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落地生根,是再等
我们的缘分开始得很浪漫。
2016年年底二哥结婚的时候,我去当了伴娘。闺蜜说:“你怕是要有桃花运咯!”我笑她天真:“难道你不知道伴娘当多了是嫁不出去的吗?这是我第二次当了。”她反驳我道:“难道你不知道伴娘当多了会沾喜气吗?”
额……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呢。所以后来,当伴郎跟我说“咱俩说不定可以从婚礼的配角变成主角呢”的时候,我的心“咯噔”一下跳得好厉害。
2017年的情人节,我们在一起了。他送给我的所谓的定情信物,是许给我的“一辈子”,只不过后来才发现杯子的杯盖上印着“friendship”。
新年一过,我就回了学校上课。他问我:“你做好异地恋的准备了吗?会很辛苦的。”
我笑得一脸云淡风轻:“不辛苦的,时间过得很快啊!”可是之后的那一个学期,整整140天,我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份辛苦。
经常捧着手机,期待着屏幕在下一秒亮,再平常不过的一字一句串在一起却变成很可爱的一句话,即使是——“你吃饭了吗”;走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里却总觉得身边应该多一个人的;有时候夜里辗转难眠,就打开手机看回家的倒计时,整天整天地盼着期末考。我最喜欢给他打电话,听着他在电话那头“呵呵”地笑,感觉全世界都变得好温柔,即使他跟我之间隔着1700公里。
那天,我在图书馆书架前一排排地找着书,微信铃声悄悄地响了一下,我打开一看——他问:“爱不爱我?”
说实话,我是第一次谈恋爱啊,还真是不知道怎么才算是爱。点了几下,我编辑了“我不知道”给他回过去。他略显失望地回了个“哦”,又像是赌气般。这么小孩子气啊,那我也赌气给你看:“就会说我!那你呢?”
还没等我把那个“爱”问出口,他说:“爱,我爱你。”谈恋爱是第一次,听到“我爱你”也是第一次。我还没开始作妖,就被他吓得落荒而逃了。
其实,我对自己在爱情里的定位就是可以做到——进可攻,退可守,对于初恋,则是抱着最美丽的向往,想着以后还有一段很长的平凡日子,或许是细水长流相敬如宾,也或许是柴米油盐吵吵闹闹。但是anyway,只要是他,那么大概不会差到哪儿去吧!
春天时,大哥家迎来一对双生儿,身为小姑的我想给两个小宝取名儿。正当我绞尽脑汁时,他说:“以后咱们孩子取名字,男孩要有乐字,女孩要有欢字,希望他们快快乐乐的!”我给他翻了几个白眼,回了一个“哦”。然后转身和室友去图书馆自习。后来,室友说我学得很开心啊,一个下午写写画画,笑得嘴都合不拢。嘻嘻,我当然不会告诉她,我那是运用十几年的文学知识在给我家儿子女儿取名字……
像千千万万的小情侣那样,女孩子问男孩子:“你爱我什么呢?”他想了想:“我不知道,就是想每天都能看到你,想你的时候会难受,想知道你每天过得好不好,想看到你每天起床时邋遢的样子……”看似不是答案的回答却给了我最具体的答复,“那你,你爱我吗?”
我狡黠地笑:“好像是吧。”
“爱就爱,不爱就不爱,不要好像!”我感觉到了他语气里的严厉和迫切。
“经常想你想得睡不着,不喜欢你跟我说晚安,想要一直能听到你的声音,而且还给孩子取好了名字,如果这些算得上的话,如果你听了答案会高兴的话,那,那我爱你!”一番肺腑之言真真是耗尽了一下午的元气。
“嗯,我好开心!为了你,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
高中时读《诗经》,里头说:“于嗟女兮,无与士耽。”我的理解是在爱情里不要轻信承诺,无论男女,都会被耽误。但是,就因为那一句“我爱你”还有那个关于未来的诺言,我知道我身后只剩断壁残垣,已经无路可退,更无处可守了。
可是,我失恋了,就在60天前,我们在一起的第248天。
那天我睡到日晒三竿起,正兴致冲冲告诉室友中午要吃梦里梦见的蛋包饭的时候,他给我发了一条消息:“对不起!”——郑重其事地。
我似乎预料到什么:“以后不要说对不起了,除非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好不好?”
“对不起,我可能等不到你毕业了。”嗯,这似乎就涉及到原则性的事情了。
我从来都知道,生活不乏狗血,可是当那么一大盆向我泼来的时候,我被淋了一身才后知后觉地要找地方躲。删光了所有联系方式之后,我惊讶于我内心的平静,想来我也没自以为的那样情深嘛!可是,为什么午夜梦回之后我都睡不着呢,盯着时间一秒一秒地等天亮。我的悲伤已经装满了,如果不找个人说出来,那我肯定会溺死在这已经逆流的河里。微博上说:“瞬间是没有感觉的,痛苦都是瞬间之后一秒一秒递增,波动波动再递减的。”是的,我花了一周的时间,跟朋友跟家人跟自己一遍一遍地沟通,终于我勉强接受——嗯,分手了,再也不能联系他了。
那个陪我在椰风寨看月亮吹海风的人,他说我毕业之后不要走太远,免得他找不到我,现在,他说不能耽误我。那个说要来山城陪我走千厮门大桥的人,他说要在桥上强吻他女朋友,现在,他让我当他已经死了,他说我应该恨他。那个在我生日送了两只仓鼠的人,他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现在,他祝我在伞外的世界一片蔚蓝。
在那个装扮得喜庆温馨的新人房里,伴郎双手拿着气球跟新娘子的侄儿们闹得一室欢腾,他们笑得那么天真那么引人入迷。就是那样的一个开始,瓦解了我辛辛苦苦修了二十年的城墙。他用一幕离我很久远的、带着迷惑性的孩童天真让我忘了爱情其实应该很现实才对,或许一开始,我应该选择暗恋的。
我的城墙倒得轰轰烈烈,倒得尘土飞扬,而他,不带走一砖一瓦地转身离去,何曾回过头!
情人之间,除了爱,就是恨,直到有一天连爱恨都没有了,那就算是相忘于江湖了吧?他也说我应该恨他的,可是我偏不。那是我的初恋啊,我可以不爱了,可是怎么也恨不起来,或许是因为在这段感情里我们谁都没有错吧。错的是时间,是缘分让我们在一个错的时间里动了真心。
曾经我为他取的那个微信昵称——青城,倾心于他,也谢谢他给我的那一段倾城时光。幸好他冲撞了我的青春,免得我只有在偶尔长青春痘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才21岁,正当芳华。
沈郁承,谢谢你!还有,我还深深地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