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的生活与爱情的未来
如绝大多数国内的宝塚饭,天麻入坑。后来陆续看到了轰悠、荷花控比、真琴翼等等。宝塚是个能把认真和努力累积化、影像化的地方,明明一群有钱人家的大小姐,非得十年如一日来受这份苦。特别喜欢老阿姨们几十年如一日的自控力,歌舞演的技艺日日累计,从初舞台到上t,观众能够肉眼可见这个人如何从稚嫩、羞涩、生疏,到气场全开,发出光来。像天海、真琴、轰这种,甚至将这个过程延续到50多岁,颜值、仪态、体脂率几十年不变,专业技能还在累升。虽然现代也算不上衰落,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正值宝塚鼎盛时代,这些昭和年间成长起来的明星,自然带着经济鼎盛期的烙印。如能像她们一样,问心无愧,温柔优雅,人生还真是值得期待啊。
在艺术成就方面,歌舞演样样不能拿去跟外部剧团比较,似乎在粉丝圈也是个公认的事实。这其实有几方面因素,第一,宝塚本身对自身的定位就是“学校”,贩卖的吸引力就是“成长”,从一个羞涩的、未琢的璞玉,成长为闪闪发光的女性的过程,所以成长的变化度才是中心,最终是否是世界一流并不重要;第二,“音乐剧”的表演形式要求演员全面发展,宝塚对演员的考评也是全方位的,即便有人确实“歌下手”、“舞下手”,也就如偏科一样,总成绩足够高也有站在舞台中央的机会。当然,毕竟是表演,“颜下手”就真的不行了;第三,非top和正二番的演员工资过低,而由于正二番基本都是下任top,就意味着没有机会登顶的绝大多数演员必须安贫乐道或常年处于清贫状态,在充分竞争和消费主义的现代社会,这对非富即贵的成年人是难以忍受的,也就自然排除了很多天赋非凡、技艺精湛的音乐剧演员走上宝塚的路。因此,宝塚商业化的道路就毫无疑问的走在了四季剧团的反面——粉丝经营。粉丝数量和购买力,对top甚至重要番位的人选就形成了重要的制约力量,不能圈粉的人,就很难“被看到”,一方面,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具有很强的甄别力,另一方面,粉丝数量众多,其中蕴含的群体力量,也有很大的破坏力。
宝塚还是个生产女性爱的地方,个人觉得,这是top之间在一个封闭环境中产生的特殊感情,总体来说,应该更像姐妹情。不过濑奈纯在与春野在一起是那欢乐的狗腿样啊,以及09年春野结婚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个样子,真是让人觉得有什么。
也一直对荷花有耳闻,觉得大概也如其他控比一样,半真半假,台上爱情台下亲情,再大不了就是娘役倾心,而男役半守护半无奈。就像兰乃对tomu说的,“要说温柔,谁比你更温柔宽容呢”,而tomu回,“我以前也是女性啊,请你理解”。
前几天刷到2000年tca,本是因为71期4王实在笑料太多,真琴、尤拉更是自带脑洞,一个算数歌我能刷几十遍,当时,和央把mami叫成了mari,轰那一脸看戏的神表情,突然让我觉得关于和央和花总的一切传言,可能都是真的。因为轰悠基本就是“接梗”都迟钝的人,玩儿high了也只是笑裂,和mami不一样,真琴是个没事都能抖十几个梗的人,但是当时却没反应过来,倒是并不取笑别人的轰,一句“叫谁呢?”,托着长腔,笑开了花,眉毛都要挑到发际线了。
于是,“小花语十级”这个梗应该是真的,花总因为经常口头表达不清,和央需要在一旁做翻译。于是,分手时候闹到不复往来,应该也是真的。《德拉夫》舞台时,两个人的状态,简直比两人2018年的状态要老20岁,采访和舞台,和央连个表情都拿不出来。
两人在一起20年,20岁相识,40多岁才分手。和央46岁结婚 。如今,和央嫁给世界级作曲家,过着贵妇生活,花总回到舞台,off时坐着地铁去吃超大份意大利面,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退团时,相信两人并未想到两人在一起会对未来产生什么限制。但是回溯的话,就很清楚。从个人的层面来说,宝塚史上有很多性格十分鲜亮、耀眼的top们,但这两人,都是勤勤恳恳,无甚脑洞,平时的茶会、对谈,都是如此。“综艺感”其实是一个很需要信息和联想力的工作,而综艺感缺失,其实表明两人的理解、表达、联想事物的能力很一般,再甚一步说,就是,“无趣的人”。90年运动会的入场式,其他5组的出场,气氛爆棚,是因为给观众充足的“意想不到”,而宙组出场全程没有找到笑点。无趣的生活,对花总来说,也许可以忍受,对和央呢?在一起的20年,她展现的是自己刚强的一面,她有没有想要开发自己的另一面,却碍于身边的人?事业的瓶颈,对于有严格自我要求的宝塚出身的两位,恐怕就难以忍受了。在团时期,有宝塚的平台在,和央的局限并不明显,但是退团后,有花总在身边,和央仍然是走偏男役路线,男役是宝塚的特色,宝塚之外没有男役的舞台。相信几年之后,和央就已经注意到了,而花总的歌舞演素质,在女优里都算顶尖的,有和央在身边,她想要做的是配角,并不想让自己成为舞台的中央。两人当时都才40出头,处在事业和体力的黄金时期,这种双重限制,把未来拖到了死胡同。
感情怎么再走下去?真正的爱情,也扛不住事业绝望的重击,更何况,到了最后,和央恐怕也没有全心全意了。frank的追求,尽管承受了很多第三者的不齿,但无异于困境中的曙光。和央抓住了。如今,frank显得单纯的很,倒是和央,眼里有好多东西。虽不一定是两人内心向往的生活,但是却同时打破了生活和事业的限制。这也是女性爱中主要的困境:如果选择毕生如一,就需要放弃进入主流社会的机会。
天海在97年选择与豆腐不复再见的原因(也有很多观点认为豆腐是更决绝的一方),20年之后再看,也是站在了历史的高度回望了。她这样志在天下的人,无论如何不会在30岁的时候,为了一个人而放弃属于她的天下。50岁的时候,她的天下终于是她的,她也就说出了,不愿旅行,人生降落,这种话。
花总演了多少次日本的茜茜公主,每次唱《我只属于我自己》的时候,都要哭一遍。你快别哭了,宁愿你仍带着同款随身听,穿着牛角扣大衣,背着书包上街,这些都是你演出来了,宁愿你做个世俗的女子,就算刻薄也好。你肯定有很高的出场费,你去学大和悠河,澎湃的物欲,至少让人放心。
日版的《我只在乎你》,歌词很温柔:关于你的一切,我从未忘怀,如今的我生活的很幸福,但想起年轻的时候,仍会有悲伤,与你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行走在不同的人生道路上,虽无法再重逢,但请也不要将我忘记,虽然我们早已相形渐远。——有时想啊,真想你能看到今天的我啊,独立、光彩、有点小成就,你能看到?那就很好了。
这种温柔,比“死生不见”、“相忘江湖”,要好得多。越了解日本文化,越觉得是种以绝望为底色的文化,绝望铺得满坑满谷,然后在给一点希望。“将事做到极致”。另外,“偶然为人”,“一生悬命”这两个概念,是汉语里没有的,很值得玩味:我们偶然才得到这个机会,不知几时会失去,每天都认真努力的变得比昨天的自己更好,抱着今天是最后一天的心态去生活,诚实、正直,平静温柔。
《Never say goodbye》是和央的专曲,《我只属于我自己》是花总的专曲,凉爷的老娘大名奥斯卡,天海的《风中的三叶草》,一路的《当我想跳舞》,姿月的《黑暗在扩散》,真琴的《如初次见到的朝阳》,爱华的《夜明的降临》,《堇花盛开时》虽然是宝塚的团歌,但对我来说,相当于轰悠的专属歌,因为她也算终身献给宝塚了。这些歌,不但意境深远,歌词通透,也与这些歌者融在一起,成为她们命运的一部分,每个人在唱这歌时的那种状态,像有x光,透视出她们最真最深的自己。不少剧目和歌曲是根据top的特质来写的,两者最贴合的就会突出出来,成为经典,这些演出家,振付,真是慧眼、神笔啊。宝塚歌剧团的百年得益于其特有的制度,top star 的个人制、生徒制、剧目制,三项的重要性递减,前两项极大的区别于百老汇,第三项又极大的区别于偶像团体。这也产生了使得宝塚得以生产如此多个性、业务都极端亮眼,存在感超强的明星,她们与一般的偶像和演员同台时,台风、存在感简直将别人衬得如同无物。生徒制是它作为一个音乐学校的存在,虽然正经的音校课程只有两年,但是音校直接对接剧团,因此会被成为研究生阶段,鉴于其一百年也只有4000多生徒,这分子分母比估计世界顶尖名校也比不了。正因为是严格到变态的校规,使得清、正、美的校训,以及专注、有信念,多经磨砺才能变成钻石这些理念,能够更深入的变成生徒的规训,其中也有不少人真正将它们作为人生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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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橘 转发了这篇日记 2020-10-28 11:21: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