不知道为什么设定变成了六甲山。在那之后,我几次采访稻森先生,还请到了当时的怪谈嘉宾,终于收集到了那个怪谈的后日谈部分。“那个时候因为节目关系所以必须长话短说,所以有一些地方有润色。而且还有一些没能讲述的部分,所以我想首次在这里讲出完整的版本。”稻森先生说。于是,去年的夏天,在我主持的怪谈直播上,稻森先生讲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这里记录的是【梅丽公馆】的完全版。
稻森先生的学生时代已经是距离现在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虽然他是关西出身,但是却去了九州大分县的大学。那个时候关于梅丽公馆这个废弃的地方,已经有了不少成为话题的怪谈。据说那个地方要沿着盘山公路前进,在大分县的森林里。说起这个盘山公路,是连接从大分县的由布院到熊本县阿苏一的宫町的县道十一号线。由于基本处于高原地带,所以从车里看到的沿线风景基本都是森林和草原地带,但是从那些茂密的树干之间,会不经意地看见一间大公馆。据说那就是梅丽公馆。
但是,虽然听过很多传闻,却没人去过。没有亲身经历的人,只有传说流传开来。那个传说是这样的:沿着盘山公路一直开,会遇见发动机会突然停止、车载音响突然响起、收音机不收控制、方向盘握不住等情况。于是你就会看到在那里有一间梅丽公馆。这间公馆的正门上,挂着一个弯角羊的装饰品。所以被叫做梅丽公馆。真的存在这样的公馆吗?稻森先生表示怀疑。于是大学的朋友提议说,“咱们去一次吧!”大概有十来个人说要去,决定好日期后,实际来的只有稻森、同年级的S,学弟A和K四个人。而且全是男的。“去吗?”其实也有着踌躇的心情,但是稻森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于是四个人开着一辆车行驶在盘山公路上。开车的是A,夜里果然还是有点恐怖,所以大家在白天去的。开完了整条公路,也没有见到梅丽公馆。回去的路上,再找一次吧,大家这样决定后,果然还是找不到。“真的有这个地方吗?”这个疑问扩大了。“我们再走个来回吧,如果还是没有,那说明这就是个传说。”于是大家又朝着熊本方向行驶,车流很少,所以大家用时速40公里的速度仔细观察周围。于是,“啊,是不是那个啊?”K朝着一处茂密的树林那说道。A踩了刹车后,“刚才我看到公馆的房顶了。”“在哪儿?”“刚才看见了,现在已经走过了。”“倒车倒车!”A君正要换倒车档,就在这时,车不动了。突然车载音响的声音变得很大,“啊,是梅丽公馆了,肯定没错。”大家下了车改成步行。“A,我们三个去看看,你点着火等我们,我们尽量快点回来,你先调个头冲大分县方向啊。”稻森、S和K说完就朝着车来的方向走去。结果A在背后说,“我害怕,把我一个人留下我真是害怕啊。”“那我和A留下吧。”K说着就回车里了。
“啊,是那个了。”确实从公路旁往山里有一条像是野兽小径的路,从前方树林的间隙里能看到公馆尖尖的房顶。稻森和S从那条窄窄的小路里往里走了大概十米,然后突然走出了树林,视野变得开阔,眼前是一片长着茂盛杂草的土地。土地的那一头是一幢气派的公馆。两个人朝着公馆继续前行,腐烂的树叶像湿了的地毯一样,脚底很难掌握平衡,有一种喝多了的恶心感。终于,崩坏的围墙和牢笼一样腐朽的铁质大门出现了。
门没有锁,只有锁链绕在门上。从这能看到十米开外的房门上,有一个弯角山羊的装饰物。这从盘山路是绝对看不到的,他们理解了来到这里的人一定是想告诉大家什么,二人好不容易把锁链解开,打开门正要往里走的时候,“别推我啊!”S说。稻森吓了一跳,赶紧回头看。S脸朝天躺在身后五米左右的地方,手像是要抓着什么一样伸着。“喂,你别推我啊!”S又叫了一声。“我没推你啊,我只是把手放在门上而已。”“那是谁推的啊?”“我怎么知道。”S站起来以后说要回去,但是一个人进去还是太恐怖了,于是稻森催他快点一起进去,一边拉起了S的手。两个大男人拉着手从大门进入了公馆的领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空气变得十分沉重,靠近后呕吐感更加强烈。湿乎乎的落叶地毯无法带来踩在大地上的触感,仿佛在海绵上行走一般,这种摇摇晃晃的感觉带来一种厌恶感,越是接近,越是能看到这个当初看起来非常气派的公馆,其实已经腐朽不堪。二人来到了门前。
门是双开的两扇木门,打开门后往里看去,里面大概是讲堂一样的大厅,太阳的光线从腐朽的墙壁和屋顶漏下来,感觉不到什么恐怖气息。就在这时,一股很大的重力压在了稻森身上,他不由自主地蹲了下来。同时背后传来一声哀嚎:“什么鬼啊!”他条件反射地回头,本来应该在自己后面跟着的S,正在往来时的路上滚去,滚了五六米左右,又变成了四脚朝天的状态。“别推我啊!”他喊着。“我没推你!”“有谁推我了!”“你这样怎么推啊!”两个人吵了起来,也有点想用吵架来淡化恐怖的想法。“我就在这儿呆着了。”S有点要哭了。“随便你!”稻森蹲着继续观察建筑物的内部。空气被搅动了,还是说太稀薄了,总之呼吸起来很痛苦,但是眼前已经出现了一片幻想一般的景色。大厅里的尘埃满天飞舞着,被漏进来的阳光照着,有一种神圣的氛围。
但是有谁进来过了吧,仿佛被烧焦的250cc摩托车被扔在墙角,地面也全是落叶,在那之后有一条走廊,走廊前方的门关着,只有那一块形成了一片暗黑。右边有台阶,上去后是一个コ字型回廊。沿着长廊可以看到有好几扇门,都是关着的。但是从正对着台阶的那扇门里,漏出了一点阳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仿佛是温暖的光之旋涡。砰!入口的大门自己关上了。S还倒在刚才的地方,只能解释成门自己关上了。
怪异的事开始了,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是回到S那还是……(去那间漏出阳光的房间吧,那样就能得救了。比起往回走那样更明智)不知道为什么,稻森这样想道。把手搭上楼梯的扶手后,稻森朝着那间漏出阳光的房间前进。这是木制的腐朽的楼梯,也有踩上去后就脱落的部分,空气变得很沉重,还是有些许变得稀薄的感觉。稻森以扶着扶手的状态一步一步往上走,但是脚底突然踩空。“啊,我掉下去了!”他一瞬间这么想道。他踩到了楼梯上脱落的部分,但是脚在什么也没有的空间里确实像踩着什么一样还能继续前进。“诶,诶??”稻森没能发出声音,那扇门渐渐近了。突然脖子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扭头看去,发现肩膀上有一只手。“哇啊!手啊!”然后胸口也搭上了别的手。“哇哇哇!”腰上,背上,另一边肩膀,大腿上,不停涌现着被手抓住的感觉,看起来仿佛身体被虫子包围,手,有好多手。同时好像被谁在背后拉了一把,他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站稳脚跟后他想确认一下,于是回头看。“!”楼梯下面有一大片孩子。他的视线转向大厅,孩子密密麻麻挤满了大厅,都朝上看着稻森。都是外国人的小孩,那些衣服令人驻足,还有一些孩子是金发。但是所有人都非常消瘦,眼睛全都是一片漆黑。稻森发出了哀嚎。然后从他要去的那间屋子里传来了荡秋千的声音。果然为了得救只能跑进那间房间了!稻森这么想着,一边拨开孩子们的手,一边朝着楼梯往上跑,大概,门是开着的吧……关于这一块他已经没什么记忆了。等他再醒过来,已经人在医院里了。S正担心地看着他。“咦,我怎么了?”
S做了这样的证明。他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摔倒在地上了,实在太害怕了就一直在原地不敢动。然后公馆的大门就自己关上了,他的大脑已经是混乱状态,想回到车里但是双腿发软。然后过了一会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哀嚎,那简直不是正常的声音。S实在没有站起来进去的勇气,于是在公馆周围转了一圈,于是在建筑物后面的草丛里,发现了倒下的稻森。不管怎么摇晃身体还是打脸,他都完全醒不过来。然后S跑回学弟等着的车那,找到了公共电话叫了救护车。令S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房子的后面并没有门。“你是怎么到后面去的啊?”“我只有要上二楼的记忆了。”“那大概是掉下来了吧。”真相没人知道。但是由于太过恐怖,令人难以置信的光景残留了下来。这种事就算是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吧,于是他没有和S他们说。
然后某天,一个经验丰富的护士说了这样一件事。“你进了梅丽公馆?那儿是不能进去的啊,我的爷爷说,那本来是一个教堂,战争时代强制外国人劳动,把他们关在收容所里。于是孩子们被放在教会里,由修女照看。结果好像是发生了火灾还是什么,好多孩子都死了。有这么一个传闻。”不知道这个传闻的真相又是什么。但是稻森在那之后调查的时候,虽然发生火灾不是事实,但是公馆是外国人的小孩在那的托儿所一样的事是真的。他看到的是消瘦的孩子们,有可能是因为粮食不够而饿死的吧。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
十,梅丽公馆 后日谈
这是七八年前的事了。我受到某广告代理店的委托,策划了某企业的员工旅行,他们接受了周游灵异地点的这个企划。目的地是大分县,想去了以后搜集大分县的怪谈。这么想着的我和很多人接触后,被介绍了一位大分县内某大学进行当地怪谈研究的教授。电话打过招呼后,准备和教授见面。那位教授研究的是作为民俗学的怪谈。和教授说了想搜集现代怪谈后,教授跟自己的学生和OB们打了招呼,我们在大分的最后一晚在公民馆进行了怪谈会。大概聚集了三十多个人。大家讲怪谈听怪谈的时候,我说出了自己很在意的事情。“大家有听过梅丽公馆的人吗?”然后有四五个人举手了。问他们后,他们说,“梅丽公馆这个名字我们听过。”梅丽公馆在二十年前左右就被拆除了,不知道以前的传说是不是真事,但是在那之后不久就建了一座游乐园,在那开设了一个鬼屋。鬼屋的名字就叫【梅丽公馆】。那个游乐园现在也没有了,现在在当地,梅丽公馆已经成为了一个都市传说。一个男性说,“我有一位和姐姐结婚的姐夫,从姐夫那听到了这样一个故事。”他讲道。
姐夫和姐姐认识之前,和一个叫K子的女性交往过。他拿到了驾照,于是开心地约K子出去兜风。那个K子很喜欢环游灵异地点,所以兜风的目的地就设定成了灵异地点,大概九州有名的地方都去过了。但是当地的梅丽公馆还没去过。不,其实是想去,但是找不到地方。“我特别想去,它肯定在某个地方。”K子催着姐夫在一个夜里,在那条盘山路上来回兜了好几圈。然后在某地突然方向盘不听使唤了。“危险!”这么叫出声的同时,车载收音机突然响了。“这是到地方了吧?”K子这么说着。二人从车上下来,姐夫拿手电筒照亮周围,他是在建筑行业工作了,有专业手电筒,可以照亮数百米。“有了!”手电筒照到了一座有着尖屋顶的公馆。他回到车里说,“找到了,恐怕就是那个,梅丽公馆。”走,我们去看看吧,姐夫说着就要拉K子的手,却被拒绝了。“我觉得这很可怕,我不想去,我想回家。”“喂喂,可是你说想去的啊,这不是来了吗,走吧。”然后K子哭了起来,“好可怕,我讨厌这里。”姐夫当然也害怕,其实他也想就这么回市区。但是女朋友哭了,他又萌生了一种对她说“别怕,有我呢”的心情。“有我呢,走吧。”他不由分说拉着K下了车,紧紧握着她的手,穿过树林,一边照着脚边一边往前走。马上就出现了一个广场,腐朽的公馆被手电筒的光照着。果然有啊。正门上有弯角羊装饰,穿过以前应该是庭院的草丛,朝着正门前进。很快就进去了,晚上十点的,梅丽公馆。
里面是一片漆黑,本来应该只有手电筒照到的地方可以用眼睛确认,但是另一个光亮出现了。右手边腐朽的楼梯上去正对着的那扇门里,漏出了光亮。“有电灯?”这不可能,这应该是长期废弃的屋子,从事建筑行业的姐夫很明白这点。(那,那个是什么啊?)于是从那扇门里传来了温柔的歌声。不是日语,是德语吗?仿佛是摇篮曲一样的歌声,那温柔的女性的声音,总觉得比起恐怖,走到那里就能得救,姐夫有了这样的心情。他紧紧握了一下一直在发抖害怕的女朋友的手说,“我们上那个楼梯,你抓好我的手别松开啊。”然后开始一步一步上楼梯。右手拉着女朋友,左手扶着扶手,注意着脚下往上爬。走完最后一个台阶,正准备拧门把手的时候,哐!下面传来了风琴的声音。姐夫吓了一跳回头用手电筒往下照,下面全是孩子。好像是外国人的小孩,也是没有眼睛,脸上只有两个黑洞,那些孩子们没表情地往这看着。“哇啊啊啊!”姐夫哀嚎了一声,就去拉右手的女朋友,结果那只手没有动。他看了看手的前面,自己握着一个孩子的手。然后他拼了命地跑下楼梯,从孩子们中间穿过跑出了公馆,就这么往车的方向跑。然后他突然发现不对劲,“K子呢?”自己确实是握着K子的手一次也没有放开的。但是现在他的手上还残留着刚才孩子的手冰凉的感觉。然而自己也没有回去找K子的勇气了。然后他看见了车载音响嘭嘭响着的爱车。总之先回车上吧,他跑向汽车,K子在车里,坐在副驾驶一直哭。“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句话还没说完,K子变得非常愤怒。“你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去了啊!”“啊?你不是跟我一起去的吗,我一直拉着你的手啊。”“把我一个人孤零零扔在这,我快吓死了。”结果是K子说自己根本没去梅丽公馆。以这件事为导火线,他和K子分手了。于是姐夫认识了姐姐并结婚了。
十一,房租
K子夫妻搬进了一个新房子里。K子是全职主妇,丈夫出去工作后一个人在家。然后,丈夫出门后就总有奇怪的事情发生。总会有响声,那明显是人的拳头在各处击打的声音。觉得好像是从厨房的水池传来嘭嘭的声音后,又会移动到收纳柜的里面,传来嘭嘭的敲击声。有时候是落地柜的门,或者衣柜门偶尔会自己打开一点。在厕所里的时候,明明家里没人,却会传来敲门声,或者是从房间里传来咚咚咚咚不知道敲击哪里的巨大声响。丈夫回家后她就说了这件事。“那应该是有什么原因吧,温度啊,构造什么的。”丈夫这样说着,并不太关心这件事。而且丈夫在家的时候声音完全不会响。有次她对丈夫说,“果然还是有声音啊,在你回来之前都一直响。”这么说着的时候,厨房的水池咚咚地响了。“你看,响了吧。”“嗯,哎呀,反正都是有什么原因吧。”(啊,这个人是不追究的类型啊。)她明白了这点。自那以后,每天也是到处响,终于K子发怒了。她站在房子正中间大喝了一声,“你要是在的话就给我交房租!”从那以后,声音再也没响过。
十二,美莎在这里
这是我从一个叫M的男性那听来的事儿。M的家庭是和妻子以及两个女儿组成的四口之家。现在大女儿是高中生,小女儿八岁。这是小女儿还只有三岁时候的事情。他们搬家入住某小区,大概过了一年的时候,小女儿麻美在一个人玩的时候总是自言自语起来。开始觉得小朋友一个人玩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把想到的东西说出来,和自己想象出来的朋友一起玩什么的挺正常的,大女儿也有过这种时期,家长并没有特别在意。
但是最近,M夫妻注意到小女儿有点奇怪。说是奇怪,就是自言自语特别多,而且看起来在看着一个看不到的人说话。并且,有作为对话的间隔,听对方说话的间隔。他们觉得小孩子的自言自语一般都是自己不停地说才对。而且还有问有答。“嗯,嗯,是吗?”之类的,“那这个呢?诶,你不知道吗?为什么啊?”“但是,这个不一样哦。”或者是,“美莎,你要回去啦?”某天M听到了这样的对话。看起来小女儿说话的对象叫美莎。“美莎,你来这边啊。”“这是美莎的那份哦。”这样的对话每天都持续着。某天,吃晚饭的时候,M问小女儿:“我说麻美啊,你老是一个人在那说话,是跟谁说呢?”小女儿不假思索地回答到,“美莎啊。”“是美莎啊。”这时,他觉得这应该不是女儿想象出来的人物,但是那天他没有继续追问。某天,他和妻子商量着,然后妻子不安地说:“我也特别在意啊,如果那个美莎是什么鬼魂之类的怎么办啊。”“鬼魂?不会吧。”“那你说美莎是谁啊?”M为了再一次和女儿好好交流,组织了一次家庭旅行。说起来最近没有一家人出去玩了呢,而且换个环境的话,女儿没准愿意和自己说。下一个周日他们一家开车去了和歌山县的胜浦方面,路上M在车里问了麻美。妻子开车,M和麻美并排坐在后面。“我说麻美啊。”“怎么了爸爸?”“你之前说的美莎还是谁来着,美莎是活着呢还是死了呢?”“死了啊。”听到这个的妻子,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啊,原来美莎死了啊。”“但是不用太难过,我们还可以这样说话。”“美莎现在在吗?”“她跟我们一起坐在车里呢,是吧美莎。”麻美朝着车顶说到。M也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去,那并不会有人。“那个美莎为什么会来到麻美身边呢?”然后麻美又看了看车顶,问道:“美莎,我可以说那件事吗?”暂时等待对方回答的麻美,令M也开始觉得害怕起来。“嗯,我知道了。”麻美说着笑了笑,然后朝着M说:“我说啊。”大概用了十五到二十分钟,孩子的话有很多地方不明白,但是M和我说,大概就是这个内容。麻美说的是这样一件事。M一家搬到这个小区之前,那里住着一家母女三人,妈妈,姐姐和美莎。美莎大概是八岁。某天妈妈让姐姐去买东西,姐姐是小学六年级的学生,一直担当家里的跑腿采购,但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美莎说她要去买。“这些东西可以让我去买吗?”美莎恳求着。妈妈想了想说,“也是呢,商店挺近的,那今天就让美莎去吧。”“嗯。”美莎拿着购物清单和妈妈给的钱,飞奔出了家门。“别跑太急了,注意安全啊。”“好~”美莎很有精神头地回答着跑出了小区。就这样走到路上,朝着商店走的途中,不认识的叔叔朝着美莎走过来了,然后突然接近自己,接着就觉得很疼,美莎就这样死了。是这样一件遇见杀人狂的事。“美莎被菜刀刺中了腹部死掉了。”M和妻子听完这件事都说不出话来。他们都在想这可不可能是一个三岁孩子编出来的故事。麻美又接着说,“然后呢,美莎的妈妈和姐姐就搬到其他地方去了,把美莎忘掉了,美莎一直很悲伤。”……M沉默了一段时间后终于问出了自己想的。“那个美莎一般从哪来呢?”“从附近来。”“附近,是哪家?”“不知道,美莎不告诉我,但是美莎总在上面哦。”然后麻美又看着天花板笑了。然后麻美说着嗯点点头,又说了这样的事。
“刚才美莎说下次能不能去爸爸那玩呢?”“爸爸那是哪?”“就是爸爸的房间。”“嗯、嗯,你跟她说可以啊。”“太好了呢。”麻美又朝着天花板笑了。那天以后的某天,M放了年假,一家四口吃了早饭,女儿们去上小学和幼儿园,妻子最近开始打工也出门了。一个人在家的M想着再睡一会,于是进了自己的书房,在沙发山小憩。这个小区的房间格局稍微有点怪。书房的旁边是起居室,用隔断隔开,书房的前面是走廊。其实是把两代人的居住空间变成了一个,走廊的另一边是儿童房。儿童房也用隔断分隔,正在小憩的M突然被吵醒了。什么声音?声音是从儿童房传出来的。那是房间里能发出声音的玩具全都突然自己动了起来的声音。能听见玩具狗的叫声,按下按钮就会说话的毛绒玩具和小熊的旋转木马也响着,游戏机也发出了声音。似乎CD机也运行了起来,传来了女儿一直听的动画片主题曲。“啊。”M这么想着坐了起来。不打开开关就不能动的玩具动了起来,也就是说儿童房里有谁在。孩子们回来了?不,孩子们才刚出门不久。而且孩子们从没这么吵过。然后他想起了那件事,不会吧……“美莎?”M喊着名字朝儿童房小心翼翼地打了招呼。“我说美莎,叔叔现在正在睡觉,你可不可以安静一点呢?”然后所有的声音都一起停止了。不是吧……M睡醒后出了房间,把儿童房的门打开了一点,当然里面没有人。灯关着,窗帘也是拉着的。“叔叔现在起床了,你可以玩了。”说完后玩具钢琴的键盘响了。(不行,赶紧洗个脸清醒一下)从走廊走到洗手池,M洗完脸朝起居室走去。坐在沙发上准备看电视后开始找遥控器,结果电视自己开了,起居室里回荡着电视的声音,一看画面音量已经被调到了最大。“美莎,电视有点吵啊。”然后声音变得很小,几乎听不到了。这确实说明叫美莎的女孩子在这里。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刚才发生了什么呢?
没有恐怖的感觉。是一个和女儿总是一起玩耍的女孩子。但是也有一部分无法相信的心情,以及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待她。不,这孩子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了,不知道和她接触真的好吗?总而言之现在只能先这么说:“美莎,你说想去叔叔的房间玩吧?”M想把电视声音调大还在找遥控器,然后听见桌子上有动静,一看遥控器就放在那里。同时电视的声音也正常了,“欢迎你随时来玩啊。”M只能这么说。
那天下午M为了做完单位的工作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然后他听见了什么声音,朝声音的方向看去,是放在书架里的迷你玩具车掉了一个在地板上,然后书架上的迷你玩具车接二连三地动了起来纷纷从书架里掉了出来。M想着,美莎来书房玩了。“美莎,不能调皮哦。”M说完后玩具车也不动了。那天没发生什么更过分的事情。但是从第二天开始,奇怪的事明显比以前多了起来。早晨起床去厕所的时候,路过女儿们正在刷牙的洗手池,M看见她们旁边有一个黑影也在做着刷牙的动作。电视机总是自己打开,明明一家人都在起居室,能听见儿童房里的玩具钢琴被弹奏的声音。CD也经常自己放歌,窗户明明关着窗帘却一直动,走廊里有谁走路的声音,声音轻轻的明显是孩子的脚步声。妻子说看见过她的样子,听见动静后通过镜子有一瞬间能看见一个头发很乱的小女孩跑过去,追出去的时候只有声音渐渐跑远。“最近美莎怎么了吗?”妻子这么说着。我总觉得她好像有点不安定。但是麻美笑着说:“美莎一直都是这样哦。”某天,M和麻美这么说道:“麻美,你和美莎关系好也没什么,如果美莎邀请你一起去哪,哪里都不能去知道吗?不能跟着她去啊。”麻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为什么不能跟着去呢?”“麻美还小,可能还不明白,跟着去了之后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和姐姐了,所以只有这件事不要做啊。”“我知道了。”麻美回答道。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一年左右。某天,大女儿气喘吁吁地从学校跑进客厅说,“妈妈快听我说,啊,爸爸您也听听。”“怎么了?”“我刚才和阿姨们聊天听到了这样的事情。”大女儿和邻里的阿姨们关系很好,很招阿姨们喜欢,经常和阿姨们在外面站着聊天,也一起参加井户端会议。她说这是从阿姨们那听来的事。“好像是我们住在这十年前的事儿了,这个家里真的住着一家三口,妈妈和两个女儿,小女儿叫美莎。”“真的吗?”“真的啊,然后那个美莎在附近遇害,似乎是被菜刀刺中身亡。当时造成了很大的骚动,还上了新闻和报纸的。阿姨们这么说的。”“……是吗,那美莎的妈妈和姐姐现在在哪呢?”“这个我也问了,知道的阿姨告诉我了,写在便签纸上了,你们看看。”大女儿拿回来的便签纸上写着女性的名字和住址。大女儿说是附近和那个妈妈关系很好的阿姨留着的地址,但这也是十年前的地址了,这些年就没有联系过,不清楚现在是不是还在那住着。然后麻美突然说道:“美莎说想见妈妈。”脸上满是悲伤的表情。于是M给那个地址写了一封信。“您可能不信,其实美莎出现在我家里了。”最后还加了一句,“能否务必来驱除一下呢?”但是那封信因为对方搬家地址不明被退回来了。“啊——是搬家了啊。”
大概是第二天早晨吧,早晨起床后,客厅和M的书房里的隔断门全被弄坏了,一家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是从那天以来,美莎再也没出现在麻美面前。现在M一家做了一个牌位,上面贴着写着美莎的符,作为家里一员祭祀着。
十三,掉了的钥匙
Y很喜欢鬼故事,据他说自己经常在自己常去的酒吧里搜集鬼故事。酒吧老板也知道他这个爱好,经常和他说,“那边的客人好像经历过不少哦。”以此为契机介绍新客人给他。某天夜里,他被介绍了这样一位客人。
是一位20岁后半的M美女士。和M美交谈后二人仿佛是邻居一样,愉快地聊起“那里我知道啊”“那家店很便宜呢”这样的当地话题。“那顺便问一下,你见过幽灵吗?”Y顺其自然地把话题引到了这里。“我并没有见过幽灵,不过,我有一次这样的体验……”M美这样说着。
M美大学毕业后马上在现在的公司入职了,但是她还和父母住在一起,所以通勤单程需要坐两个小时电车。这给她造成了各种负担,于是和父母商量后,第二年在公司所在的大阪市内租了一套公寓。M美提出希望公寓从车站走路十分钟之内就可以到达、门口是自动锁并且房间要是三楼以上这样的要求。但是希望房租可以尽量便宜……和房屋中介商谈后,中介给她推荐了一处建成20年的公寓。条件符合自己的要求,于是就决定租下来了。还不习惯在大城市独居的生活开始了,不过两三个月后就习惯了。在哪里有什么公共设施,什么店里有什么商品,便宜的商店在哪里,好吃的饭店在这里之类的事情也都弄清楚了。她还买了自行车,用于往返车站和家之间。
某天她买完东西后回家,到家后已经是晚上十点以后了。顺便一提,她回到公寓的时候觉得特别反常,因为一楼的灯全都黑着。(咦?是停电吗?)她这么想了一下,但是从二楼开始灯又亮着。(会有这种情况吗?)一楼的门厅和电梯间都不亮灯真的很奇怪,而且一楼还有商店,这个时候就关门,店里一片漆黑,简直不可能。(一起停电了吗?跳闸了?)怎么想也不明白。没办法,只好就这样推着自行车走进那片黑暗,屏气凝神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小心翼翼地朝里走,穿过这片黑暗就是水泥地的车棚。而且车棚也是一点都没有亮光。但是被周围的公寓包围着却能一点光都没有也是令人难以置信。仿佛发生着什么。但是,是什么呢?(好害怕啊……)总之M美还是推着自行车摸着往前走,差不多到了一块空地就把自行车推进去了,然后把插在前轮锁里的钥匙给拔了。结果因为没拿住,钥匙掉地上了。(完了,还能找到吗?)M美拿出手机照亮,马上找到了。(有了!)说起来这里也很奇怪。地面是水泥的,但是她感觉钥匙掉进了一片漆黑之中。她直接伸手捡起了钥匙,感觉好像被什么细细的东西缠住了。诶?这么想着她又一次拿着手机照自己拿着钥匙的手。她手里还抓着一把长长的黑发。地上全是头发,钥匙就是掉进了头发堆里。她看到自己抓起来的头发底下有一只人的眼睛,正在滴溜溜地转着。她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桶冰水一样全身发凉地跑了,就这么顺着楼梯一口气跑回了家。
听了这个故事的Y觉得自己也变得害怕回家了。从车站走路十分钟,建成后20年的公寓,一楼有商店,被公寓围绕的后院自行车棚。和Y现在住的公寓简直一模一样。他终于还是没有勇气问出:“一楼的那家店是花店吧?”这个问题。
十四,线香的烟
K代小时候缠着爷爷给自己讲鬼故事,这是一个她经常听到的故事。据说是她的爷爷在战争年代当兵时候的经历。爷爷虽然被征兵了,但是因为年龄有些大了,所以做了内勤,说是在熊本县的Y市度过的。兵营是木质结构的二层学校。一日三餐由周围的女性志愿者负责。某天,其中一位女性在学校里投井自尽了。兵营的大家一起把尸体拉了出来。躺在竹席上的女性遗体,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自杀。明明是一位总是笑着又风趣的人,军队的大家都为她合掌祈祷。爷爷也在心里想着(一直以来受你照顾了,发生了这种不幸真的很可怜啊),沉痛地祈祷她可以转世投胎。还从寺院请来了和尚郑重为她超度,遗体也由家人领回去了。就是那年夏天的事情。
是一个非常炎热的夜晚。大家打开二楼的窗户,放下蚊帐,点了一柱蚊香,昏昏欲睡。突然刮来一阵潮热的风,爷爷醒了。蚊帐在轻轻摇晃着,(嗯?)他看了看风来的方向,打开的玻璃窗附近,觉得似乎是有雾,看着看着就变成了一个穿着浴衣的年轻女子的模样,纤细的身体穿着牵牛花图案的浴衣。(是之前投井的女人)爷爷马上就认出来了。说起来,已经熄灯后的房间理应是一片漆黑才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外面照进来的月光的原因,就那一块仿佛打了聚光灯一样可以清楚地看到女性的样子。女人慢慢走了起来。脚顺着墙壁从睡着的士兵们的脑袋旁边走过,一个一个转完了之后在房间转了一圈,消失了。活着的时候受到了这位女性的照料,所以没什么恐怖的感觉,反而是有点悲伤。而且还有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女性接近的时候,大家点的蚊香的烟都轻轻摇了起来。(原来幽灵也是一个实体啊)爷爷说,那个印象至今都很难忘。
十五,金凤凰
M美小时候,家里有一位保姆,是和妈妈差不多年纪的阿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来了,换了另一位保姆。这是M美考上大学后的暑假的事情。她在去世的外婆曾经住过的和室里午睡,有一只金色的仙鹤在梦里出现了。然后那只仙鹤说,“找我。”她一下就醒了。是梦……吗?但是总觉得有点在意。(是什么啊?是外婆的什么东西吗……)果然还是很在意,于是自己翻了各个柜子,却并没有这样的东西。她进了外婆经常用的储物间翻找,也没找到。(那个到底是什么啊?)但是,那只仙鹤给她的印象是仿佛画在平面上的,类似于刺绣之类的东西。一直介意却又找不到,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然后又在梦里见到了那只仙鹤,仙鹤说:“不在那边。”是一个女性的声音。她又一下子醒了。女性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不在那边?那就是在相反处的储物柜,只有玄关附近了。”然后她又拉开了抽屉,结果妈妈问她:“你找什么呢?”“咱们家有没有什么有仙鹤的东西?”“仙鹤?”“嗯,金色的仙鹤,背景是黑色和红色,好像是火烧云图案吧。”“我不记得有这样的东西啊。”妈妈说着又想了想,然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难道是那个?”“那个?”“你跟我来。”
妈妈带她来到了客厅的柜子前。拉开柜子取出了一套和服问她,“是这个吗?”是一套旧旧的短袖和服。“咦?就是这个。”黑色和红色的底色,上面有金色仙鹤的刺绣。“妈妈,就是这个呀。”这是现在基本没什么人会穿的浮夸和服,但是她明白这是一件很好的衣服。然后妈妈说,“这不是仙鹤啊,这是凤凰。”“原来是凤凰啊。”“说起来你见过这个?”“没,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其实我在梦里见过两次啦,然后就很在意。”于是妈妈讲了这样一件事。“这个是我嫁到这个家里的时候带来的嫁妆。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东西啦,难道是志麻希望我们想起这件衣服来才给你托梦了。”“志麻是谁啊?”“志麻,你知道的啊。”“志麻……啊!”想起来了。是保姆。妈妈接着说,那个志麻本来是一位有钱人的小老婆。结果有钱人的公司倒闭了,也没法给她钱了。志麻和女儿两个人的生活陷入了困境,于是来我们家当保姆了。结果她得了癌症住院了,所以那会保姆换人了。M美第一次听到这件事。“然后啊,有次志麻和我说她女儿要是结婚,希望我们能借她这件和服。那时候的志麻已经瘦的没有人形了,听了她的经历觉得也挺可怜的,就同意借给她了。借给她后,听说没多久她就因为癌症去世了,但是她的女儿挺讨厌咱们家的,就和咱们断了联络了。这件和服就当成是遗物又还回来了。”“然后咱家就收下了?”“没有,衣服很旧了,又太花哨,我觉得也不会再穿了,就说送你了,结果她女儿特别固执地不肯要,就这么放下回去了。”然后就收在柜子里被遗忘了。“她在梦里说了找找,我们要不先把它拿出来吧。”妈妈这么说着给和服做了除虫处理,然后拿去寺院烧了。妈妈当时好像并不知道志麻住院的地方,也就没去探过病。但是,M美觉得,那个有钱老板没准就是自己家的哪位亲戚。
十六,奇怪的信
N子从儿童时代到22岁都一家四口住在府营住宅里。在那住了二十多年,总而言之就是怪事多多的家,她从小时候就想快点离开这里。夜里的走廊里有谁走来走去,父母都睡了,妹妹也和自己睡在一间屋子里。还能听见有人窃窃私语,衣柜的推拉门会自己打开,虽然这已经是日常了,但是对孩子来说总是很很可怕的,每次发生的时候她都从房间飞奔到父母睡着的房间里,向他们诉说刚才看到听到的事情。那时候父母总是说着“怎么可能有这种事”,一点都不相信她。有时候也有这样的事,从玄关传来谁进来后朝着这边快步走来的声音。房间门是关着的,那个东西咚地一声撞上门后就这么消失了。奇怪的是,那个偶尔响起的脚步声,夏天是光脚,冬天则穿着拖鞋。顺便说一句她家里并没有拖鞋。还有,经常在房间里飘着泡泡一样的发光球体,有一两个的时候,还会在房间里飞来飞去交织在一起,这些都可以用肉眼清楚地看到。还有睡下以后,会听见粗重的喘气声,沙哑的声音在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比自己小四岁的妹妹也说自己能听见和看见一样的东西。N子二十岁的时候,和妹妹一起买了东西回家,说了“我们回来了”之后,打开了玄关大门,一个人在客厅的妈妈面色发青地走了过来。“你们快听我说啊,刚才有个特别可怕的事啊。”说是一个小时之前的事,玄关大门是铁质的,所以开关门都会发出很大声音。就是这个声音从玄关传了进来,然后从玄关传来了嘀嘀咕咕的说话声。(去买东西的女儿们回来了啊)妈妈这么想着,结果说话的声音一直不断。(也不知道说一句我回来了,还一直站在门口聊上了啊)妈妈看向玄关正准备教育女儿们几句,结果那并没有人,非常安静。“到底是什么啊,我好害怕。”妈妈说。“妈妈,这事我们从小就时不时跟您说啊,跟您说了也不信。”不过话说回来,妈妈似乎相当害怕。“到底怎么办才好啊,该怎么办才好啊?”一边说着一边瑟瑟发抖。“问我们该怎么办才好,我们知道的话,肯定早就做了啊。”这么说着她突然想起来以前朋友给了自己一个护身符。
“妈妈,朋友说把这个挂在门把手上,不干净的东西就进不来了,你挂上试试。”这也是让自己缓缓,在颤抖的母亲面前,自己也只能做到这些了。她们马上就把护身符挂在门把手上了。第二天跑去看门把手的情况的时候,护身符没了。(咦?)发现护身符掉在地上了。捡起来检查的时候,发现绳子的部分仿佛被撕扯过一般破破烂烂的,还有一种焦糊味一样的臭味。(这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确信了。如果把这件事和妈妈说了,又会令她害怕的吧。她默默把这个护身符用纸巾包好放在口袋里了。
N子的公司有一位和比叡山和尚订婚的叫M子的同事。她给M子看了那个用纸巾包着的护身符,M子说,“那我去和男朋友说一下。”这么说着,M子把护身符拿走了。过了几天,M子叫住了她。“那个护身符他已经帮忙处理了,说是没事了。但是他比较担心你们那个家,说希望你们小心。”从那之后,奇怪的事情没有再发生过了。第二年,N子以跳槽为契机,搬出了自己长年居住的府营住宅,开始了独居生活。但是作为新生活开端的公寓因为阪神淡路大地震被破坏了。于是她又找了一个新的一居室公寓,开始了新生活。就在这个时期,她收到了一封信。
这是还没人知道的新家。“到底是谁呢?”她看了看寄信人。是M子。没有写寄信人的地址,只写着M子的全名。有点害怕,从她辞职后就没和M子联系过,她不可能知道现在这个地址。但是字迹确实又是她的,因为当时N子还想过,这字不愧是要嫁进寺院的人写的。这么想也不是个事,她打开了信封。里面有五六张便签,上面都工整地写着字。仔细读来,她感觉这里写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应该是写了关于地震的震惊和忧郁,文字不太能识别。但是有几个部分留在了她的脑海里。“谢谢。”这个单词是最多的。然后还有这样的单词留下了,“命运。”“你还记得吧?那个人的死也记得吧?”“但是,我不恨你。”只有这些留在了脑海里,她没读完就把信扔了。
从那以后又过了二十年。“那个人死了。”说的是那个和尚男朋友吗?就算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寄这样的信呢?而且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新家的地址呢?有好多令人在意的地方。又过了好几年,结婚生子的N因为看孩子去了以前同事的家。然后说到了M子。差不多就是N子辞职之后不久,M子也辞职了。原因是家里发生了火灾全部烧毁了。虽然家人好像没事,但是M子说了一句仿佛带着恨意的话,“这是因为挡当了替身了。”但是,并不知道是当了什么的替身。然后大家就这样和M子断了联系。对于N子来说,这一系列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由那个护身符引发的。但是,她觉得那封信里仿佛包含着M子的恨意,现在也还是觉得很可怕。
十七,灵异游戏
主妇S子说,“一个人玩捉迷藏在网上火过一阵子呢,但是在那之前在我们当地流行过一个游戏,我觉得那可能就是一个人玩捉迷藏的原型。那个游戏叫灵异游戏。”
这个叫做灵异游戏的玩法似乎是这样的。
需要两个人以上参加,准备两个房间。一个房间关灯,令它保持黑暗,在里面立两根点燃的蜡烛。然后准备一个人偶,不论是什么都可以。在那个人偶的额头和头上沾上自己的血。然后一个人把人偶举到肩膀的位置这样说道。“我是在这附近死去的人。”另外一个人提问,“你是怎么死的?”“2008年10月因为交通事故死了。”“2003年8月因为生病死了。”之类的,随便什么都可以。说出自己想到的死亡日期和原因就可以。“那么,就请你一个人呆着。”这样说着,把人偶放在地板上,吹灭蜡烛后房间回到一片黑暗,据说这样就会听到从黑暗的房间里传来人偶的声音。
初二的时候,S子玩过一次这个游戏。这就是她当时玩游戏的情景。
那天,S子的父母不在家,要第二天晚上才能回来。只有一个人看家太过寂寞,又有点不安。于是她给同班的H子发了消息问她,“要不要玩灵异游戏?”对方回复,“想玩。”于是H子来家里玩了。二人等到入夜,在S子的房间按步骤实施了游戏,人偶用的是自己小时候玩的可换装的塑料娃娃。“那么,就请你一个人呆着。”这样说着,二人吹灭了蜡烛,关上了变成一片漆黑的房间的门,在隔壁的客厅待机。一开始用耳朵贴着墙壁去听,不论如何集中精神也听不到人偶的声音。然后二人觉得挺没意思的,就开始打游戏了,就这么聚精会神地打了起来。“啊,超过一个小时!”S子发出了声音,她忘记了。……其实,灵异游戏还有接下来的步骤。一小时后游戏就会结束,需要把隔壁房间的灯也关上,令它一片漆黑,然后进入放着人偶的房间。用手拿起人偶后打开灯,把头上和额头的血擦干净,尽可能烧掉人偶。但是已经过了一小时十五分钟。两个人慌忙回到了那个漆黑的房间。然后开始用手摸着找人偶,蜡烛很快就被找到了。那就是说人偶应该在这附近……但是,没有。不论怎么找都找不到。“人偶,没有,不见了。为什么?为什么?”“咱们把灯打开吧。”“那样就违反游戏规则了啊,不能开灯的。”“但不是找不到嘛。”结果还是把灯打开了,果然找不到人偶。“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是把它放在这了吧。”两个人害怕地跑回客厅打开了灯,然后感觉自己的心脏要停跳了。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那个人偶。而且没有头。两个人发出了哀鸣。H子说“我一个人回不去了。”于是就给爸爸打了电话让他来接自己,然后回去了。S子一个人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S子去上学的时候,把那个没有头的人偶和垃圾一起扔在了公寓的垃圾收集点,到了教室以后找到了H子。“那个人偶怎么办了?”“今天早晨我把它扔了。”顺理成章的从这件事展开了对话,那个H子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我好像从昨晚开始就有点不舒服。”H子说。第一节和第二节课还没什么,第三节课上,H子说着“我想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有点担心她,我去看看。”S子也出了教室。两个人进了厕所。H子抱着马桶开始呕吐,S子说着“没事吧?”然后轻轻抚摸她的后背。然后H子突然捂着胸口变得十分痛苦,那并不寻常。“你怎么了?H子,喂,喂。”然后仿佛有什么顺着喉咙逆流一般到了嘴边,然后掉进了马桶。
是那个塑料人偶变得惨不忍睹的头部。
十八,一个人玩捉迷藏
说起一个人玩捉迷藏,有这么一段往事。2008年的夏天,我作为嘉宾出演了北野诚个人因为不能在电视上播放而在网络与哦电视Gyao的【不可能的XX】的主题节目。这就是那个时候的故事。
那个我刚进了东京六本木的录影棚的更衣室准备换衣服,突然北野和导演以及其他一大票人进来了。他对我说,“这里拍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你快看看。”然后把手持摄像机放在桌子上开始播放录像。“看取景器。”里面是这样的情景。
黑暗里,开始给被手电筒照着的女性特写。然后她说,“我现在开始要玩一个人捉迷藏。”诶,要玩那个吗?我正这么想着,导演说话了。“其实,我们节目的宗旨就是再现都市传说。我们打算忠实再现最近在网上非常流行的一个人玩捉迷藏这个游戏。画面里这个女孩子就是我们节目的助手……”场所是东京都里某公寓。在那租了一间屋子,各处都设置了定点摄像机。然后到了晚上,让那个助手女孩子一个人呆着,再现一个人捉迷藏。这就是那个时候的录像。
一个人捉迷藏,步骤是这样的。
准备一个人偶,画面里女孩子准备了一个毛绒玩具熊。把这个玩具熊用红线缠绕并且念一段咒语。接着直接把玩具熊浸入放满了水的浴缸里。然后就这样放着回到漆黑的房间,轻手轻脚躲进房间里的衣柜中,等一个小时。据说在这段时间里会发生奇怪的事情。目前为止画面里还什么都没发生,快进。女孩子再一次走向浴室。从水里拿出玩具熊,用嘴里含着的盐水喷它,说三遍“是我赢了,是我赢了,是我赢了。”虽说是工作,但是能一个人做这件事的女孩子,我觉得很可怕。“中山你仔细看这里。”北野说。所有的工作都结束后,定点摄像机还是记录下发生的一切。镜头里从女孩子背后的衣柜里出现了一团白色的雾气,看起来好像是从女孩子面前经过,又从开着的门进到了隔壁房间。其实通过手持摄像机的取景器来看,画面太小,看不太清楚。“这是灵异现象吗?”导演这样问我,我无法回答。可能是反射了哪里的亮光,也有可能是工作人员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抽烟吐出来的烟雾。我虽然在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考虑到否定了之后这个节目就不成立了,所以只暧昧地回答了两句。
于是到了正式节目录制的时候。大家的杂谈结束后,来到了VTR环节。标题是<一个人玩捉迷藏>,介绍了刚才给我看的那段录像。摄影棚里放着的是50寸的高清显示器,里面清楚地显示出那团白色的雾气。我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啊,拍到了。”北野也露出了“诶?”的表情,走近了显示器。回放了好多遍,还把画面放大验证。是人。白色的雾气是人的后脑勺。很明显可以看出是一个小女孩,虽然没有身体,但是那个移动的后脑勺的下面有两团膨胀的脚后跟,并不是用走的,而是从地板上飘了过去,就这么进入了隔壁房间后消失了。“真的啊,真拍到了。”北野也有点兴奋了起来。节目录制结束后,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围在了显示器跟前再次确认。“真的哎,是个小女孩。”“不管怎么看这都个人吧?”这么说着,大家都有点惊慌了起来。
当时我在怪谈杂志《幽》上,和北野做了一个名叫“怪谈旅行日记”的连载。我也和北野、责任编辑和摄像师尝试着采访了那个进行了一个人捉迷藏的地方。我听说似乎是从那之后就开始发生了一些怪事。用于再现一个人捉迷藏的那间公寓,其实是【不可能的XX】跟公司要来的一间屋子。去实地看了看,与其说是公寓,不如说是时尚民宅,大客厅里并排放着几台剪辑用电脑,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但是还有好几个工作人员留下来,认真地进行剪辑工作。由那个时候的导演带着进了有那个大衣柜的房间,这里和剪辑室就隔了一面墙,工作人员一般在这里休息和小憩。我从导演那听到了详细的情节,“工作人员在这里设置好摄像机后,让女孩子进了这个房间,我们大家就都出去了。结果从房间传来很大的声音,我们赶紧返回,发现女孩子都快哭了,一看是墙上的钟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了。我想着是开始了吗,但是也不能把什么都解释成是鬼魂作祟吧。然后收拾好了钟,再一次做好了准备。结果这次是五台定点摄像机一起停止录像了。女孩子拿着的手持摄像机也是如此,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即便如此还是拍了很多次,总算拍到了那个录像里的东西。要我说实话,检查拍完的录像时,我们想着要是什么都没有拍到,什么都没发生,就让我们节目助手再去做一次,如果还是什么都没发生,观众也能原谅我们了吧。结果就看到了那团白色雾气。”
那团看起来是白色雾气的东西,从衣柜出来后从开着的门出去了。看了看现场,那里面是作为剪辑室使用的大客厅。“我听说从那以后就总发生奇怪的事情?”我问道。听说从那之后剪辑室就变得很奇怪。走廊的照明突然消失,想着灯灭了的时候,突然能感到走廊有人。在漆黑的走廊里出现白色的人影,然后又不知道消失在哪里。要么就是在厨房附近听到声响,从本来没人的房间里传来人的脚步声和衣服摩擦的声音。这些事情从那以来大概持续了一个月。灯是由开关控制的,按说不应该突然灭掉,对此工作人员们都很不解。这次采访刊登在了《幽》vol.10上,白色雾霭移动的视频一段时间里可以在网上看到,成为了话题。
十九,令人舒服的房间
那是1986年左右的事情。K子因为要去上专科学校,所以搬去了东京居住。在宿舍生活里和T美成为了朋友。一样的学校,一样的专业,还很合得来,大家经常一起出去玩。但是T美大概是不喜欢集团生活,说自己想搬出去独居。然后某天她真的搬走了,“要来玩啊。”她和K子联系的时候说。说是南边有一个阳台,有餐厅厨房和一间西式房间的一室一厅。K子带了两个朋友一起去T美的公寓玩,那是在西东京的某个街区的房子。
按了门铃以后,很快T美就来开了门,邀请大家进去。但是,“我讨厌这里。”进门的瞬间,K子有这样的感觉。空气十分厚重,还散发着一种令人讨厌的气味。而且她觉得房间构造也很奇怪。从大门进去后就是餐厅和厨房,这个结构很奇怪。右手边是厕所,顺便说一下,厕所附近也有两扇门。一扇是收纳间,另一扇是浴室门。不论打开了这三个之中的哪扇门,其他的门都会打不开,总觉得这很不自然。而且浴室的形状也细长细长的,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构呢?总有一种违和感。但是自己又不是建筑专业人士,表达自己这种违和感还是挺难的。总而言之,这里不行,有这种直觉。但是这无法对T美诉说。而且如果没有这三扇门的违和感还是挺好的,“你住的地方不错啊。”K子说。从门口穿过厨房,里面是客厅。放着床和桌子之类的东西,里头有一扇落地窗,打开后就是那个朝南的小阳台。K子三人和T美在客厅聊了起来,到了傍晚大家准备回去。大家作为见面礼带来的甜甜圈剩下了。“T美,甜甜圈放这了啊,记得吃哦。”“谢谢。”T美这么说着,把甜甜圈攥在手里挂在了墙上的挂钩上。两个、三个,挂钩上挂满了甜甜圈。“T美,你干嘛呢?”大家问道。然后T美露出了一副大梦初醒的表情。“咦,我在干嘛啊?”她慌忙把甜甜圈从挂钩上摘了下来,放在纸盒里收进了柜子。从那之后一段时间,T美不来上学了。担心着一直没有这么长时间休息过的T美,结果过了两三天面如菜色的T美来了。“你身体不舒服吗?”这么问她后她摇头说,“没有啊,没事。”但是过了两三天她又不来了。这成为了一个循环,然后变成了一星期、十天都不来。然后又在学校出现了两三天,接着又不来了。
“T美怎么了吗?”
果然还是担心她啊。“一个人住是不是生病在家卧床不起啊?”给T美打电话后她接了。“你身体不舒服吗?”然后她果然还是否认道,“没有,我没事啊。”“那,你为什么不来学校啊?”“……”“不来的话,拿不到学分了哦。”“但是,在这个房间里,好舒服啊。”T美这样说道。“什么啊?总而言之你明天一定要来学校啊。”“嗯,我知道了。”“说好了啊。”“……嗯。”第二天她来上学了,但是果然还没超过三天就又休了长假。K子和上次的两个朋友一起又去了西东京。在门口按了门铃后听到T美在里面应答的声音,但是她不肯开门。然后大家又按了门铃,“来了。”虽然这么回答着,但是依旧不开门。“喂,T美,是我啊,K子。大家来看你了,你能不能开下门呢?”然后T美说,“门没锁,你们自己进来吧。”门确实没锁,大家进屋了。果然还是有种令人厌恶的感觉挥之不去,T美在最里面的客厅。现在是大白天,T美却在床上裹着被子。“哎呀,你果然是身体不舒服了吧。”然后T美笑着说,“没有啊,我没不舒服,我觉得很舒服。”“可是大中午的你还躺在床上不是吗?”“因为,这样很舒服啊。”T美这样说着,还是没有要下床的意思。“就算你说很舒服,但是不来上学很不妙啊。”一起来的朋友也劝道。“总之来学校吧,大家都在担心你呢。”“是啊,我得去学校啊……”并不打算从被窝里出来的T美过了一会这么说道。看起来确实不像是身体不好。“啊,你们来了我得给你们泡茶。”T美这么说着,果然还是在床上纹丝不动。“行了,我们自己来。”K子三人来到了厨房。“咦……”三个人不由自主地看了一圈厨房,“我说T美啊,餐具在哪呢?”餐具一个也没有。不只是餐具,就连平底锅和蒸锅,热水壶,各式各样的容器,刀叉勺子菜刀菜板,总而言之厨具一个都没有。“厨具,没有啊。”“厨具,啊……”T美含糊不清地说。K子随便打开了浴室的门,浴缸里放着水,在那飘着大量的厨具。“这是怎么回事啊?”然后T美终于从床上起身,静静关上了浴室门,站在门口挡住大家说,“别往这看。”
……。有什么不对劲。“反正你明天一定要来学校啊。”那天大家就这么回去了。第二天T美久违地来学校了。但是第三天又不来了。“T美果然很奇怪吧?”朋友们还是说起了这个话题。“咱们整理一下思路,我最开始觉得奇怪的是她把甜甜圈挂在墙上的挂钩上。还有就是一直在被窝里不出来。”“还有你们看见了吗?浴缸里漂着的厨具,那个厨房的结构也很奇怪吧?”“你也这么想吗?”“这就是那个吧?”其中一个朋友说道。“那个是什么?”“哎呀就是,灵异啊什么的。”就算说是灵异,大家也不明白。但是K子觉得,那个房间独特的违和感令人不得不怀疑那里有什么东西。然后那个朋友说自己的朋友里有认识灵媒师的,大家赶快和她联系,对方介绍了一位叫Y的女灵媒师。和Y交涉后,大家一起去了T美在西东京的公寓。“这里不行。”只是远远望见了T美所在的公寓,Y就停下了脚步这样说。“正好这个我也想调查一下,毫无疑问那里死过人。”死亡是和大家差不多年纪的女性。她在那个房间里被杀害了。“您能看到什么呢?”K子和朋友们问灵媒师。“嗯……”灵媒师把手搭在额头上眺望后说,“我看到那个房间的衣柜里有尸体。”“衣柜?”K子和朋友们面面相觑。大家去了两次,并没有看到衣柜。“在那里并没有衣柜啊。”“有个T美平时睡觉的客厅吧?应该在那个客厅北边,厨房和客厅之间。”啊,K子想起来了。南边是阳台,这么说北边就是T美当时挂甜甜圈的墙壁,墙的另一端是那个奇怪的狭长的浴室,一直觉得那个浴室很奇怪啊,这么一想……于是K子和Y说了这件事。“恐怕那个浴室本来是衣柜吧。”Y说着,又说了一句恐怕,“尸体应该是被放在那个衣柜里一直没有被发现。结果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腐烂发出了恶臭……估计腐烂后渗入墙壁和底板的痕迹无法消除了吧。房主为了消除痕迹,就强行把衣柜改成了浴室。他可能觉得变成了有水的地方在某种意义上也有净化的作用。”
Y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大家也不知道。但是很有调查的必要,K子和朋友们都这么觉得。大家分头行动开始调查。那还是互联网并不普及的年代,大家通过在图书馆找旧报纸来找线索,然而并没有找到相关新闻。但是住在T美公寓附近的人这样说道。“啊,是那个公寓的O号室啊,有段日子没住人了,最近居然又有人住了,在大家之间都传开了。”“尸体确实是从衣柜里被发现的。因为异臭所以有谁报警了,然后就发现了那个女生的尸体,不知道是不是大学生,反正挺年轻的。应该是被放置了好久,尸体都残缺了。”“听说是被杀的。犯人应该是被抓了,是一个年轻男子,好像是死者男朋友。”好几个人都做了上述证言。大家在调查过程中弄清了这样的事实。男朋友出轨了,然后那个女大学生责问了他。被追问之下,男朋友发怒道“啰嗦!”并且推了她,摔倒的女大学生因为撞到的角度原因就那么死了。男朋友害怕了起来逃跑了,半年后被逮捕时才说了实情。K子和朋友们把这件事告诉了Y。“如果那是事实的话,在那个房间里会再次发生同样的事情。也就是说,T美也会在同样情况下被杀,T美有没有男朋友?”“不知道哎,应该没有吧。”“那么她最近就会有男朋友的。她有男朋友以后会被那个男朋友杀掉。”“我们能做些什么呢?”“只能让T美从那个公寓里搬走。但是一定要快点,到下次二月的节分为止还没搬走的话就会被杀掉。”大家和Y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年底了。不信任或者否定Y说的话确实很简单,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怎么办?”K子和朋友们聚在一起讨论了很多。“说在这里很舒服这种话就已经是被蛊惑了吧。直接跟她解释或者劝说她估计都是没用的。”大家也都这么觉得。不论如何,大家还是先联系了T美。“T美,最近怎么样?”“啊是K子吗?怎么了?不用担心我,我挺好的。”接电话的T美怪怪的。她在房间里说着“哎呀别这样”“不是那里啦是这里”之类的话。“T美,有谁在吗?”“嗯,那个,我男朋友啊。”她交男朋友了!不妙。
过完年了。大家跟学校的教务处说了借口,要到了T美老家的电话。给她老家打电话后,是她爸爸接的,大家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她爸爸。“我知道了。其实我知道她没去学校,她这次过年没回来,也没跟家里联系。我正想着是该让女儿回宿舍住来着,不论做什么我都会让她从那里搬出去的。我保证。”T美的爸爸说。然后T美几乎是被强行带出了公寓,那天是一月三十号。T美又回到了宿舍,但是好像整天都在发呆,就算是去学校,也是一副神游的样子。春天到来后学年也变了,T美在那会又变回了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黄金周前的某天,K子没忍住问了T美那个公寓里到底有什么。然后T美这样说道。“进了公寓以后,我连着好多天做了梦。每天,每晚,都是同一个梦。”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吵架,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总之吵得十分激烈,突然被砰地一下推开。然后眼前一黑,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在衣柜的角落里了。一直,一直,一个人在衣柜的角落里。然后,好想有个朋友啊,好想有朋友啊。这么想着的时候就醒了。然后我不是在那个房间里吗,在这里呆着就会很舒服,很舒服,不知怎么就有种开心的心情,钻进被窝里这么想的时候,就出不来了。然后又昏昏沉沉地做梦。和男人吵架,被推开眼前一黑,醒来后一个人在衣柜里,想要朋友……一直在重复着这些。现在想想,大概是被什么迷惑了吧。”
从那之后又过了好几年。K子已经在某公司就职,早晨一边吃早饭一边随便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新闻。“啊,是那里!”她不由自主叫了出来。说是女大学生被残忍杀害的尸体在衣柜里被发现了。然后电视里画面中的公寓,就是那间公寓。
二十,宴会的声音
有给接受低保人群介绍房子的房地产中介。K是一个作家,为了体验低保人群的生活,去了那家中介采访。那时他听到这样一件事。“低保人群如果设定了自动扣款,到时候了都能收到钱。”中介这样说,但是房子一定要便宜。他采访这些的时候中介说,“但是有个房子非常奇怪。”“住进那间房子的人过了半年后上吊死了。然后后来住进来的人也在半年之内非正常死亡了。后来第三个人也没住满半年就上吊了。那真是挺奇怪的啊,于是找了寺院的人来除灵,但是除灵师说,这里是没法被净化的。现在这个房子也还空着。”其实K很喜欢鬼故事,他又涌起了兴趣。“我能看看那个房子吗?”“嗯,可以啊。但是请答应我不要写出房子的地址。”中介这样说完就带他去了。那是联排房的其中一间。中介让他进去看了,跟前是厨房和大概十平方米的日式房间。里面是带着收纳柜的十二平米房间。玄关左手边是楼梯,上楼后有两间十二平方米的房间,其中一间有置物台。天花板有点低,不过房子也不算很差,但是死了三个人这……?“第三个人啊,就在这个楼梯旁边倒着的。”“记得你说第三个人是上吊来着?”“在二楼的那个柱子上绕了绳子,然后挂在脖子上,在楼梯那躺着死的。然后不可思议的是,在那附近的一面撒了好多一万日元的纸币。所以我们猜他是不是有什么金钱困难。”“那再之前的人呢?”“那个啊,在玄关附近抱膝身亡,他是独居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再之前的呢?”“在那边的十平米和十二平米房间之间的横梁绕了绳子。而且在死之前好像还在喝酒。酒壶和酒杯都在房间里散落着,还有没吃完的菜肴。”“这样啊。”K说着就在周围转了转,中介又说,“但是啊,这些是这个房子由我们公司负责之后的事,听说这之前也有人死在房子里。”“我可以拍照吗?”“嗯,您请。”K在房间各处拍了照片,突然被十二平米房间的古老抽屉吸引了注意。拉开抽屉看了看,里面也没什么东西。正准备把抽屉推回去,诶?心里不禁这么想。仿佛能听到在居酒屋开宴会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欢乐。“哦!多喝点多喝点!”其中还有这样的声音。好像是从抽屉的另一端传来的。“隔壁住着人吗?”“啥?隔壁也是空着的。”“你过来啊,这能听见宴会的声音。”“啊,真的是这样呢。”这次是有人在唱歌,还有人拍手。听着听着仿佛自己也开心了起来。顺便说一下,虽然靠近抽屉就能听到声音,但是把它移开后马上就听不到了。又去隔壁确认了一下,确实是空着的。K觉得这个房子很可怕。低保、独居。给这些残余人生不多的人快乐的心情,诱骗他们去死。他觉得这个房子大概就是这样的。
二十一,公寓的楼梯
有一位叫六吉的人,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个体户。他小时候和家人住在集合住宅,也就是古老的钢筋公寓。和自己同年的孩子们有很多也住在这里,大家经常一起在公寓周围玩耍。孩子们最喜欢集中的区域不知道为什么成了公寓正中间的楼梯下面。顺便说一下在那个楼梯孩子们经常摔倒。上楼的时候,有谁拉了自己的脚踝一样,有时候又是被人推了的感觉,然后从楼梯上摔下去。虽然没有重伤的孩子,但是额头、手脚都受伤的孩子们一直就没断过。虽然大人们总是说,“在楼梯下玩太危险了,还是去公园玩吧。”但是大家总是不自觉的又聚在了楼梯下面玩耍。这样跟大家玩耍虽然很开心,但是一个人上楼梯却变得令人害怕。从幼儿园回来的时候,只能从那个楼梯回到三楼的家。总是有点害怕,所以每次都猛冲刺跑回去。附近的阿姨们看到了总是说,“小六,那么跑着上楼容易受伤啊,很危险,别跑啦。”但是很害怕啊,所以还是跑回去。上小学以后也是每天跑着上楼,“小六,你都是小学生了,不要做危险的事了。”他又被阿姨们教育了。(也是哦,我都是小学生了,不怕了)他这样对自己说道,某天慢慢地上了楼梯。一步、一步,随着脚步踏出,(什么也没有,不怕了)这样想着自己也冷静了下来。还有三四阶就爬完了,就在这时,他感到空气突然变了。诶?这么想着看了看周围,没人。但是他可以感到那股空气是从下面来的。说不上来的,一股令人发冷的气息……然后他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六吉,六吉。”他不认识这个声音。然后他往下看了看,没人。但是有声音。“六吉、六吉……”“谁?”他冲着下面说了一句。然后他听到一阵呵呵嘿嘿嘿的令人不适的笑声。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哇!!!大叫着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家门。在厨房做饭的妈妈惊讶地问,“怎么了?”“有谁叫我的名字了。六吉六吉地叫我,我害怕。”然后听见六吉大喊的邻居阿姨们因为担心他都来到了门口,“小六吉,怎么了?”大家问道。“叫我的是谁啊?是谁?”他拼命说着,但是阿姨们摇头说,“我们没听见什么声音啊。”住在一楼的阿姨也说,“没人在啊。”这时六吉觉得,这种事还是不要跟大人说比较好吧。于是从第二天开始,他又开始每天跑着上楼了。
他上二年级的某天,那会正是寒冬。他跑着上楼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那个时候的声音,然后停下了脚步。还有四阶就爬完了。(就是这个时候吧,从下面传来了叫我的声音……)刚好在三楼的走廊上,邻居阿姨们有四五个人在热火朝天地聊天。(一点都不可怕嘛)他刚这么想道,空气又变了。然后冷飕飕的空气从下面传了过来。“六吉,六吉……”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哇啊啊啊啊!他又哀嚎了一声跑进了自家大门。正在聊天的阿姨们听到叫喊又都聚在了他家门口,她们果然还是说没人叫他,也没听到什么声音。从那之后大概过了十天的某个夜晚。刚睡下的他被妈妈叫醒了。“六吉,快起来,现在我们要从家里出去。”他看了看,妈妈背着刚出生的弟弟,还拉着妹妹。“来,快点。”“妈妈,发生什么了?”“行了快点走吧,好像着火了。”“火灾?”他完全不明状况,穿着睡衣就出去了。然后慢慢下楼梯的时候,烟从下面飘上来了。即使这样妈妈还是冷静地拉着孩子们的手慢慢下到了一楼。然后,“哈哈哈哈不会让你逃掉的!”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然后他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从滚滚浓烟之中走出来的是在附近酒吧打工的阿姨。“逃不掉的,逃不掉的,哈哈哈哈,逃不掉的。”自言自语的阿姨晃晃悠悠走出几步,用自己的头去撞墙,然后又晃晃悠悠走了几步,用自己的额头撞柱子,然后撞门,撞牛奶箱,撞得血都飞溅了出来。这明显不是正常的情景。但是仔细看去,她并不是自己去撞的。阿姨的背后有一双手,那双手抓着阿姨的头发,用力来回挥舞,于是造成了阿姨四处撞墙。然后那个阿姨朝着这边过来了,“来这边。”妈妈让他躲在自己背后,六吉无法从阿姨身上移开目光。那双手,手肘以后的部分都没有。“逃不掉的,哈哈哈哈,逃不掉的。”阿姨这么说着从六吉面前走过,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呵呵呵嘿嘿嘿”的笑声。“啊,是叫我名字的那个声音。”他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
火灾是由于住在一楼的阿姨没处理好烟头造成的。火灾也没造成太大损失,居民们又回到了本来的生活。阿姨也由于头部受伤成了重伤,不过没有生命危险。顺便说一下,妈妈说自己那个时候是睡着的,但是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说,“火灾了,快跑。”
二十二,快去
据说K的老家是在北海道的H市开书店的。一家人住在用于作为店铺的主屋里,后面的走廊连接着收纳了大量书本的仓库,在那里的二楼住着爷爷奶奶。小时候的K经常在吃过晚饭后去爷爷奶奶的房间玩耍。某天晚上他也是吃了饭准备去玩,从昏暗的仓库迈向通往爷爷奶奶所在的温暖二楼的楼梯,他突然玩心大发,如果我跳着上楼,需要跳几次呢?于是他开始尝试,一开始跳了两级,又跳了,两级。能不能一次挑战跳三级呢,这么想着他又跳了,结果由于失败滚下了楼梯。K似乎在那时候失去了意识,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倒在堆满了书的仓库一角,而且肚子不知怎么疼了起来。“好疼好疼好疼”,小孩子一有事就想大哭大叫,但是肚子实在太疼,令他叫不出声。唔……他一直蜷缩着,身体也无法动弹。就在这时,从黑暗之中伸出了一只白色的手,抚摸了他的肚子,非常神奇,疼痛消失了。然后一个老奶奶的声音问他:“没事吧?”声音仿佛不来自任何方向,但是却能听到。这时候身体也能动了,“嗯。”他不由地回答了那个声音,那只手又指着楼梯说,“快去吧。”虽然是很温柔的声音,但还是很可怕。他慌忙跑上楼梯,和房间里的爷爷奶奶说,“刚才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有点兴奋地讲述了自己的经历。正在看电视的爷爷奶奶,说自己并没有听见他跳楼梯以及摔下去的声音。
二十三,恶臭的报案
那是初夏时节,片警F接到了邻居家传来恶臭的报案,马上朝着某个公寓出发了。确实从门里传来恶臭,按门铃后家里似乎是没人。他联系了公寓管理员,知道了这家住户的名字。并且借来了备用钥匙,和房东、管理员一起打开了门。一股扑面而来的恶臭,令人不由自主转过了头。那里仿佛是一个垃圾场一般,如果有尸体,应该也是埋在了这些垃圾的里面了吧。现在钻进鼻子里的都是厨余垃圾的臭味,暂时在屋里的垃圾山里翻找了半天,但是没有人,也没有尸体。衣柜门也拉开检查了,“呜哇”衣柜里也被垃圾塞得满满当当,为了不让垃圾掉出来,他马上把柜子门关上了。“这个房子不得了啊。”他不由自主地把这句话说了出口。就在这时他感到背后有一股气息,马上回头看去。一个男人站在那里,太过突然令他十分惊诧,但他还是问道,“请问您是这里的住户吗?”男人沉默着指了指前面。好像是指着刚才打开过的衣柜,他又惊讶地回头看去,男人已经不见了。刚才确实有个穿着休闲灰夹克的三十多岁的男人在那,F再一次打开了衣柜的门,果然里面还是塞满了装着垃圾的垃圾袋。“等等啊……”F把垃圾袋一个一个拉出来,然后最里面的尸体露了出来。是刚才那个穿着灰色休闲夹克的三十多岁的男人。这件事作为意外处理了,但是F说具体细节什么都不知道。房子是从内部上锁的,也并没有人入侵的痕迹,现场勘查后发现只有住户自己的指纹。那么是自杀吗?如果是自杀的话,到底是谁把尸体放在衣柜里,又在外面塞了大量垃圾的呢?并没有被杀害的迹象,死亡原因不明。是一件彻头彻尾令人不明白的案子。
二十四,不能全黑
S子的同事K子是一个人独居的。大家都是年龄相仿的白领,关系也不错,两个人也经常一起出去玩或者喝酒。某天也是工作结束后两个人约着去喝酒,S子的工作按时完成了,但是K子需要加班。“这样吧,我家钥匙放在邮箱里了,你先去我房间等等,等我加完班了给你打电话,好吗?然后我们就在店里集合,你今晚就住我家吧。”于是S子就去了K子的单身公寓,一个人进了屋,看看电视,翻翻杂志,到了九点终于电话响了。“我加完班啦,直接去店里等你了,你也快点来吧。”“好的,我马上去。”她收拾好后关了灯准备去拧大门把手,(咦?)没有门把手了。房间里很暗,用手摸了半天就是找不到门把手。(这不应该啊。)门还在,但是摸遍了门也没有把手,她开始有点害怕了,准备把灯打开。用手摸到开关附近的时候,开关也没有了。(诶?诶??)黑暗中,S子变成了两只手在墙上以及门上摸来摸去的姿态,就在这时,窗帘外面透进来一点路灯的光,可能也是因为眼睛开始习惯黑暗了,她能模糊地看到房间里的情况了。房间的四个角落是一如既往的漆黑,但是怎么感觉好像那里有人站着,那景象仿佛是是从四个角落里慢慢冒出来的,令她汗毛倒竖。而且还是找不到门把手和电灯开关,(出不去了啊,这出不去了啊)S子十分焦急,这时她突然想起……“手机!”她掏出手机,借助屏幕的光照亮了门口,门把手就在眼前。她赶紧打开了门出了走廊,走出公寓后才稍微冷静了下来。(人遇事不能着急啊,老话说看似幽灵实则枯花,其实就是因为心理作用才以为看到了鬼吧)她这么想着赶紧朝着朋友等着的店走去。
两个人在店里碰头后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啊,对了对了,刚才啊有这么个事……”S子把刚才发生的事讲了。“我都去了K子的家那么多次了,还觉得自己都熟悉了呢,结果还是因为惊慌感官都变得奇怪了。”然后K子的脸色突然变了。“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了。那个房间离开之前不能关灯的,如果变成一片漆黑了,就出不去了。”“诶?怎么回事?”“其实,我之前觉得大概是不是这样,今天我确信了。果然就是这样的,跟你说,那个房间从进去后就不可以让它全黑。我是这么感觉的。”啊,S子想起来了,说起来K子和自己一起进屋的时候,总是用一种奇怪的姿势开门,自己曾经还纳闷过。打开门后,仿佛把自己夹在门缝里一样进屋,寻找电灯开关。屋里亮起来后才进去。出门的时候也是一样,先开门再关灯。她之前还觉得这种行为很无用,问过几次,“为什么要用这么奇怪的关灯方式啊?”但都被笑着打岔过去了。睡觉的时候也没有全黑过,总是开着电视睡觉,设定好的定时器会让电视在早晨自己关上。去洗澡的时候房间里也是开着灯的。K子到现在已经在那个房子住了六年了。
二十五,合租
T君,O君和N君,三个人以前是高中同学,他们一起在市内租了一栋房子。主要是为了分担房租,T和O是不同的大学,N则去了专科学校。因为学校不同,大家也不太干涉彼此,过着自由的生活。那是过了两年后的初夏,偶然T和O在厨房吃早餐,然后T说,“最近没见过N呢。”“你也是吗?其实我也挺在意的。”“好像也没从屋里出来过吧。”大家共用的冰箱里的东西在这十天里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也没见到他上厕所或者洗澡。好像也没看到他上学。“我觉得他是不是一直在屋里啊。”两个人都担心了起来。N的房间在二楼,是O房间隔壁的日式房间。两个人上了二楼后敲了敲推拉门。“N、N,你在吗?N?”“嗯。”里面传来了回答。似乎还活着。“最近没看见你,有点担心啊。你好像也没用过厕所和浴室……”“嗯。”他们又听见了这句回答。“你有好好吃饭吗?”“嗯。”有回答。“能把门打开一下吗?我们开门了啊。”T把门拉开了,结果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房间里堆满了垃圾。窗帘是拉着的,房间的正中铺着一床薄被,N在上面仿佛坐禅。“喂,我们把窗帘拉开了啊。”O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早晨的阳光洒进房间,穿着有点脏的运动服套装的N闭着眼睛,两只手仿佛要合掌一样,脸色煞白。“喂,你没事吧?”O问道。“嗯。”“你好像也没打扫房间啊,吃饭了吗?”T问他也只得到“嗯。”的回答。“我说咱们三个现在出去玩怎么样?O你觉得呢?”“好啊,今天学校休息。”“N也来吧。”但是,N一直沉默着。“对了,去唱歌吧,去卡拉OK。车站前有一家可以通宵的卡拉OK吧。”“有的有的,N也一起去吧。”然后N说,“烦麻。”意思是好麻烦。“别这么说嘛,一起去吧,我请客!”“烦麻。”N君不为所动。两个人叹了口气回到了厨房。“O你怎么看?”“嗯……那是典型的家里蹲了吧。”“不,我更担心那家伙的健康啊,在那么脏的房间里呆了十多天,肯定也没好好吃饭,也没去洗澡。”“说起来,那家伙的脸,白的没有一点人气啊。”“对吧?应该请医生看看了。”“啊,那就让那个谁,就是和我一个大学的A,高中时候是足球部队长的。”“啊是他啊,确实是,是A哥哥来着。”“现在在医科大是一名研修医,未来的医生。”“他会来吗……”“我去问问。”
T在大学见到了A,马上和他说了N的事,问他能不能请哥哥来看看,A马上拿出手机给哥哥打了电话,约好明天的傍晚时分过来。到了傍晚,A和哥哥来了。哥哥应该也是认识N的,虽然关系没那么密切,但也是同一所高中的前辈。四个人上了二楼,哥哥通过推拉门和N说话。“N,是我啊,A的哥哥。大家都在担心你呢,你能听见吗?”“嗯。”“我现在在医科大学上学,对医术略知一二,我想帮你看看你的健康状况。”“……”大家把门推开了一点朝里看,昏暗的房间里,N果然还是那个坐禅的姿势在房间正中坐着。“N,我们进来了啊,行吗?进来了哦。”大家把门打开后进了屋,不知道是谁把灯打开了。“N……”N的脸惨白,“你脸色不好啊,去医院看看吧?”“烦麻。”N拒绝了。“不,去医院吧,去接受一下检查。”“烦麻。”“行了,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哥哥这么说着就去拉N,想把他拉起来。然后他说着,“N,你真的没事吗?”给N耗了脉。“你怎么没有脉搏啊。”诶?其他三个人都定住了。“喂,快叫救护车!救护车!”哥哥喊着,然后支撑着N的肩膀打算把他扶起来。然后N来回看了看T和O的脸,说,“看吧,事情变得很麻烦了吧。”说完后就倒下了。“喂!N!N!”N马上被救护车拉走了,说是死了十天了。
二十六,来访者
J子是一位专职主妇。院子里养了一条狗,非常亲人,平时并不怎么叫。某天,狗突然开始狂吠不止。然后门铃响了,J开了门,是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子。狗就是冲着他叫的。“请问有什么事吗?”男人说,“请小心,你的丈夫最近会遇到不幸。”“啥?……”突然听到这么一句,J子感觉自己石化了。“请不要说奇怪的话,请您离开。”J子说完,西服男人已经不见踪影,狗也不叫了。“咦?刚才,是有个男人吧?”她出了大门朝路上看,也没看到人影。不过以防万一,她还是在门口撒了盐。三天后,他的丈夫自杀了,她在那时候才知道,丈夫给她留下了一大笔债。半年后,狗又叫了。她突然觉得心神不宁,从窗户往大门看。那个穿着西服的男人站在门口,正准备按门铃。“怎么办啊。”她刚这么想着,门铃就响了。她觉得很害怕想无视这个人,但是门铃一直在响,狗也叫个不停,害怕这样给邻居添麻烦,她无可奈何地出去了。“请问有什么事?”“您有两个孩子吧,哥哥最近要出交通事故,你注意一下吧。”他说完这个就准备离开。“请问您是哪位?”男人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离开了。J子为了追过去也出了门,结果路上并没有人。三天后,长男遇到交通事故了。不过可能是因为自己这几天一直在和他强调“注意安全”,所以他并没有遭遇很严重的事故,大概住院一周就康复了。J子说自己担心那个男的会不会又出现在自己家门口。说起来,那个男人两次都是穿着灰色的西服,打着蓝色的领带。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微胖上班族的样子。但是,对于男人的脸则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二十七,火盆
这是发生在寺院本堂的事情。M在高中时代参加了同好会的合宿,一起去了奈良的吉野山。在那里的某个寺院本堂是本次合宿的地点。虽然还是秋天,但是山里已经接近寒冬。寺里没有取暖设备,大家在宽阔的本堂里铺了被子,各自钻进被窝睡觉,但是大家络绎不绝地喊冷。地板不是榻榻米而是木头,也有这个原因吧。感觉从里冷到外,由于大家意见很大,第二天住持在本堂在正中放了一个火盆。“哇,有这个就太好了。”大家都聚集到了火盆周围。火盆只有一个,无法令房间整个温暖起来,但是把手伸过去还是可以忘却寒冷的。周围全是山,外面一片黑,本堂的光也显得有些昏暗,也没有电视。但是大家都很年轻,情绪高涨睡不着。一部分人睡了,另一部分在火盆周围裹着被子聊到很晚,结果到最后话题也没了。M觉得很闲,看着眼前大家默默朝火盆伸着手烤火的情景觉得有点滑稽。然后他没事开始数起了大家的手。结果是奇数。他觉得大家一般都是把两只手伸过去烤火的,他又数了一遍,还是奇数。(好奇怪啊,是有人光烤了一只手吗?)一共有十一只手,这次他数了数围着火盆的同伴。五个人。多了一只手!并不是眼花了,果然就是有十一只手,但是他不知道哪只手不对劲。于是M和旁边的同伴说,“我动大拇指你也动啊。”也没别的事,所以同伴也跟着动了大拇指,就这样一个个传话下去,火盆周围的大拇指都动了起来。“那这次我动食指,大家一起……动!”有一只手的手指没动。“那是谁的手?”M指着那只手问。“这个?我的手啊。”“不是不是,那只手。”“那只手?哪个啊?““在你右边的那只手。”“右边?没有手啊。”这么说着,突然发出一声哀嚎。因为太过凄厉,火盆周围的人全都四散开来,逃到了本堂的角落里,睡着的同伴们也被吵醒了,问着发生了什么。说是不小心摸到火盆的时候,火盆异常寒冷,令自己十分震惊。“什么啊,不是看见手了啊?”“但是真的特别特别冷。”M摸着火盆的边缘,一路摸过去,确实有一块特别冷的地方。“果然是这儿啊,刚才手就在这。”“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然后M就把刚才无论怎么数都多出一只手的事说了。就在大家都十分害怕的时候,听到刚才哀嚎的住持赶来了。“怎么了吗?”“啊,住持您来了,我们在这又冷又怕睡不着啊。”大家都这么说道,住持说,“那么请大家拿着被子跟我来,给你们安排其他房间。”
而且M被大家集中攻击道,“你去查查那手到底怎么回事啦!”其实M有一些灵感,不如说是偶尔会看到,所以大家叫他去查清楚。“你不查清楚,大家都会在害怕中结束合宿,你也不想这样吧?”虽然觉得对方也太自我了,但是大家都跟着起哄,以至于自己也说不出那句不愿意。“好嘞,那我就来查查这只手是怎么回事吧。”本堂的正中是那个火盆,他在旁边铺了被褥,钻进了被窝。一开始本堂的推拉门还被打开了一点,是大家好奇地朝这边看,慢慢的,少了一个人,又少了两个人,最后就剩下M自己了。好冷,M趴在被子里,用被子蒙住头,从那个缝隙往火盆周围看。然后他听见了滋滋的仿佛是鼻音的声音。同时有什么在接近。地板发出吱呀吱呀被踩踏的声音,那个东西在被子周围转来转去。“好害怕。”M把被子整个蒙住头,在里面瑟瑟发抖。那个在周围走来走去的声音慢慢接近了被子,终于踏上了被子。随着滋滋的鼻音,被子被拉住了。M也用力拉着被子,总算是承受住了。然后那个声音也消失了,他战战兢兢地从被子的缝隙往外看。火盆的前面坐着一个老奶奶。小小的身体靠在火盆上。(哇,真的在啊,有一个老奶奶,快消失,快消失,快消失)他在心里默默说着。滋滋的声音好像是老奶奶在哭。(老奶奶为什么要哭啊)他说了这句话后,脑海中出现了这样一幅情景。有一个村庄,山里的寒冷的小村庄,建成了一个大坝。村子将要被水淹没,居民们被遣散,变成了一个无人村。墓地这种重要的地方也被挖开,重新埋在了其他地方。没有人的家里还残留着家居用品,然后水把一切都淹没了……是这样的一幅景象。<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会和这里的住持说的>他看着老奶奶在心里说道。然后一眨眼的功夫,老奶奶就消失了。(我找到原因了!)这么想着,他把大家都喊来了,然后也和住持说了刚才的事。住持听完后起身拿来了念珠。然后让大家全部坐下,大声诵经。大概过了三十多分钟结束,住持说,“M看到的都是真的,其实这山里的村子因为要修建水坝所以被废弃了。现在还沉在大坝的水底,然后无人认领的遗体和无法扔掉的家具都放在我们寺里。然后昨天晚上大家都喊冷,于是我就从那些东西里拿了火盆给大家去本堂使用。”“原因是这样啊!”大家都接受了这个说法。“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缘分这东西真是不可思议,我会好好超度这个火盆的。”住持说完,对着火盆合掌。
大概过了十天,M收到了一张明信片。字体非常漂亮,“那个火盆被放在寺院本堂的祭坛前,每天早晚都给它祈福上供。大概过了一星期,某个早晨正准备为它祈福的时候,它突然裂成了两半。”明信片是住持寄来的。
二十八,艺妓的住宿所
这是一个在电台里讲过的事。因为是关西当地电台节目,所以那个时候是以大阪为背景讲述的,其实事情发生在东京。大概是十二、三年前的事情了。F考上了东京的大学,并且参加了民俗学研究小组。他在那和一个叫B的同学成了朋友,由于B的眼光独特,又被其对于民俗学的推广感化,F和B一起进行了采访旅行,一起调查同一个主题并收集资料,还互相交换意见,二人成为了这样的关系。但是,不知道和B在这之后发生的事情有没有关联,B当时想要一个人去调查四国的犬神,F本来也想加入,但是B阻止道,“不要和犬神扯上深入的关系。”
大三的春天,B和他说自己要搬家了。找到了市里便宜的房子,说服了父母给自己出了一半钱,剩下的钱用贷款形式支付,说是准备一辈子住在那。大概是十分喜欢那个房子,他对F说,“你也来玩啊,我从民俗学角度出发对房子很感兴趣,是一个好房子。你肯定也会喜欢的。”于是F就去玩了。那个房子是一栋木质结构的日本房屋,红色墙壁十分气派,窗户也都是格子窗,大门是木制的推拉门。走进里面也是非常气派的玄关,“总之快进来吧。”B催促着F,他脱了鞋进屋。眼前是一个高低差非常大的楼梯,从那上了楼,二楼有宽敞的日式房间,里面有发出黑色光泽的立柱,以及镂空的地板。里面放着古老的铜制衣柜和梳妆台,整体有一种昭和气息。下楼后也有一间十五平米的房间、两件十二平米的房间,和一间六平米的房间。果然里面也都整齐摆放着非常古老的家具。厨房虽然换成了现代的整体厨房,但是怎么看都像是二战后不久建成的。F这么想着。“这里不是一般的房子吧。”他脱口而出。B说,“你看得出来吗?其实这里是艺妓的住所哦。”“艺妓的住所啊,真难得这样的房子还能留下来呢。”“你知道吗?这边对面的大路一片,以前是花街。好像曾经有过很大的艺妓住所,不过以前曾经发生过火灾,街边的房子全都被烧了。以前为了防止主屋被烧毁财产全部损失的情况,就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造了一栋这样的房子。在那之后,街道被开发后基本都变了,只有这个房子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所以便宜卖了,我就买了。”B有点炫耀地说。问了一下价格,是令人吃惊的便宜。“话说回来,这房子真气派啊……”这确实是令人感兴趣的房子,F看遍了家里的边边角角,发现了一个令人有点在意的东西。在某个房间的一角,堆了好几个鞋柜一样的东西。“那个是什么?”“啊,那个啊,其实我从搬到这里后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B讲了这样一件事。
B似乎是在那个房间铺好被褥就寝的。然后从第一天开始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睡觉的时候,夜里会有什么东西哗啦一下碰到自己的脸然后醒来。由于屋里很暗,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啊?他试着摸了摸那东西。好像是人的头发一样的东西,一把。他使劲一扯,那一把就掉了下来。把电灯打开查看,一束黑色的长发落在被子上面。这样的事记不清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发生了,总之十分频繁,每次B都把头发收进箱子里保管,所以堆了那么多箱子。B给F看了箱子,F觉得有点起鸡皮疙瘩。那确实是从天花板垂下来后刚好碰到睡着的B脸上的长度的黑发。那些大量的头发被卷卷放在了箱子里,“这些东西是不是很不妙啊?”F说。这个家的价格不可思议的低,肯定也跟这个有关系。不过B是打心底不信什么灵异现象的,“这肯定是谁的恶作剧。”他这么说道。“有人在二楼和天花板之间把这些头发放了下来,所以我把它们作为证据保管下来,总有一天我要报警抓到犯人。”但是,抬头看了看房间的天花板,拼凑的十分紧实,并不像是能够恶作剧藏人的地方。这是不是什么灵异现象啊,F说道。于是B说道,“鬼魂什么的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的。你说这是灵异现象,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些像头发一样的物体会残留下来呢?”B根本不接受F的说法。
某天早晨,正在睡觉的F接到了B的电话,B在电话里说,“你现在马上来我家。”“发生什么了吗?”“我找到犯人了。”B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兴奋。“犯人是?”“哎呀,就是那些头发的犯人。”B刚才大概正在吃早饭,然后从门口哧溜一下进来一个人影,咚咚咚地上楼了,他用眼睛追着那个声音,看到了正在上楼的女人的脚,应该是光着脚穿着浴衣的女人。“能上下二楼的地方只有这个楼梯,我现在正在楼下把守,你快点过来。那个女人绝对是犯人,我们两个把她抓了。”“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F到了B的家里,但是没有人。他大声喊着B的名字,周围还是一片寂静。“他是说了在楼梯下面等着的啊……”在楼上吗?他这么想着上了楼。楼上果然也没人。F下楼进了客厅,那里还放着饭,装着米饭的碗、味噌汤、装着小菜的碟子,还有一壶茶。饭传达着看起来大概是吃了一口的样子,好像是放下了筷子去哪了一样的氛围。“B这家伙到底去哪了啊?”给他打了电话也不接,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奇怪的事情,装着头发的箱子全都不见了。从那天起,B就失踪了。
大概过了一年,小组的研究室里后辈的I君和F打了招呼。“F学长,你和B学长有联系吗?”“没有,那家伙失踪了都一年了吧,家里人也报警寻找了,一直没有什么进展。”然后I说,“我昨天遇见了。”“谁?”“B学长。”“诶?!”I当时正走在新宿的某地,然后看到从对面人群里走来的B。“哎呀呀?是不是B学长啊……”他正想着,对方也注意到了自己,然后停下了脚步说,“嘿,你还好吗?”“然后我们就这样说了几句话。”I说。“啊,那他就是还活着啊,他还好吧?”曾经是关系很好的朋友,F替他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听到这段对话的研究院M突然抬起头说,“我收到了那家伙的来信。”“那家伙是?”“是B啊。”“啥?为什么啊?”“那真挺奇怪的,B已经一年没有消息了对吧,我最近搬家了,但是一星期以前,我的新住址收到了B的来信。”这么说着的M,表情明显有点害怕。“那真是B寄出的吗?”“寄件人那写着B的名字,我觉得那应该是B的笔记。”“信上写了什么?”“信啊,我打开读了,虽然写着字,但是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就是语句不通。所以我觉得很害怕就把它撕了扔垃圾桶了。”M说。昨天是I,以及一星期前的M。突然收到了B的联系,这是为什么呢?
然后过了三个月,研究院的M突然死了。据说是早晨其他的研究院进了研究室后,发现他趴在桌子上死了。那之后四天后,后辈的I因为交通事故死了。听说是当场死亡。和小组有关的人员都突如其来地死了,然后F注意到,M从收到B的来信到死亡正好是三个月,I从在新宿见到B到死亡也是三个月。他很想说服自己这只是偶然。从那以后又过了一年,F大学毕业后作为研究员留在了大学里。某天后辈的H小心翼翼地跟F打了招呼。“那个,F学长,我收到了B的来信。”“诶?真的?你读了吗?”“怎么可能读啊,我实在害怕都没开封就拿去寺院烧掉了。”“是吗,太好了。”不过H也在三个月之后死了,溺死于自家浴缸。研究室的人都觉得这真的不能再解释成偶然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民俗学研究室里得出了很多假说。“恐怕B是受到了那个世界的召唤成为了死神的使者,回来取同伴的性命来了吧。”有个同伴提出了这样的假说,大家听了之后都害怕得夜不能寐。F也暂时辞去了研究员的工作,暂时回家帮忙了。在那之后,B有没有在大家面前出现,又有没有给大家寄信,他就不清楚了。
这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大学的民俗社团成员和研究员们久违地聚在一起开了OB会。集合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说起了B的话题。“那之后什么都没发生了吧?”然后一个叫G的后辈面色苍白地说,“我遭遇到B学长了。”“什么时候!在哪?!”“就在刚才。”G因为要出席这个OB会所以坐了电车,电车里人很多,他抓着扶手站着的时候,发现隔了五六个人的地方站着的,怎么看都是B。(咦,难道是B学长?)他心里咯噔一下,然后B看着这边招了招手说,“嘿~”穿过人群来到了他的旁边。“好久不见,你还好吗?”B跟他打招呼,之后两个人说了一会话,由于太过恐惧,已经不记得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B说,“那我就在这站下车了。”在半路的车站下去了。G君说,“我害怕的是遇到他三个月之后会死这件事,还有B学长失踪都过了十年了吧,如果他还活着应该是三十岁了,可是我看到的B学长就是二十多岁完全没有变老的样子,看起来明显比我这个后辈还年轻。衣服也依然是大学时代那一身……他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了。”G的话让大家都安静了。“那个……我该怎么办才好呢?”G接受了驱邪。可是从那次OB会之后的三个月整,他也死了。死于上吊自杀。
F说,“我从那之后由于太过恐惧,只好借着不停搬家来逃避信件,出门在外的时候,总是怕在哪里会遇到B,这种焦虑挥之不去。”然后F拿出了手机说,“我手机里有B的照片……”“不,不用给我看了。”我拒绝了,我当然要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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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过5万字不让更了,开了个2,其实都快更完了,最后的部分全是山中牧场,其实我还挺喜欢最后这个牧场系列的,感觉很神秘的样子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