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阿皮周旋久，宁做皮 | 皮皮鲁历险记
曾经和我一起生活过的一只猫，它什么都没做，每天像小孩一样生出是非，却赢得了我们所有人的喜爱。陪伴，要说它做了一件事的话。人都是孤独。
摄影/文｜黄衫客
你在一只猫身上衡量你有多少分量，攫取尽可能份额的信任。那并没有用，一只猫根本不在乎在乎它的人，与你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于它最擅长。足以把你耍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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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皮每天不是睡觉就是洗脸吃粮上厕所，它从不为自己的猫生感到忧虑。
提到这只猫，官方名字叫皮皮鲁，后来叫着叫着变成阿皮。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边疆养蜂人家的小女孩养了一只狗叫阿铁，每天阿皮阿皮阿皮叫，尤其是心情好唤猫时，偶尔也会回应你一声。文中或大人间提及指代为第三人称“皮”。当它做了恶，连夜刨门，把杯子或一摞书打翻连同我的相机，生气的时候只唤它单个字统称——猫。
等我以后养猫也给它取名皮皮鲁。这样对另一猫不公平诶，那倒也是哦。
名字这个东西，尤其是植物和动物，一旦你知道了它的名字，宇宙磁场引力中看不见的光波反生了变化，仿佛与它建立隐秘联结。在植物科普文中读到：“植物的名字真的很神奇的。当它对你产生意义，而且你知道它的名字以后，这种草木对于你，感觉已经完全不同了，有点像狐狸说的……驯服了。”那么与皮相处的五个月，给它取了名字，从未满月的小奶猫长到白衣飘飘美少年，是猫和狐狸被驯服了，还是小王子和人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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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鲁要进房间，每一块地毯都是磨爪宝地，每一处高高低低都是探险圣域。一会儿看洗手间的窗帘被风吹拂如潮汐般涨落节奏，皮看得入了迷，可以花上足足十分钟，然而时间对猫来说简直天方夜谭。一会儿见我摊在床上一动不动，跳上来喵的唤一声，聊表关心，一会儿去脸盆喝剩水，去阳台踱步看四下风景。
一般情况并不让皮进房间，这个被禁止的屋子就成了皮的乐园，越是禁忌，诱惑越大。它时常埋伏在门口或就近处，一听见开门声响，开出一道五厘米的门缝都能在石光电火间咻的一下窜进来。常常上演躲猫猫与捉猫大戏，皮乐在其中，拿铃铛、逗猫小企鹅、猫粮去引诱，日久不起作用。在你急着出门办事或坐车时尤为抓狂，好不容易被我逮到，皮死命挣扎如农夫腹中蛇乱咬一通。训斥无用，它也不听，我亦不愿大呼小叫。心烦了，会有冲动扼住皮的喉咙，它真的害怕了，放弃反抗，变成一只怯弱兔子发抖，放开手，自责。想象父母做成这样，实属失败。
待到再过一个月，性情温和下来，肯强行依偎在怀里抱个密不透风，也只是糯糯叫唤几声，姑且可以把它作为亲昵式的撒娇，尾巴摇来晃去心情不坏。明知道猫不喜欢令人窒息的爱，可是我偏要与它箍得紧紧，有轻微不耐烦当做反抗无效，等玩够了或者快要惹怒了，才放它走。在偏要和使坏的份上，固执如皮与我尤为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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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皮的这几个姐姐里面，分工属性各异。亲妈先天性工作狂一个，除猫粮猫砂日常用度一律不管。盼盼慈母属性，日常铲屎，擦身，洗澡，打针，周休日一同上床午睡。小静是一个面瘫脸但热心肠的不高兴姐姐，除了不让皮进房间外，喂水喂粮，日常消遣玩耍驯猫达人。皮皮长到三四个月，捕猎技能打通关阶段，每日有使不完的精力，我们每个人早晚轮流逗猫四五轮，直到皮彻底累趴在地板上吐出舌头气喘吁吁才肯罢休。
而我专事扮黑脸、立规矩之职，皮小奶猫一只刚来时费心教会猫砂，犯错时关禁闭惩罚，上桌不准吃食，严格执行起来自己都吓一跳。除此之外，每日皮与我共处一室，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彼此戏弄为乐。
直到现在出入客厅，皮仍时不时藏身于自行车后面，纸箱子里，猫爬架下，雨伞底下，凳子下一切看起来隐蔽处埋伏人。它把身子缩成一个椭圆形长饼，肉垫连同三角形脑袋紧紧贴地，神经高度紧绷，草木皆兵。其实我早就发现你了诶，可是看皮一本正经伺机而动的样子，我也只好假装配合它。等它咻的一下从边边角角窜出来，给你一记左勾拳右勾拳，猫背高高拱起，飞机耳，眼睛瞪圆，前后蹿步，装作很厉害的样子。出其不意在你脚脖子试探性浅浅咬上一口，然后迅速大胜利撤退。
大概是因为没有猫妈带大，也没有一窝猫崽子一同长大的关系，皮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下嘴不知轻重，在它处于磨牙期、练习捕猎阶段最严重。走在路上一不小心就会被嘶出一道口子，训斥、责骂、体罚都没用，吹过一阵恶风要等疹子全部发出才算完。果真，等皮长到六七个月大，步入青年猫，这个烦恼也就渐渐隐去。
当时受困其中查很多资料，寻求如何解决猫咬人的问题。回顾一只精力充沛、捕猎达人喵的心理，下回你若见到一只少年猫一窜一动耀武扬威做挑衅状出现在你面前，你且自动翻译成猫语：嘿，伙计，我在这儿呢！一起来玩啊~相互伤害啊~
Hangzhou
2017.10.18 多云
2017/5/22 皮皮来的第二天。是个患了眼疾，瘸了一只腿的小可怜，还不足月，幸好圣母玛利亚大美把它从鞋盒子捡来。盼盼临时给它做了一个盒子钻钻，黑乎乎的环境会让它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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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片阴翳 /是黑洞/也是微光
图文/黄衫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