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故乡还回得去吗
查看话题 >送别是挥手笑着祝福,却在某些瞬间黯然失落
(公众号:worldofdd ‘世界那么大阿D看一看’)
说来人的泪点也是很奇怪的。 低到看动物纪录片都能哭的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有时候却可以高到在友人送别时泪腺干枯的堪比沙漠。
周六值班,碰到料料也加班,去她办公室找她一起吃午餐。平常忙碌热闹的办公室周末安静了下来,安静到连隔着老远的电梯移动都听得清清楚楚。不自觉走到大白的办公桌想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桌椅,电脑,文件驾,甚至桌子上贴的我曾匆忙给她还没来得及涂完色的卡片还贴在上面没来得及撤走。
才意识到到周五是她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上班,以后走过走廊路过她桌前的玻璃时,再不能谈一下玻璃吓她一跳了。仿佛还能闻到周五那天她定的蛋糕的奶油甜香,大家一起分吃蛋糕嘻嘻哈哈的吵闹声好像也还围绕在耳边。只是,当春夏交替的暖风吹过周六安静的办公室时,一瞬间,感到失落。
周末看到她新更的朋友圈,定位已在另一个城市,配图却还是在青岛的海边,海浪拍打着她光着的脚丫,纱裙在随海风飘在身后,几只海鸥围在她周围盘旋。‘时间的无涯,漫长而寂寞,我们彼此相遇,然后错过。我们失去的越多,越明白拥有共同的记忆,有多珍贵。’她写道。

可能因为我向往那种自由的生活,所以特别容易被那些决定好就立刻付诸行动的人吸引。或许是因为他们像风一样在不同的地方闯荡,经历过太多分别,所以他们在日常的相处中格外温暖贴心。像大姐姐一样的苹果在朝夕相处三年后,也去了另外的城市。很多同事拉着她拍合照时都忍不住红了眼眶。我却开心的拉着她问等我去那个城市的时候能不能住在她那,她认真的告诉我说‘没问题!’。
五月几场小雨后,通向单位的小路上开满了粉色和白色的蔷薇。走过花丛时,一下子想到去年夏天在这条路上偶遇的情形:前面有一个cool girl感觉走路都带风,忍不住多瞧了两眼,结果对上了眼神,原来是苹果姐!和工作中遇到的她判若两人,工作中的她严谨细心做事稳重,在花丛旁遇到的是带有点摇滚却也混在点民谣气息的潮人。
有段时间没联系的小小,再联系时竟然是要告别,她要离开青岛去上海了。难得有聊得来的朋友,抛出去的梗能接住,对问题的看法很一致,一起吐槽在国外的日子和现在的工作生活。看着他们小两口把租来的房子重新粉刷布置成家的样子,书架上的书一本本增多,给喵星人布置了小窝。却又要看着他们收拾家重新出发。
当大家都在喊‘逃离北上广’的时候,其实很多青岛的小伙伴都在悄悄地离开。纵然有再多人骄傲的晒着五四广场海边夜晚靓丽的灯光说着‘美哉我大青岛’,面对现实却是在‘美哉’的青岛我们拿着一点都不‘美哉’的工资,穿不起‘美哉’的裙子拎不起‘美哉’的包。当茶余饭后大家拿着北京房价调侃说100万只够买个厕所时,却没人提过青岛房价也涨到一般工薪家庭根本买不起的地步了,李村3万即墨2万,都是不到一年之间涨起来的。
‘既然在青岛和在北上广深一样买不起房,何不去大城市闯荡,机会多工资高氛围好生活也更便利’,她说。想着她马上就可以随便去一家小店都能吃到正宗的brunch,从外国小鲜肉手中买到现打冰淇凌,吃到正宗的中华美食各大菜系,休息日可以参加各种展览和活动,就为她感到高兴,却也,感到落寞。
过几天准备去小小家‘扫荡’,收走一些她带不走又不舍得丢掉的东西,熟悉的场景,每一次自己或朋友的搬家或离开,都是一样的步骤过程,平淡的和任何日子没两样,却伤感到几年后仍能清楚回忆。

那年在北安的乡村小酒吧里,我和暖暖絮叨的和暖暖说着我要离开的不舍,屯着的好多东西带不走请她帮忙收下不要丢掉,告别熟悉的环境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的忐忑不安。。。她说‘你羡慕我可以一直留在这里,但是你体会不到我在这里每年都要送朋友离开。’轻描淡写的一个陈述句,我嗓子里却好像卡住了一颗枣核,说不出话来。那天,我们像平常一样吃了饭,没点酒,所以没有宿醉,没有抱成一团的大哭,也没有隐人侧目的大笑。然后我就拿着单程机票,踏上了回家的波音飞机。
在楠村橡树街33号的小房子里,像爸爸妈妈一样的艾伦琳达给我做了一顿乡村烤鸡晚餐,饭后一起吃了冰淇淋当甜点。‘随时回来哦,这里永远有你的地方住。’他们告诉我,琳达给了我一个熊抱,说第二天她上班不能送我了,她讨厌送别的场景怕自己会哭,我笑着安慰她说反正也会经常回来的。生活并不宽裕的他们送给我一条意大利产的镀金手链,连琳达自己女儿都说嫉妒我抢了她的妈妈。艾伦是典型的英格兰北部农民性格,粗旷不拘小节对任何事情都吐槽嘲笑,却在送我上了火车后给我发了一个邮件告诉我说,如果我有女儿,我希望会是你这样的。
记忆力关于‘离开’和‘送别’的场景一幕幕涌现,有点招架不住。总该是要珍惜当下,向前看的,唱一首送别拥抱挥手道一声再见,祝福一句‘来时莫徘徊’,也期待着‘他日再相逢。’
2018/5/12-2018/5/18 青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