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睡衣、顶着发卷的上海女人,你们的时髦早被写进了时尚史

一直到前几天,翻到天涯在十几年前曾有过这样一个热帖——《上海女人为什么穿着睡衣逛街啊???百思不得其解》,我才知道,原来全国人民对上海人爱穿睡衣出门有着深深的误解。

上海女人的讲究,是世界公认的。头巾的花样,帽子的戴法,裙子的形形色色,在衣领的“花边”上翻花头,还有在上海发明并精致化的旗袍,月牙边的绣花绢头,就是在揩眼泪水的时候,都不失洒丽和娇贵之气。

可是上世纪70-90年代,为什么上海女人,乃至上海人都爱穿着睡衣见人?是他们不知道那是睡衣,还是觉得睡衣穿起来很好看?
1998年,正在中国居住并工作的美国小伙子贾斯汀,一次去上海旅行时第一次注意到上海人穿睡衣上街这个现象。


他发现老城区在上海的发展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还有上海人独有的露天生活方式,繁华与市井交汇在这里,给了世界一个最伟大的城市面貌画像。
他将镜头对准“睡衣一族”——他们大都是上海本地人,有上海歌剧院领唱、小商人、还有房东。


“我想记录这种正在快速消失的文化。”贾斯汀说,“人们搬到城外越来越远的地方,搬进迅速崛起的巨大建筑物里,人们失去社群的概念,在那里,穿睡衣出门将不再适宜。”
因此时隔7年后,他再次来到上海,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在公共场合“跟踪”穿睡衣的人,他不得不用拙劣的普通话来“哄”他们,譬如我发现你们穿的是漂亮的,我身为外国人并不是猎奇,也没觉得你们丢脸。


随着时间的流逝,贾斯汀的眼睛和照相机开始漫游在城市不断的变化里,与“睡衣一族”为伍成了他的日常,他融为这座城市迅速变迁的一部分。
2005年,贾斯汀完成了《PLANET SHANGHAI》一书的拍摄,于2006年回到纽约工作生活。

90年代初一个夏天的傍晚,在南京西路大光明前的宽敞空地上,大批大批的群众搬着自家的躺椅穿着色彩光鲜的睡衣纳凉。
在那个年代,万丈高楼还没有平地起的时候,独具特色的弄堂和石库门里穿梭着不少穿睡衣的上海人,或是拿报纸,或是取牛奶瓶子,或是提着煤炉,或是端着痰盂......
上海作家程乃珊说:穿睡衣出门的现象基本上都发生在石库门、小弄堂这种小市民聚集地,在这里私人空间和公共空间不明显。有层次的上海人一离开自己的房间就要换衣服的。

这话没有错,弄堂是上海独有的民居形式,类似于北京的胡同,不同的是,弄堂挨家挨户门很近,里面的屋子不大,一户却挤上老中青三代人。而胡同里是院子,一个院子住里几户人家便叫杂院。
住在弄堂里的上海人家房子小,除了睡觉和吃饭,通常都推门而出,在公共的弄堂里娱乐休闲,这也造就了老一辈的上海人为什么习惯穿着睡衣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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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睡衣风重回弄堂

不知哪扇会夺门而出嬉笑打闹的孩子,到弄堂里跳房子、跳橡皮筋。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会在下午四五点钟拐进弄堂,很远的地方他就闻到家里厨房飘出的饭菜香,当然男人也不忘在街边熟食店带半只烤鸭回家,给正在发育的女儿补补营养。


弄堂创造了形形色色的风情独具,我身着HOYUGO的缎面套装,和DRvision狠狠玩了一把,将“睡衣风”再度刮进弄堂,以此向早已没落的“上海石库门里弄文化”致敬。


100年前,美国每个人都穿套装,现在很多人穿T恤衫,时尚界甚至把睡衣吹到了T台上。HOYUGO这件套装,揉合了“套装”与“睡衣”,将正经与不正经恰当好处地呈现于一身,这也是我此次向“弄堂穿衣文化”致敬的用心所在。
昔日弄堂比比皆是穿着睡衣、头顶发卷、收衣晾晒的上海女人,你们的时髦早被写进了时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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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披上睡衣去时装周

几乎每一届上海时装周我都不会落下,这是引领上海一季流行的风向标。上海时装周的举办地每年都是固定的,在著名的石库门新天地,这里旧时是一整片的居民区,现已成为上海标志性的时尚ICON。
你问我去时装周应该怎么打扮才出挑?


2017AW上海时装周上,我身披TOPSHOP的金色丝质睡袍出席,大有一种刚从石库门弄堂的家中匆匆而来的随意感,是我经常出入时尚盛世才有的举重若轻。
上海时装周举办地选在新天地不无道理,落户在石库门弄里的商业区,螺蛳壳里做道场,吸引着中外游客川流不息。毗邻红色革命发祥地——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会址,这种中西交汇、新旧交融,真是应了那四个字“海派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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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澡堂开到T台上

前文提到的美国摄影师贾斯汀,并不是上海“睡衣文化”第一次吸引西方人的眼球。
1997年《纽约时报》曾对此进行报道,永康路卖乌龟的小商人史先生被问及穿睡衣的原因时回答:“第一,舒服;第二,方便;第三,好看。”
退休邮差张先生则认为,穿睡衣这几年重新流行,就像1949年上海租借区里流行穿西方服装一样。
是的,他们也许未曾料到,多年后的当下,睡衣风真的成为了可以穿出门的时尚单品,并且浴室里才有的拖鞋也已经从T台走向了世界舞台,连三十几年前廉价的塑料凉鞋都以高价登堂入室,上海人穿着睡衣上街再也不会遭人耻笑了。






曾经的真丝睡衣、澡堂拖鞋堂而皇之地跑到了大牌秀场之上,时尚圈可真是谜一般的精彩。
澡堂在左,秀场往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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