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的那栋楼
黑漆漆的房子,可怕的大通铺,曾经我是一个局外的流亡者,无法融入新环境,也没办法回到舒适区。 2009年夏秋交际,农用三轮车突突突哐当哐当地把十一岁的我送进了初中,第一次走出大山,尝试独自去融入城镇。我是转校生,并且比同级的学生都小两三岁甚至更多,我面对的是一群已经形成小团体的城镇同学,但又不是孤独的,两位堂兄、一位邻居家的姐姐,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 我们的家长一致决定让我们在与学校一墙之隔的地方寄宿,因为这个房东以前是学校的老师,会严格管理寄宿生。接着并没有安排好一切,那个突突突冒黑烟的鬼东西又带着他们走了。 第一次进入院子,很宽敞,一栋白色的三层楼,院子四周种满了花,心想这个地方就是我想象的城镇。可惜我被外观蒙蔽了,我与邻居姐姐住在二楼,进入白楼,阴冷而又难闻,到处都是油腻腻的水泥墙,走过的台阶上留下了无数脚印,每个寝室门口一个供给苍蝇生活的桶,推开黏糊糊的寝室门,充满煤气味儿的寝室让我想回家。没有窗户的房子,习惯太阳的眼睛在室内只能看到黑漆漆一片,几秒钟之后,眼睛恢复正常,屋子依旧黑暗,纵深处是两层大通铺,最劣质的钢筋、床板,一个凸起的钢筋代替了可供上去的梯子,我试图爬上去,发现这个大通铺晃得像三轮车。水泥地面上大团大团的水渍,空旷的屋子右边有一个上锁的黄色小柜子上放着一口锅,旁边一个煤气罐,再无其它。左边是满满当当油腻腻的黑桌子,除了挨着床的一块红白格子布下面的课桌上有干净的一些杂物。门边上黑木板上连着三口锅,木板下一块黑布后面三个煤气罐,这三口锅上有屋子唯一的窗户,粘手的黑窗帘挡住了所有的光。这四口锅告诉我,我有五个室友。这间房子,除了宽敞,我想不出任何优点。我理所应该的铺位在二层最右边,邻居姐姐在中间,邻居姐姐告诉我不能把东西乱放,所以我的略略高级的行李箱和她的一个纸箱放到了床上,就在放在我们床脚,庆幸的是,这个大通铺足够长,躺下都能伸得开腿。在这个屋里,除了这个单人床位,没有什么是我的财产。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我要去找堂兄了。 我得去男生宿舍区,就在白楼的后面,我从白楼出来,看到的那栋二层黑楼,一层是破败的废弃仓库,与前院一样的花和杂草也在这里任意生长,那个花哨的土堆已经和一楼窗户一样高了,通向二楼的台阶也破败不堪。哥哥们住在二楼最深处的一间房子,第一次进入,这个房子至多有一张双人床那么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