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流落(四)
只是花花妈妈不知道决定嫁给之后,在最初的几年安逸生活之后将带给花花怎样悲惨的生活。 花花妈妈按捺着忐忑的心情还是走进了婚礼。婚礼还是张罗妥当,那是一个农家院子,只是要比别人家的婚礼简陋了一个档次,人家结婚不是穿着红色喜服,就是白色的公主裙婚纱,花花妈妈却穿着黑色的套装呐?可是又有什么关系,没有满天撒下来的喜糖和喜钱,又有什么关系。也许四十岁男人的婚礼不那么张扬,哪有怎么样呐?不过是结婚嘛!大家还是很欢喜,还是坐在高条凳上,热热闹闹的看着,新郎新娘规规矩矩磕头跪拜天地,跪拜父母长辈,等着饭菜上桌。 花花是卷发嫂子带着认识新的亲人,卷发嫂子自此是花花的小姑。花花不认生的,来参加婚礼自然有新郎的大姐姐姐夫还有一对儿女,新郎的大侄子也在旁边,女孩小一点,叫如雅,文文静静的,连她的哥哥也是如此。大侄子叫金帅,虎头虎脑的说个不听,倒是跟如雅很要好。她们几个小孩坐在一起吃饭,花花左手拿起筷子夹菜,总是夹不牢,金帅一边揪着她拿筷子的动作给大人看,一边笑得嘴里嚼的菜就要喷出来,花花茫然的看着他,小姑说用左手不好,然后教她怎么用右手拿筷子,花花的右手还不如左手当家,怎么也学不会右手拿筷子,卷发嫂子也就放弃了,只是花花沉默的吃完自己面前的菜。
等到芝麻球上桌,金帅嗖的站起来,东林伸手就去抓,眼看就要抓完,她也当仁不让的伸手去抓,任凭大人喊着,大家都有份,凭什么你要抢。如雅文静性子慢,总是慢一拍,金帅抢的几个分给如雅两三个,花花倒也没吃亏,大口咬一口,滋溜出焦糖色的豆沙,花花赶紧吸溜进嘴里,吃的哪个外焦里嫩,嘴角沾了几粒芝麻。金帅小声跟如雅说,看她哪傻样!如雅不知道什么是傻样,倒也乐呵呵瞅瞅什么叫傻样。金帅妈吼他,说啥那。金帅和如雅立马规规矩矩的吃芝麻球。
等到婚宴结束,锅碗瓢盆,桌椅板凳收拾妥当,花花跟妈妈才聚在一块,妈妈领着她认了奶奶,奶奶倒也慈祥,拉着她的手询问她的名字。爷爷耳聋,听了好大会儿才明白他叫的什么,拜拜手嘟囔些不知所云的话语。花花好奇的问,他说的啥啊。妈妈皱着眉头低语,刚到别人家别乱问。奶奶倒也没在意,招呼着新儿媳收拾剩下的饭菜,加起来足足有一盆,由东山和和他大哥抬着给街坊邻居各送一碗,邻居再是多喜欢晚上能吃些荤腥,还是要客客气气的让让,东山一边让一边说,你要是不吃,明天就坏了,就吃不着了,邻居也笑嘻嘻的收下了。
等忙完了,吃过晚饭,奶奶拉着花花的手说,以后就跟奶奶睡,你妈跟你爸睡。花花看着这个见过几次男人,短短的卷发。黝黑的皮肤,憨厚的笑容,中等的身材,看着妈妈面露复杂的脸色,还有陌生的奶奶 “不干,我要跟俺妈睡,一直都是我跟俺妈睡” “咱俩睡一块,你妈不会一辈子给你睡一块的”奶奶拉着花花的手就要走。 “跟奶奶睡一块,明天给你买新衣裳穿”东山笑着跟他说。 “去吧,长大了得自己睡了”花花妈妈微笑着跟她说,只是笑里好像藏着苦。 花花不情愿跟着奶奶睡在东屋的弯床,妈妈和东山去西屋。奶奶帮她脱衣入睡,搂着花花睡觉。花花感受到陌生人的温暖,均匀的呼吸声,可还是难以入睡,这不是她熟悉的味道,她不知道这样的味道是威严的还是温馨的,翻个身都要战战兢兢,生怕是和老虎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