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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话题 >《蜜月旅行》:莫迪亚诺忧郁的浪漫
一个无人打扰的周末,天气晴朗,烈日下的深圳,有些热,或许可以这样说。这一天是五月十六日,我穿越几个街区,在深图找到一席之地,捧起法国作家莫迪亚诺的《蜜月旅行》(Voyage de Hoces),开始寻找。
What am I searching for?
“夏日还会再来,但是炎热再也不会如此沉闷,街道也不像星期二那天在米兰那么空旷。那是八月十五日的第二天。我把行李放到寄存处走出车站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不该再阳光的直射下在城市里行走。现在是傍晚五点钟。去巴黎的火车要等四个小时。必须找个阴凉地,脚步把我带到了几百米以外的一条大街,它沿火车站通向一家饭店,我看准了那个高大门面的方位。”(P1)这是小说开始的第一个自然段,同样置身夏日,同样的炎热,同样的沉闷,我与莫迪亚诺的共鸣,在读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产生。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呀?带着与作者同样的心情,以及一丝好奇,我读了下去。“我”和妻子道别,独自旅行,来到了米兰。我对妻子朋友们的说辞,是我要去里约热内卢,我这样说是想让他们找不到我,好让我清净下来,去思考和追忆那似水年华。时间不知不觉拉回到许多年前,年轻的我一文不名,在旅行途中,钱包被偷,遇到了她和她的“丈夫”,我搭他们的顺风车,去了他们的家,与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她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在战争期间,无依无靠,还要躲避盖世太保,遇到了愿意帮助她的丈夫,于是开启了他们的“蜜月旅行”,而所谓的“蜜月旅行”不过是为了躲避迫害的逃亡而已。法国人真是天真浪漫,善于苦中作乐。我在这种情况下介入他们的生活,我或许是爱她的,或曾经一度深爱过她,那个帮助过我的女人。多年过后,我们除了仅有的几次通信之外,再无其他联系。直到我在米兰火车站附近的咖啡馆里,听到了侍者关于她的新闻。前几天,一个女人在附近的一家公寓内自杀,而这个自杀的女人正是她。她死了,这才是引起我去缅怀她的动因,回忆的闸门大开,往事像洪水一样涌上心头。我就这样踏上了她走过和生活过的路,去询问、查访、留下关于她存在过的历史以及证据。
我平淡地叙述着这一切,我与她曾在大雪纷飞的夜晚有过激烈的交谈,或许是我向她表露心迹,或许是她向我诉说自己的孤独,谈话都消失了。“雪一直在下,人行道上又铺了一层雪,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广场空无一人,他们在雪中踏行,雪埋到脚踝。凯旋门的轮廓在月光下清晰可辨。”(P141)往事就像这雪花,一片又一片飘零。
“日日月月,一季又一季,一年又一年,在一种永恒不变中,单调地过去了。”(P79)而今,我与妻子感情还不错,但我心里始终放着那个女人,我在整理书房的时候,发现了一张纸片,那是我们很久以前的通信,她留给我的电话号码,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她在我心里还占有一席之地。妻子也意识到了这件事,这件事是我决定离开巴黎前往米兰寻找旧梦的契机,为此我不惜编造一些无害的谎言,只为不暴露我的行踪。可是朋友还是找到了我,他告诉我,我的妻子还爱着我。所以,还不能离婚,嗯,绝不能离婚。

“此刻我决定对我的未来不提问题。”(P17)“那是充满疑惑和忧郁的岁月。”(P43)故事没有结局,如果非要加一个结局,那么故事的开始就是结局,因为在故事的开始,我就听到了一个女人在米兰的一家公寓里自杀的消息,而那个女人正是她,一位我以为我们已经相忘于江湖的故人。
“情景没有什么意义。空虚和内疚的感受在某一天淹没了你。然后像是潮汐,退却并消失了。可是这样的感受最终又猛力回潮,她无从挣脱这股力量。我也无法摆脱。”(P156)

法国作家帕特里克·莫迪亚诺(Patrick Modiano)生于上世纪40年代,父亲是意大利裔犹太人,母亲是演员,莫迪亚诺年少时便以《星形广场》一书一举成名,其后作品不断,获奖不断,被公认为法国当代最有才华的作家。2014年, 瑞典文学院宣布诺贝尔文学奖授予给莫迪亚诺,诺贝尔奖委员会的颁奖词称,帕特里克·莫迪亚诺的作品“唤醒了对最不可捉摸的人类命运的记忆”,他的作品捕捉到了二战法国被占领期间普通人的生活。(“for the art of memory with which he has evoked the most ungraspable human destinies and uncovered the life-world of the occupation”)。
2018年6月9日 午后
(微信公众号:克莱登爱知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