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喜欢的普利策诗歌奖获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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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年94岁的丽泽·穆勒(Lisel Mueller)是1997年普利策诗歌奖的获得者。她硕士读的是比较文学,研究方向为民间传说和神话。她的诗歌中有很多故事原型,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研究一下。
(张文武 / 编译)

丽泽·穆勒(Lisel Mueller),德裔美国人,生于1924年2月8日。于埃文斯维尔(Evansville)大学获得社会学学士学位;于印第安纳大学获得硕士学位,专业是比较文学,研究方向为民间传说和神话。她曾到芝加哥大学、华盛顿大学等多所高校访问过。
穆勒出版过多部诗集,其中包括:
·《附属物》(Dependencies,1965); ·《私人生活》(The Private Life,1976,该书获得美国诗人学会颁发的雷蒙特奖[The Lamont Poetry Selection of the Academy of American Poets]); ·《来自森林的声音》(Voices from the Forest,1977); ·《静止不动的必要》(The Need to Hold Still,1981,该书获得了国家图书奖); ·《第二语言》(Second Language,1986); ·《岸上的波动》(Waving from Shore,1989,该书获得了「卡尔·森堡奖」[Carl Sandburg Prize]); ·《一起活着:新作与精选》(Alive Together: New and Selected Poems,1996,该书为她在1997年赢得了普利策诗歌奖)。
除了国家图书奖和雷蒙特奖,穆勒还获得过很多奖项:
· 艾米丽·克拉克·鲍尔奇奖(Emily Clark Balch Prize); · 尤妮斯·蒂金斯纪念奖(Eunice Tietjens Memorial Prize); · 英语协进会奖(The English-Speaking Union Prize); · 雅各·格莱斯坦翻译奖(The Jacob Glatstein Translation Award); · 西奥多·罗特克奖(The Theodore Roethke Prize); · 手推车奖(Pushcart Prize)。
丽泽·穆勒现居于伊利诺斯的湖畔森林(Lake Forest, Illinois)。
以下诗歌翻译于2007年,还没来得及修订。还请多多指教。
夜歌
(丽泽·穆勒/作,张文武/译) 在岩石中,我是松动的那块, 在箭中,我是那心灵, 在女儿们中,我是孤寂的那个, 在儿子们中,我是夭折的那个。 在答案中,我是那问题, 在情人们中,我是那剑, 在伤疤中,我是那新鲜的伤口, 在五彩纸屑中,我是那黑色的旗帜。 在鞋子中,我是踩到卵石的那只, 在日子中,我是那永不到来的一天, 在你于海滩上发现的尸骨中, 唱歌的那个,就是我。 (2007-06-11 03:51:22)
钓月亮
(丽泽·穆勒/作,张文武/译) 月圆之际,他们来到水边。 有人拿着叉子,有人拿着耙子, 有人拿着筛子和长勺, 还有一个人拿着一只银杯。 他们钓起月亮来,直到一位经过这里的旅人说, “傻子, 想捉月亮,就必须让你们的女人 把头发铺在水上—— 即便是很狡猾的月亮,也会跳到那张 由发光的丝线做成的网中, 喘着粗气扑腾,直到它那银色的鳞片 变成黑色,安静地躺在你的脚下。” 于是他们用女人们的头发钓月亮, 直到一位经过的旅人说, “傻子, 你们以为用闪光的银丝线 就能轻易地捉到月亮? 你们必须割掉自己的心,把这些黑暗的动物 装在钩子上作诱饵。 在梦里失去自己的心,把它们掏出来,有什么关系?” 于是他们用自己那结实的热热的心钓月亮, 直到一位经过的旅人说, “傻子, 月亮对一个没有心的人来说有什么用? 把心放回去,跪下来 前所未有地畅饮, 直到喉咙里敷满银子, 声音像钟声一样响亮。” 于是他们用自己的嘴唇和舌头钓月亮, 直到水干了, 月亮也已经溜走, 没入柔软的无底的泥浆中。 (2007-06-03 23:02:26)
我们为什么讲故事
——给琳达·福斯特 (丽泽·穆勒/作,张文武/译) 1 因为我们曾经拥有叶子 在潮湿的日子里 我们的肌肉承受着拉力 很疼,当根 把我们拉进土地 因为我们的孩子相信 他们能飞行,一种遗留的本能 自从我们胳膊中的骨头 像齐特琴一样,在羽毛下 被齐齐折断 因为在我们拥有肺之前 我们就知道离水底有多远 当我们睁着双眼 像彩色的围巾一样 在梦境中横渡,因为我们醒来后 学会了说话 2 山洞里,我们坐在火边 因为我们很穷,我们编了一个故事 是关于宝山的 只向我们开放的宝山 因为我们总是被打败 我们虚构了不真实的谜语 只有我们能破解的谜语 只有我们能杀死的魔鬼 不可能爱上别人的女人 因为我们比兄弟姐妹和子女 活得更久 我们看到骨头在黑暗的土地上 升起,像树林中的白色鸟儿一样 歌唱 3 因为我们生活中的故事 成了我们的生活 因为我们每一个人讲着 同一个故事 但讲述的方式都不一样 并且,没有人能 用同样的方式讲述两次 因为看起来像蜘蛛一样的祖母们 想使孩子们着迷 而祖父们要使我们相信 那些发生的事情只因他们而发生 尽管我们只是偶然 用一只耳朵听着 我们将开始我们的故事 用词语和…… (2007-06-02 21:48:42)
睡前故事
(丽泽·穆勒/作,张文武/译) 月亮躺在河上, 像一滴油。 孩子们来到岸边,治愈 自己的伤口和肿痛。 赐给他们伤口与肿痛的父亲们, 则过来治愈自己的狂怒。 母亲们变得可爱,她们的脸柔和起来, 她们喉咙中的鸟儿苏醒了。 他们全都手拉手站着。 周围的树 一直挣扎着, 想成为其中的一员, 现在它们停止了颤抖,说出第一句话。 然而那不是开始。 那是故事的结局, 在我们结束之前, 母亲们,父亲们,孩子们 必须找到去往那条河的路, 孤身寻找,没有任何人指引他们。 那是故事中漫长而无情的部分, 它会吓着你。 (2007-06-01 10:53:46)
永恒
(丽泽·穆勒/作,张文武/译) 在睡美人的城堡中, 钟表走了一百年, 塔中的姑娘重新回到世上。 厨房里的仆人们也回来了, 甚至都没有揉一揉自己的眼睛。 厨子在整整一个世纪前 举起的右手, 完成它下落的弧线, 打在厨房男孩的左耳上; 男孩绷紧的声带 终于松开 那被堵住的、一直忍着的哽咽; 草莓派的上空, 曾在飞扑的途中停住的苍蝇, 完成它那忍耐已久的动作, 扑进那甜蜜的红色果浆。 小时候,我有一本书, 里面的一张画上描绘了那个场景。 我当时太小,没注意 恐惧是怎样持续的,也没注意 导致恐惧的愤怒是怎样持续的, 它的轨道无法改变 或者破坏,只能中断。 我的注意力集中在那只苍蝇身上: 这微小的躯体, 长着透明的翅膀, 寿命只有人的一天这么长, 但一个世纪后,它依然渴望 从那甜蜜中得到自己特有的一份。 (2007-05-30 14:58:03)
流逝
(丽泽·穆勒/作,张文武/译) 午后阳光 沁出的蜜 流入黑暗 紧闭的花蕾 耸落它特有的神秘 开始绽放,多么迅速: 仿佛那存在的 只为能够失去 并变得珍贵而存在 (2007-05-30 12:04:07)