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整
正午,一个建筑工人躺在草坪上,背下铺着施工的油毡布,仰头悠哉地望着头上方一棵不算高大的榕树。
他第一次从他人的世界里窥见了那个真实的世界,他最近思考期盼了很久的世界,被淹没的世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可以抱有希望,有些人能够唤醒那个被遗忘的真实世界,他们的血液里流淌着的不是乡野,是和大多数人一样平等的回忆,他们的怀恋和热爱并不会比他少,反而会更鲜活。他甚至有些羡慕。
这个上午在闷热中度过两小时,他最终以彻底颓败的心情收场,一个人吃完饭,闲逛,转着圈并装作忙碌者而不是迷路者,因为只要他自己不承认迷路的事实,就不会有人知道,于是精疲力竭,将下午扔进沉睡中,一直到午后戛然而止。
悠长,茶香,弥漫的夜晚和江水的微凉。开始苏醒,high peak of his mind, and lie.他看见白色蓝色和黑色交界的地方,还有幸保留下来的刺桐树等待着斜坡一角天空的雷电色,这个夜晚将要下一场暴雨,因为三十度的下午四点钟都有偌大的泪珠从空中洒落。
他撑起脆弱的油纸伞,行走在失眠的街道,遗忘了可以帮奶奶包饺子,打下手的日子,越来越清晰地嗅到堵塞的施工街道上令人皱眉的垃圾味,有徒步行者全副武装,拿着自拍杆在街边小店买特色小吃,他带着黑色的面具走过,看见他们背后漫长的中国,道路茫茫而雾气弥漫,没有尽头,他还是认为自己没有选择的机会和理由。
一只白猫睁着漂亮的墨蓝色眼睛,从一个女生背着的单肩包里探出头来,安静地注视着他,擦肩而过的惊骇,还给他一个久等了的微笑。此刻他知道自己爱这个世界,他不想离开,他不会成为第二个大卫,神秘河不会成为他无法摆脱的回去,他没有上那辆有些苹果香气的车。
他有自己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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