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all

这些天因为老罗发布了TNT,全网用户掀起了新的恶搞狂欢。
号称要“重新定义个人电脑,重新定义办公软件,重新定义下一个十年”的革命性产品,居然是个漏洞百出的显示器,甚至,发布会的演示都被曝出是拿 Mac 和原型软件做出的 Demo。
老罗的野心和才华呢?
每提到“才华”,我都想起一个人,一个曾经存在过,正存在过,今后或许也要以另外的方式存在的非著名歌手/作词家/作曲家/作家/主持/编导/乐评人梁欢。
我以前挺喜欢梁欢的,对他犀利的段子很钟情。
后来在知乎上搜“为什么梁欢火不起来”,本想为他打抱不平,不料其间一句答案让我背若芒刺,此后决定远离他和他所塑造的“不存在的王国”。
“他没有才华。“
梁欢做乐评,揭露春晚假唱,让我很佩服,也看得津津有味。
有人骂他,你有本事怎么不自己来,他还真的就自己发布了作词/作曲的专辑《不存在的王国(上)》;
梁欢乐于与人掀起骂战,说话有理有据,让我很佩服,围观吃瓜。
有人骂他,你有本事与人面对面骂,他就做了自己的脱口秀。
可是,他的专辑如此平庸,在平行世界里甚至得不到他本人的嘲讽;他处处标榜清高,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所谓的原创脱口秀完全照搬;他处处显示着自己的聪慧,却落得“没有才华”的评价。
才华,多么奢侈。
从荷兰回到日本的时候,打开不足五平米的宿舍,尘封了半年的,散发着霉味的行李和我面面相觑。我特意把行李全部搬出房间,本以为好好打扫一番会更心安,可等我突然打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无比落寞。我想起《小时代》南湘“黑化”的台词:“别人都说我有才华,有相貌,可你他妈看看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给自己加了这段戏,那一晚我搬回了行李,一夜无眠。

后来我也常想,在我明白了很多事情之后还有一件事我不明白,路是我自己选的,为什么我还是这么痛苦?
出国是我自己选的,日本是我自己选的,在日本我过得并不开心。考学失败的那些天,每天早上醒来都有“这算是又活了一天啊”的感觉,晚上不敢睡,怕睡了这一天的努力就结束了,没有时间了。考上了也不开心啊,为了省钱搬家,拖坏了两个行李箱。去荷兰我也不开心啊,签证被合并到一个同名同姓的中国人身上,呆了一个月忽然遣返通知寄到家里,跑到移民管理局我一路手都是抖的。
无知往往是无畏的,经历的多了人会变得胆怯。
或者更勇敢。
于是我背负着沉甸甸的行囊,接受着回国的祝福。现在看来更像是指责。
找工作的时候,比同龄人压力更大,其实严格来说,同龄人之中,已有两三年工作经验的大有人在,而我只是一个毫无经验的应届生。
好多人劝我,你那么有才华,可以要得高一点。
你那么有才华,可以等更好的。
这些话像针眼,密密麻麻爬满我身上。
才华,如此迷茫。
因为道不尽的缘由我到了成都。
之前从未想过在这样一个城市生活。
工作之余有时候我很焦虑。
爱情,好像一开始就不是所希望的样子,越去精心呵护,却越是支离破碎。
像落入荆棘的鸟,越是挣扎,越是撕裂。
也不会有人歌颂。
有时候我也像一条鱼,疼了,怕了,累了,游到人看不见的地方,睁开眼看着黑暗发呆。
后来我觉得不能这样了,我要找个事情让自己专心。于是那年成都最大的一场雨里,我躲在电子科大遮雨檐不足 30cm 宽的报刊栏下,报了三个月的法语课程。
周六,我买好一周的菜,打扫房间,晚上做作业。
周日,我骑着车回到大学校园,有同学,有食堂,有杏叶,有下课铃。
但是没有了工作,房租,做饭,和爱情。
用一种方式去饱满,弥盖另一处的贫瘠。
在一个地方突飞猛进,在另一个地方步履蹒跚。
莫扎特说:“我每天练琴十小时,你们却说我是个天才。”
才华,如此卑微。
迄今为止,这已经,是我的全部了。
「僕の全てであなた 守り続けて行きま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