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诗

《朦胧诗选》春风文艺出版社版本

在现代中国诗歌史上，有两个可以说是高峰时代，那就是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和八十年代，为什么是这两个时期我一直在思考，至今也没有想到令我自己信服的答案。我想是因为政治的眼光没有聚焦在这两个时代的原因吧。

朦胧诗派是唯一可以真正称之为现代主义的诗歌流派，这一一个诗歌创作群体所表现出来的现代人的精神是极具个性的，他们在追求自由、独立、科学、敏锐、深刻，但是又开始了在超级经济体开始高速运转前表现出了焦躁、彷徨、憧憬、苦闷、纠结、矛盾，当看到了真正的社会本质、人性本质时他们表现出了宽容、尊重、反抗、讽刺，所有的一切让我们看到了他们复杂的内心情绪、强烈的彰显欲望、积极的进取精神、深刻的思想内容，他们不再关注社会本身所带给他们的种种束缚，而是急切地希望摆脱社会带给他们束缚时所产生的自我镣铐，这种自我镣铐是社会当中的伦理、正义、道德、评价、议论、诽谤、攻击、虚荣、炫富。当种种羁绊将顾城杀死、将海子压断、将舒婷扼杀、将诗歌拆散时这个时代也就慢慢冷却下来了。八十年代那个火热的年代就慢慢熄灭了。

在讨论朦胧诗主题时，我想很困难，因为在学者命名这一诗歌流派时就将他先定了，我想这个诗歌流派可以用“时代”、“现代”、“挣扎”、“乐天”等等来命名，但是最后还是认为这个“朦胧诗派”更好，更准确，为什么，我说不出来。

朦胧诗的意象群可以说既有传统性、又有现代性，传统在他们的歌送对象仍然是传统的母爱、父爱、友爱、情爱等方面，但是在歌颂时却抛开了传统的赞美诗式的歌颂，而是以一种质疑的理解来看待这些情感类型，他们很冷静、很锐利、很理性、很冲动、很模糊、很感性，这一矛盾的情感纠结就是诗歌朦胧的主要原因，当中国从传统实惠最重要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跨入现代社会时，两种意识形态正在搏斗、激荡瞬时间的火花就是朦胧诗歌，所以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朦胧诗人总是以一种纠结矛盾的形态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就可以解释朦胧诗为什么在整体的文化气质上给我们一种忧郁悲伤、感动、迷惘。这也就是在情感上对朦胧诗做了一个简单的分析。

朦胧诗在高度早熟后又快速死亡这是在我以前看来很悲痛的文化显现，但是在如今我却为之感到欣慰。文学就应该是短命的、就应该是新陈代谢很快的、就应该是青春阳光的，当一个文学家，一个诗人老态龙钟毫无创作热情和能力时仍然坐在文化讲堂上谈论自己过去的诗歌，这时的他早已痰痈嗓哑、早已老态龙钟、早已戾气十足，不觉令人作呕，诗人不会长寿，他在三十岁以后不论生命是否结束他都不可以再被称为诗人。诗歌的时代也是这样，盛唐气象就几个诗人在各自为唱，而不会像后代那些妄称诗人的政客互捧臭脚、互相溜拍，他们相当孤独，他们相当失落总是在寻寻觅觅、总是在搜肠刮肚、总是在行吟泽畔。当江郎才尽、年华不再时就安心学术、含饴弄孙去了而不是以一个过来人、大师的身份去勉励后进、开馆授徒、行骗江湖。朦胧诗一开始就以昂扬的姿态出现，食指的创作标志着朦胧诗歌兴起，顾成的死可以说是最后为那个时代拉上了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